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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碧云可是母亲您当年就相中的,咱还商量着要给青弟收了房呢。不知怎么没来得及放到台面上说就出事了,这一耽误就是几年。”顿了顿又道:“我看,那碧云对青弟可是一门心思,这么几年了,她还是找来了。也没有出嫁,这也老大不小的了,昨天晚上我问她,她说都二十二了,这不,成了个老姑娘了。当年收房的事我道玩笑似的和她说过,看来她也是存了这个心的。”
老夫人道:“现在不是时候,等明年春闱后吧,这是大事。一旦陷到男欢女爱中去,那心思就乱了。昨天晚上我也没有细想,睡下后我就后悔了,要是他两人依然住在一起,日日相对,孤男寡女的,倒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长途旅游归来,累的我。。。。。。看到竟然有亲催文,很感动的说,爬上来更一章。
☆、四十四 缠枝莲
碧云的出现仿佛一股温柔的风,使这个家里增添了许多的生活的气息。她每日里陪伴在老夫人身边,说话解闷,捶腿揉肩,给老爷子端药倒水,收拾家务。实实的减轻了石吟红的负担,大小姐也有了空闲时间调弄些胭脂水粉了。
碧云出现在石念青房里的时候总是很有分寸,既不失丫头的本分,又不显得过分的殷勤。她如今是老夫人跟前的,自不比当年贴身侍奉时那样的随意。但是毕竟是曾经的主仆,到石念青房里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如今不比当年,那些讲究也顾不得了。
这一来人人高兴,连王嫂都只需要洗他们两口子和韩江洲父子的衣服了。
丢丢的衣服照例是自己打理的。
丢丢忽然的就有点无所适从了,每日里早晨收拾好房间后,就看着碧云进来,再重新打扫一遍,即使那桌子光可鉴人,房间里一丝不乱。但是她总是要进来的,一样不落的再来一遍。石念青说了一次,碧云道:“我习惯了,每天做做这些好像又回到以前似的。”
石念青就也不说什么了,对丢丢道:“你就放着,让碧云做吧,你每日里做这些,我看着也不舒服。你又不是小厮仆人,没必要将身姿放得这样低。”
丢丢便也渐渐地放开手,在这个家里,他身份非主非仆,自有一份尴尬,以往还担着个服侍笔墨的名声,如今就连笔墨上的事也被碧云做了大半,丢丢觉得自己的存在的价值似乎就剩下陪着石念青睡觉这一件事情了。可是就连这件事情也是偷偷摸摸绝不敢被人知道的。何况这件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他自己做得,别人未必做不得。
这天早饭过后,韩志远叫上丢丢外出,石宅不远处的街巷上有一处专卖磁器的磁货街,街巷两边林立着好些瓷器铺子,一些磁工和学徒就坐在铺子里给瓷胎绘图上釉。
韩志远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因此就看得很仔细。丢丢看一个小学徒正在一个陶胚上练习绘制缠枝莲,看了一时,觉得那缠缠连连的枝蔓就像一张网,密密层层的,攀附缠绕,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但不管怎样,最后总是一个圆满的终结。
又想到自己也如这缠枝莲一般,石念青倒像那瓶身,自己紧紧地附在石念青的身上,一旦离了瓶身,连那些缠树的藤也不如,那藤离了树,还有一地委顿的枝叶可供人哀怜,而这画中的缠枝离了瓶身,连个魂儿也不曾有了。
他想得出神,人就呆呆的愣在那里。
韩志远轻轻推了推他,“莫离,莫离。”丢丢回过神来,见志远指着那画缠枝莲的小学徒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丢丢收了心,随着他的手指将目光往上移到画图的人脸上。那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垂着眼睫,皮肤白皙,倒很是清秀。
也许是两人看过来的眼神惊动了他,那个男孩子抬眼望了过来,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一撇之下竟有几分掩不住的风情。眼光在他二人脸上一转,看到丢丢,那目光顿了顿,停留了片刻复又低头画起来。
丢丢不由得愣住了,就听韩志远在耳边轻声问:“你看,像不像你?”复又摇头道:“看人时又不像了,你看人时没有他那种勾人的意思。”
丢丢失笑,刚才的抑郁也渐渐的散了,两人在店里又看了一时,一个老者架着一只鸟笼从外面走进来,见了志远道:“韩小公子来了?”
志远笑道:“你这老头,让我好等。又去遛鸟去啦?”
那老者呵呵笑了两声,将鸟笼放下,扭头看到那个画缠枝莲的男孩,也笑着招呼一声:“芹哥儿也来啦?”
那叫芹哥儿的也招呼一声:“方掌柜。”
韩志远将身后背的背囊取下来,打开取出一叠纸,交给方掌柜,道:“这个月画了这些,你看看。”
方掌柜接了,笑道:“韩小公子画的必是好的。”丢丢也随着看过去,那纸上绘制了一些纹样,还有一些山水花鸟人物小品,想是为制瓷绘制的图画。
方老板看了道:“行,这些我都要了,还是老规矩?”
韩志远指着他笑道:“老规矩便罢,难道你还要克扣不成?”
方掌柜摇头道:“小公子真会说笑。”
将那画幅收起来,方掌柜去让账房支了银子给了韩志远,又道:“小公子的图案设计的好,仿家也多,你若有时间,我们过几个月有一批给幽王府的生辰贺礼,小公子亲自绘一副釉上彩的麻姑献寿吧。”
韩志远摇头道:“你那手下绘制这种高档礼品釉上彩的有多少能人画师,用得着我?我真绘了,怕你不砸碎了那瓷器。我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名家了,就是绘个鬼画符,怕你也上赶着要呢,到那时再狠狠的敲你一笔。”
方掌柜抚着胡子笑的直咳,道:“我不过客气一句,你就这样不饶人。”
丢丢也不禁莞尔。
一顶青呢小轿在门外停下来,轿旁一个小厮唤道:“芹哥儿,芹哥儿,时间到了。”
就见那个芹哥儿蹙着眉将笔放下,站起身对方掌柜道:“麻烦掌柜的叫人将这个瓶子放好,我明天还接着画的。”
他一站起身,绕过前面的柜台走出来,才看出他一身衣服款式正是最时样的装扮,质量也很讲究,加上他长得本就俊秀,年纪虽不大,但是行走间风姿撩人。现在看起来,确乎不像是一个学徒了。
掌柜的答应道:“芹哥儿放心。”
韩志远和丢丢看那琴哥儿上轿而去,韩志远问方掌柜道:“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到这里学徒?”
方掌柜极轻的切了一声,道:“哪家的公子,他是探春楼南风馆子里的相公,叫芹倌儿,如今是红牌儿,不知傍上哪个富商大贾,他喜欢这个,那人就花了银子送他到我店里说是学徒,其实就是玩儿,这会儿比正经公子你的派头还大呢。”
原来竟是个小倌儿,韩志远心里一阵过意不去,刚才竟还说他像丢丢。
倒是丢丢看透了他的心思,走过去,将那个勾了边的缠枝莲花瓶拿起来看了看,笑着说:“我瞧他画的倒不错。”
方掌柜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临图,“这还是韩小公子绘制的纹样呢。”
韩志远也过去看了一眼,“这种纹样图案无所谓好不好的,临得成就行,他这个笔力还太软。”
☆、四十五 荤腥
丢丢和韩志远一起在外面吃了饭,韩志远找了一家小店,店面不大,但是里面的饺子味道很好,韩志远最喜欢吃里面的猪肉大葱馅儿的。
丢丢要了一盘素馅的。他能吃的不多,又不吃荤腥,连鸡蛋也是不吃的。
韩志远道;“给你要一盘三鲜馅儿的吧,韭菜鸡蛋木耳,素的。”
丢丢望着柜台上方的水牌,笑道:“三样里倒有两样不能吃的。”
韩志远奇道:“鸡蛋算荤腥吗?为什么韭菜也不能吃,难道韭菜也有妈的吗?”
丢丢岔了气,一口水呛住,使劲的咳了起来。
“志远,你……”丢丢伏在桌上笑道:“韭菜倒不是有妈的,关键是我们讲究不吃辛辣之物,这些东西统称为荤菜。《楞严经》中说道:这些东西‘生啖增恚,使人易怒;熟食发淫,令人多欲。’所以是不能吃的。我如今虽然不在寺里了,但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也嫌这些葱蒜韭芥之物味道太冲,吃不下去。”
韩志远摇着头叹息道:“所有肉类算是腥,这些辛辣的菜蔬又算荤。那你还能吃什么?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丢丢笑了,慢慢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顿了顿,他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摇头道:“要我说,那些荤腥不吃也罢,蒙人心智,使人多病,有什么好呢?”
韩志远看他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