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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念青递了一条帕子给碧云,问道:“你那时不是回老家了吗?寒烟和连波有消息吗?”
碧云手中绞着帕子,缓缓道:“我那时回了家,哥哥嫂子多嫌我白吃饭,要给我说一门亲事,想着将我许给对街的酒楼老板做续弦。我不愿意,嫂子脸上就不好看,天天摔摔打打的,我也不想受这个气,就到一家绣坊里做工。两个月前,听人说老爷回京了,我心里想念老夫人和大小姐,就辞了工,进京来寻,我三天前就到了京城,以前的府里住了别人家,我打听到姑爷还在礼部的衙门里。见了姑爷,才知道老夫人搬到这儿来了,我就寻了过来。”
她低头将滚落的泪水拭去,又道:“寒烟和连波从那时分手后也一直没见到,寒烟有个叔叔在京里,说要去投奔,连波也回了老家。”
石念青心里怅然,这三个丫头当年一同服侍他,每日里巧笑倩兮,红颜丽质,日日陪伴,谁知平地风波,一日之内,风流云散,说不难过伤怀那是假的。
就听石吟红对碧云道:“你这丫头,说是想我和老夫人了,我可不信,你怕是想你家公子了才是真的。”
碧云窘迫的说道:“大小姐,当年老夫人和大小姐对我很好,碧云是不敢忘的,至于公子,那是我的主子,碧云心心念念不敢忘怀。”
老夫人点头道:“这个丫头,当年我就说是个好的。难为她一路找来,她能有这份心,极是难得。来了,就还是我们石家的人。你既然还认你主子,就还去你家公子房里服侍吧,只是这月钱可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碧云听了这话,一叠连声的道:“老夫人,我愿意,我回来也不是为了月钱,我从十岁就跟着老夫人了,十五岁上服侍公子,这是我的家,我如今是回了家了。”
碧云这番话将老夫人和石吟红的眼泪又都引了下来。石吟红道:“你今儿刚回来,先到我那屋里去说会话,你那姑爷忙,今儿遣人来说是住在衙门里了,正好你陪陪我。”
石念青和丢丢回到房间,石念青心思激荡,坐在桌前沉默不语。
丢丢也没有说话,他到沐浴室泡了一个澡,然后到卧室的窗前坐了,他给自己泡了一杯铁观音,他喜欢这个茶的名字,也喜欢这茶的香气,他午后不吃饭,但是喜欢饮茶。现在是晚上了,茶泡的有点淡,一口口的缀着,热热的茶水温暖了整个身子。
窗外的石榴繁花已落,石榴果已经长成,月色里累累的挂在枝头。
丢丢忽然有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力,他觉得石念青的人生对于他来说,原来竟然是这样的陌生。他的人生他参与的还太少。那个人的经历和他曾经的生活是他所不了解的,那是怎样的一种繁华和复杂,他也无从想起。他生命中曾经出现的人一定很多,那些名字,那些名字之后的情感和经历,那一切所代表的是一段精彩的人生,那时他的生活中还没有他。
而他,经历单纯的令人一眼可以看穿,一句话可以说完,在石念青以前,他的人生中出现的人也不过是那么几个而已。少的,数起来,十个指头都用不完。
☆、四十三 心思
丢丢坐了一会儿,石念青走过来,抽出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两口,铁观音的冲泡有一套繁复优雅的过程,丢丢省去了,只用小木勺取了小小的一勺,用了一只紫砂的杯子淡淡的泡了,就那么捧了缀饮。
石念青平日里是个讲究的,喜欢摆好茶具一点点的细品,一遍遍的冲泡。这会儿两人都没有平日里的雅趣,只是为了解渴一般。丢丢给杯子里续上水递过去,石念青接过,喝了一口。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听门外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公子,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了。”
石念青掀开帘子,碧云端了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几样小菜,一碗粥。
“公子,你没有吃晚饭,我给你做了几样小菜,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石念青身边的丫头以往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如今亲自做了饭端来,石念青点头道:“难为你了,这些让王嫂做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
碧云道:“咱家如今不比以往,我照顾好公子的生活是做丫头的本分。”又扭头看了看丢丢道:“这位小兄弟听说是不吃晚餐的,我也没有准备。”
石念青就坐下端了粥吃,对碧云道:“他叫莫离,你们彼此称呼名字就好。”
石念青喝了一口,道:“晚上就是想吃这种煮的粘糯的米粥。”
碧云道“公子你以前看书看的晚了,就爱让我们到厨房里端米粥,最喜欢那种放了山药红枣的,或者放了红薯的,累的时候就最喜欢吃白米粥。这几年我回家,别的没学会,这做饭的本事倒还练了些。”
丢丢看那碧云忙着又去收拾房间,其实房间很干净,丢丢每天都收拾的很用心。他见碧云将书桌上的那支笔洗净了,放到右手边靠上位置的笔架上面,石念青最喜欢将笔那样放,今天早上两人很早就出门了,石念青的那支笔就没有来得及洗。
碧云收拾到书房那张床的时候,石念青道:“碧云,你放着吧,天也晚了,大姐等着你去陪她,你也刚到家,早点休息吧。”
碧云点头答应,将碗筷收了,临走时还是将衣架上石念青换下来的衣服拿走说是明天要洗。
丢丢那晚睡在石念青的怀中,第一次对自己存在的意义起了一种深深的质疑。他所做的,以往引以为豪的东西原来早就有人在做了。况且做的甚至比他还要纯熟。
丢丢越想越觉得心惊,他每日里费尽心思想让石念青生活的更加舒适,将每一分细小的心思用到极致,将每份深情倾注在这些日常琐事上面,愉快而幸福,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特别的,谁知也不过如此,如今也才知道,石念青从来不缺这些。
何况,丢丢能看得出来,那个叫碧云的女子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何尝不是满怀的情谊呢?
那女子看向石念青的眼神,那样满满的深情。
丢丢觉得有点心酸。只一点,却在心头缭绕不去。
以往总觉得他和石念青只有彼此,分别也罢,逃避也罢,总是两个人的纠缠罢了。
谁知这世上爱他的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他。
石念青习惯从背后将丢丢搂在怀中,这时他收紧手臂将他的更紧一些,口中喃喃道:“太瘦了,如今你还持什么戒呢,晚上吃点东西吧,你还长个子呢。”
丢丢将身子蜷在他的怀中,他喜欢这种来自背后的拥抱,这使他感到温暖而安全。他慢慢道:
“如今我也不全是持戒,既然已经从寺庙里出来了,色戒都已经破了,何况这个。只是从八岁起,我就开始不吃晚饭了,这么多年,胃里习惯了。”
石念青嗯了一声,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渐渐的丢丢听到身后传来悠长平稳的呼吸声。
今生何幸得你深情如此,丢丢叹息一声,暗叹自己的患得患失,和那人十指交握,也渐渐地沉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天,石念青在饭桌上说道:“我如今有莫离服侍,这几年我也习惯了,倒是母亲跟前得有个人了,不然大姐一个人照顾着,连个帮手也没有,实在是不像个样子,。如今碧云回来,还是跟着老夫人的好,平日里也多帮帮大小姐,老爷身子也不大好,这边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石吟红笑道:“还是青弟贴心,你要是不说,我也打算去和你要碧云呢。就是不知道碧云愿不愿意?”
丢丢看见碧云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虽然只是极快的一闪。
早饭后,石老爷子和韩江洲出门各自去公干。
石吟红陪着母亲道院子里摘桔子,石吟红道:“母亲是不是不赞成我将碧云要过来?”
老夫人将一个新鲜的桔子剥开,取了一瓣儿,道:“刚搬过来时,还以为这树在咱这北边结不了果子呢,如今倒还好。”
她吃了一瓣儿,道:“还是有点酸,我也吃不得,给你吧。”
石吟红接了笑道:“我倒是喜欢吃酸的。”
老夫人坐在树下的椅子里,拉了女儿的手道:“能吃酸的人,能生儿子,你生了志远这样的儿子,算的上有功。”
石吟红叹道:“有功也是老韩家的。”
老夫人许久没有说话,叹息一声道:“你和我想到一起了,念青也真是该有个孩子了。”
“那碧云可是母亲您当年就相中的,咱还商量着要给青弟收了房呢。不知怎么没来得及放到台面上说就出事了,这一耽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