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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曹节一下子被噎住了,她脸气得胀红,戟指着曹冲喝道:“仓舒,皇家是皇家,你怎么能乱比较,再说了,当初太公未为太上皇时,高皇帝去见太公,太公也要拥彗先驱的。”
曹冲沉下了脸,伸出手指抠了抠鼻翼,一点也没有起来给曹节见礼的意思,他眨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笑了:“怪不得子桓一门心思的要撺掇着父亲再进一步,原来皇帝这么威风,这么一说,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你……”曹节语噎,脸色顿时大变,旁边的小黄门更是脸色煞白,浑身战粟。
“出去。”曹节一挥手,把旁边面色全僵了的小黄门、宫女、乳母全赶了出去。曹冲还是那么一脸向往的坐在席上,看着曹节有些慌乱的安排人去嘱咐那些人别乱说话,悠然自得的从袖笼里掏出一包小点心对刘兴招了招手:“来,到阿舅这儿来,阿舅这儿有好吃的。”
刘兴对曹冲有些陌生,但是他被曹冲手中的点心吸引住了,挪着两只短腿,摇摇摆摆的晃了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到曹冲手中来拿点心。曹节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见连忙抱过刘兴,抢过他手中的点心扔到案上,斥道:“你怎么能乱给东西给他吃,万一有事,你可脱不了干系?”
刘兴一看到手的点心被抢走了,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曹冲沉下了脸,伸出两只手指,拈起一块案上的点心扔进嘴里,慢慢的嚼着,沉默不语。一旦他沉下了脸,刚才那让人如浴春风的和善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战场上锤炼出来的杀伐之气,慢慢笼罩了整个大殿,让皇后和刘兴也感到了极大的威压,小刘兴满含泪水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沉默的曹冲,慢慢停住了哭声。
“仓舒,你好大的威风,连小孩都不敢哭了。”曹节强撑着笑了一声。
曹冲却没有理她,他嚼完了嘴里的零食,伸手拿过案上宫女刚刚端过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拍拍手,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现在比曹节高出一个头,站在她的面前,完全可以俯视她。曹节被他无礼的举动给惊住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又强行收住了自己的脚步。
“哼哼……”曹冲冷冷的笑了:“我这几年东征西战,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可是我的命令一下,说伏尸百万太吹牛了些,说死个成千上万人,却也不是空话。就连前太子刘冯也是死在我的面前的,吓个把小孩,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曹节再有自信,也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一旦遇到不理她那一套的曹冲,特别是曹冲肆无忌惮的说出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她的信心彻底崩溃了。曹冲是谁,是大汉朝战功赫的骠骑将军,占据了大汉半壁江山,如果他也起了纂逆之心,以曹家父子的权利,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天子扫落尘埃。
“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布局,这次又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劝通了父亲先退一步,请辞大将军、丞相,以王爵就国。我万万没想到,原来皇家有这么威风的。父亲本来还打算过些天来亲自向天子请辞,不过如果要他那么大的年纪还要跪在你的面前,我看,还是算了吧。”曹冲淡淡的看了一眼曹节,收敛了胸中的杀气,转身向外就走:“我去找父亲请辞的表要回来,这就赶回邺城,皇后,你慢慢享受皇家的礼节吧。”
“仓舒——”曹节大急,顾不得皇后的威风,上前一把拉住曹冲的衣袖,急急的问道:“你刚才说父亲请辞大将军、丞相,可是真的?”
“原本是真的,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曹冲偏过头赌气的说道。
“仓舒,你莫急,有话坐下再说。”曹节将曹冲拉到案前,语气和蔼而温柔,完全没有了皇后的威严,俨然是在家的时候姊弟之间叙谈。曹冲重新坐下,微皱着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曹节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陪着笑说道:“仓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曹冲瞟了她一眼,将自己刚才见天子递交曹操的请辞表和自己要求调回许县的经过给曹节讲了一遍,但他没有讲自己是怎么和曹操商量的,然后静静的看着曹节:“皇后,你知道我做到这些,费了我多少周折吗?”
“我虽然没有亲历,可是也能想象得到。”曹节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就是你去说,换一个人去说,恐怕父亲不杀他就算客气的了。”
“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曹冲撇嘴笑了笑,想起自己这几年处心积虑干的事,他真有些委屈,他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将一片茶叶叨在嘴里嚼了嚼,报怨道:“你不知道,父亲现在的心理有多矛盾,他不是不想退,他不是不想做个忠臣,可是他不想做个枉死的忠臣,身死族灭,最后只落个善谥,一个微不足道的安慰,他要的是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过完剩下这十几年,看着我曹家兴旺发达,宗族繁衍。皇后,这些你能做到吗?”
曹节不理曹冲带着戏谑的笑话,她想了想道:“为何不能?陛下又不是无情之人,父亲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焉能不知,又怎么会对已经交出权利的父亲下手。何况朝中还有你和子桓,宫内还有我,他不会不顾及到大局的稳定。兴儿又是太子,如何保不得曹家富贵?”
“子桓?”曹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说了。曹节苦笑了一声,她不是不知道曹丕的心思,有曹丕在朝一天,他就不会安份守已,曹家不得安,大汉不得安。
“父亲还没有立太子?”曹节沉默了片刻,又问道。
“你觉得父亲该立谁?”曹冲反问道。
“以功绩才能而言,当然是你,以嫡长而言……”曹节有些为难,停住了话头,咂了咂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按照她遵从的礼节,则应该立曹丕,可是立了曹丕,不仅曹冲有危险,大汉也有危险。可是立曹冲,那么又不符合长幼有序的这个礼法,让一直遵从礼法的她又无法说出口。
“以嫡长而言,当立子桓,是吧?”曹冲伸了个懒腰,神态轻松的说道:“如果立了子桓,你说我还能做骠骑将军吗?子文还能做镇北将军,横绝沙漠吗?”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子桓明知我建议父亲派子文出征鲜卑,却抢先要走了一年的粮草军械,连南阳武库都扫空了,一支箭也没有留下。子文无粮无箭,只能望鲜卑而兴叹,这个时候子桓提出要派使者去鲜卑劝降,父亲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一切都听他的。这就是子桓,你还能指望他继承了武平王之后大发善心吗?”
曹节苦笑不语,静默了半天,又说道:“那父亲准备怎么办?他还能拖几年?”
“不知道,拖一年是一年吧。”曹冲没有说实话,敷衍道。曹节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兴趣再说,也只得停住了话头。曹冲想了想说道:“父亲请辞的表已经递上去了,我向天子请求调入许县,护卫京师,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父亲放心一点。北军五校在谁的手里,他都不会放心。而一旦北军落入子桓的手里,后果就不用我说了,你应该能想得出来。天子九岁登基,在政治中周旋了二十几年了,又有张公、魏子京这样的俊才辅佐,应该不难做出抉择。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一切由天子自己抉择。”
曹节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曹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仓舒,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说你想要做逆臣吧,好象你没有必要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如果说你想做个忠臣的话,你又是如此的无礼,你真让我糊涂了。我现在搞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曹冲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忽然笑道:“阿姊,你觉得是天子重要,还是大汉的江山重要?”
“这……有区别吗?”曹节不解的问道:“天子就是江山,江山就是天子啊。”
“这可不对。”曹冲笑道:“大汉的江山还是四百年前的大汉的江山,可是这其中换了多少个天子?有孝文孝武那样的明君,也有孝灵孝桓那样的昏君……”他一抬手,拦住了又要说话的曹节:“你不有跟我说那些礼节,我一想到这个既尊重孝道,又要让父亲给儿子、女儿磕头的礼,我就浑身不舒服。可见天子和江山,并不能相等的。就说当今天子,他也是幼子,他的兄长被董卓用武力赶下了台,这才有了他当今天子的帝位,不知道天子对于董卓在痛恨之余,是不是也有一些感激?”
“胡说!仓舒,你越发的胡言乱语了。”曹节生气了,扭过头不理曹冲。曹冲笑了笑,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品了品,又笑道:“阿姊,你以为,凭才能、凭聪明,凭功业,我和陛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