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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酒气中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大帐里面,是一幅肉林酒海的情景,雪白的,蜜黄的,古铜的,黝黑的……肉体与肉体厮磨着,素手与粉颈,青丝与轻纱纠缠着,衣除甲卸,酒翻席湿,裙褌尽脱,花钿皆弃,婉转的□□不绝于耳,浊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颜音困惑而好奇的目光四下逡巡着,突然,他身子一震,人从中,他发现了颜启昊的脸。那颜启昊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脸红红的,却还在举杯痛饮,怀中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一头乌发,散落在颜启昊赤|裸的胸前,而颜启昊的一只左手,揉捏着那女子半|裸的酥胸。
颜音猛地扳过珠儿的肩,将她身子转了过去,“别看!没什么好看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珠儿目力胜于常人,一撇之际,已经知道帐内的勾当,脸更红了,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走吧!我陪你去找你放衣服的大帐。”颜音说着,松开了珠儿,径自大步向前走去,珠儿忙快走几步,紧紧跟上。
这天晚上,颜音又受了些风寒,轻咳了一夜。
早上一起来,阿古便端了一碗“不云木”药汤过来。
颜音捏着鼻子把那药喝了下去,便立刻掏出那汝窑的瓷瓶,倾出一颗香药来吃。已经是最后一粒了,颜音不甘心的用力晃了晃瓶子,见连渣子都倾不出来,这才惋惜的塞上了塞子,重又把那瓶子小心收好。
“你会打弹珠吗?”颜音撸下手腕上的那串琉璃珠,对着阿古晃了晃。
那串琉璃珠子浑圆精致,五光十色,看得阿古眼睛都直了,“会!这可是好东西啊,比我小时候玩的泥弹儿和石头弹儿可强多了!”
“那你教我玩!”
“好啊!你想学出纲还是打洞,我都会,我可是高手呢!”阿古说着,脸上泛着兴奋的光,似乎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好呀!现在就去!”颜音说着,拉起阿古的手便要出门。
“小郎君,今天外面很冷,你身子不爽,就别出去了,今天歇一天,明天再玩好不好?”阿古急忙劝阻。
颜音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一笑,“那我问你几个事儿,你说实话,我就听你的。”
阿古有些好奇,“你说吧,我肯定说实话,咱明人不说暗话,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撒谎。”
颜音略顿了顿,才开口说道,“之前城里送出来三千劳军女子,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阿古微微红了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颜音嘻嘻一笑,“就知道你不知道。”
阿古的脸更红了,“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来伺候咱们这些军爷的嘛,我还上了两个呢!”
颜音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但却强自掩饰着,装作不动声色,“你少吹牛了!这种好事儿,哪里轮得到你这种军奴杂兵啊……”
阿古听了,有些不高兴,梗起脖子大声道,“王爷从来对咱们这些奴籍士兵一视同仁,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也没落下咱们,我那时候在王爷身边伺候,当然更少不了我这一份了!只不过伺候你之后就倒霉了,什么好东西也摸不到。”
“那你说说,她们是怎么伺候你的?”
阿古用左手食指和另外四指圈成一个圈儿,放在两腿中间,右手食指中指并作一处,在那圈儿中进进出出了几下。
颜音脸一红,别过头去,装作浑不在意,“骗人!她们统共只有那么几千人,咱们大军十几万,怎么可能每个人都……”颜音说道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阿古继续脸红脖子粗的分辩,“确实有些姿色好的被那些当官儿的挑去了,但还是剩下不少留给我们的,而且王爷一个也没要,不像崇王他们,一个人霸占了几十个,玩够了才丢给下面。”
“是吗……你说父王一个也没要?”
“那当然!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也就是帝姬这样身份尊贵的才配得上王爷。”
听了这话,颜音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一言不发,抄起斗篷便出了门。
阿古觉得莫名其妙,也上来了脾气,便不拦他,也不跟出去伺候。
颜音气冲冲的走了几步,见阿古没有跟上来,更是火大,索性便脱了斗篷,随手甩在地上,大步出了院门。
一出门,颜音便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想要回去,又抹不开面子。正趑趄着,突然拐角处冲过来一个男子,一身青布衣帽,四十出头年纪,他跑得很急,颌下的三缕长髯分开向两侧飘着,样子有些滑稽。
那人跑到颜音身边,一把抓住颜音的腕子,气喘吁吁地问道:“那些孕妇在什么地方?”
“什么孕妇?我不知道。”颜音答道。
“你会汉话?!”那人又惊又喜,“那太好了,你给我做通译吧!”说完便不容分说,抱起颜音就跑。
“放开我!”颜音一边大叫,一边用小拳头向那男子身上砸去。
那男子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子便把颜音的两只小手一齐握住了,“怎么这么凉?受了风寒?嗯?有病还穿这么少,真是该打!”
“要你管!”颜音怒道。
“吃了‘官桂杏霜香药’?嗯?还有一种奇怪的药味儿,从来都没见过的,那是什么?”
“是‘不云木’,连这都不知道……”颜音撇嘴。
“‘不云木’是什么?”
“‘不云木’就是一种生在地下的小树枝,地面上看不到枝叶,像干枯的杨柳枝一样,又像牛蹄筋一样蜷曲着。我们源国人凡是受风寒、呕吐、腹泻等小病,便用它煎水服用。”颜音自幼体弱,打小儿拿药当汤水饮的,因此对于医药方面的见识,比同龄孩子多了不少。
“哈哈!”那男子一笑,“你们源国人懂什么医术,不过是巫医胡乱开方,草菅人命而已!”
颜音听他说源国不好,立刻不乐意了,“我们不懂,难道你又懂了?”
那男子也不答话,只是用两根手指,在颜音脉搏上,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不断摸索。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生生不生烦忧扰
“你这是从胎里带来的病,出生便未足月,心肾两虚,气血两虚,体虚畏寒,手足不温,小便清长频数,经常耳鸣头晕。若劳累了,腰便下坠似得痛,像是被条腰带束着,仰面躺着时,没法直接坐起,须得转侧之后徐徐起身。由肩至背,由腰至尾,常觉僵硬强直。左右肋缘,常觉疼痛,唯有卧床可以略略缓解……”那男子如竹筒倒豆一般,一条条说个不停。
颜音听得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很多症状,他自小便有,但便是亲如娘亲,也未必能说得这么详尽,这个人只是切了切脉,便能说的一丝不差,简直神了!想到这里,颜音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戴神医,戴子和!对不对?”
“哈哈!什么戴神医,大夫而已……”戴子和笑道,“你这症候,不能轻忽,须得从现在开始调养,将来岁数大了,调养起来就会麻烦许多。待过几日闲了,你来找我,我给你好好开个方子。”
“嗯!”颜音点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戴子和。
两个人口中说着话,戴子和脚下却没闲着,一路小跑着,一个个院落找了过去。
终于,前面那个院落中隐约飘来了药香。戴子和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开了大门。
“住手!快住手!”戴子和大吼道,“快翻译啊!”戴子和轻轻拍了拍颜音的小脸。
颜音尴尬一笑,学着戴子和的语气,把那几个字用女直话吼了出来。说完自己也觉得有趣,抿着嘴轻轻笑了。
“乖!这就对了!”戴子和轻轻捏了捏颜音的脸,以示夸奖。
院子中几个炉灶中都熬着药,几个源军军医正在忙碌着,听到两个人的吼声,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呆住了。
“你们这些虎狼药,不能随便给孕妇吃!会要人命的!”戴子和吼道,一边说,一边上去一一掀翻了那些药锅。
这一次颜音不待戴子和示意,便大声翻译了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有趣,咯咯笑出声来。
那些军医被戴子和的气势震慑住了,又知道颜音是益王之子,更是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孕妇在哪里?带我去诊脉,用我开的方子给她们下胎!你们听我的吩咐,快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颜音把这一句翻了出来,便有一个军医带着两人,推门走进了室内。
室内很是暖和,打着地铺,十几个女子或躺或坐,歪在上面,气色都是病恹恹的,还有人在轻声啜泣,以帕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