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收了笑容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与岳父大人商量一个能让我大汉长治久安的法子,如何避免一代不如一代的尴尬局面。岳父大人,我大汉虽说是四百年,可是中间隔着新朝数十年,如果不是王莽迂腐蛮干,我大汉的火德……只怕早就熄了。光武中兴以来,大汉又是二百多年了,按照那什么五德之说,是不是……”
“胡说!”荀彧怒声喝道。曹冲被他一喝,立刻住口不言。荀彧也没有注意到曹冲有些尴尬,他愁眉不展,对目前的局面有些无计可施,曹家的势力现在已经大得惊人,先是出了个曹操已经强大得吓人,现在又出了个曹冲,更是惊才绝艳,不管从哪方面说,现在的天子虽然不笨,可是要跟这父子两个相比,只怕还是不够格的。如果按照圣人所说,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那曹操征战数十年,挽狂澜于既倒,曹冲六七年间平定天下,新政让数百万的百姓过上了温饱的日子,相比于已经衰败的刘家,他曹家是不是更有资格做天子?
荀彧苦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曹冲,见曹冲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他,神气郁闷还带着些委屈,这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了,他缓和了声音说道:“仓舒,这五德之说,现在看来也是胡说八道,别的不说,大汉是火德还是水德,那些书生就吵过无数次,至于谶纬,更是虚妄不可信,光武皇帝如果得知现在谶纬把大汉搞得这么乱,只怕他会后悔莫迭……”
曹冲见以前一心为皇帝说话的荀彧居然说五德和谶纬之说是胡说八道,不免笑了,看来荀彧这几年在襄阳,虽然还是个保皇派,思想却变了许多,要是以几年前的想法,且不说他不会说这些话,就凭自己那句陛下可以死父亲不能死的话,他就要翻脸了。
“岳父大人,你……这可是对光武皇帝的大不敬啊。”曹冲故意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提醒道。
正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维中不可自拔的荀彧一愣,立刻回过神来,他看了曹冲和荀文倩一眼,茫然的说道:“我对光武皇帝不敬了吗?”
“嗯。”曹冲和荀文倩互相看了一眼,强忍着笑,不约而同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哦。”荀彧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这……好象也没有说错吧,这……不是说,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改也,人皆仰之吗,我这么说,也是为大汉好,想必不算大不敬吧。”
曹冲和荀文倩咬着嘴唇,拼命的想忍着笑,可是实在忍不住了,看着荀彧自我辩解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趣,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荀彧看着他们大笑,也有些不好意思,咧了咧嘴,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九节 境界
三人笑了一阵,荀彧慢慢收住了笑容,用手指点了点周不疑写的那个西游记,瞟了一眼曹冲,似乎是随口问道:“你觉得以这个大秦的办法,抑或是那个什么腊、什么埃的制度,就能实现你为万世开太平的宏愿?”
曹冲刚要开口,忽然又灵机一动,他笑道:“不知岳父大人以为可否?”
“不可。”荀彧断然摇头,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岳父大人何以这么肯定?”曹冲颇有趣味的看着荀彧,荀文倩本来要开口说话,却被曹冲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曹冲定有深意,便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知道这翁婿两个有长话要说,便起身出去安排茶和点心。
荀彧沉思了一下,脸色变得渐渐严肃起来,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的开了口,声音低沉而稳定的说道:“仓舒,我在襄阳这几年,虽然人不在朝庭,可是你也知道,我并没有闲着。只是人离开了朝庭,那时身体又不好,总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余日无多,再费尽心力也无济于事,颇有万念俱灰之感,亏得从兄相劝,带我四处游看,于是我索性放了手,用一种平常来看你襄阳的新政,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反思这几十年的宦路历程。当我跳出这些纠纷,再来看朝中的事情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事情并非我原来想象的那样。”
曹冲淡淡的笑道:“岳父大人所言甚是,有些事固然是非亲历而不能为,有些事却需要置身事外,方可得旁观者之清,不过若非岳父大人曾深陷其中,即使置身事外,也无法明白其中的关窍。就和读书一样,尽信书固然不能得真知,不读书却是连假知也没有的。夫子有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需得教学相长,方能通透,庶乎此理。”
荀彧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仓舒,我本以为这些我都想得透了,怎么到你这儿一说,便又透澈了一层?夫子这句话人人皆知,可是能这么解释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曹冲一怔,连忙摇摇头笑道:“岳父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偶一得之罢了。理我虽知道一些,事却未必做得到的,还是一个卖嘴的,哪里能和岳父大人一样理解得那么透彻。还是请岳父大人说说,你在襄阳这些时间,都想明白了些什么事情,也好让我开开眼界。”他心中暗笑,你要是知道二十世纪新儒学为了把老夫子重新抬上神坛做了多少挖掘整理工作,你就会对这个不屑一顾了。
荀彧又好奇的看了曹冲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我在襄阳细细的看了你的新政,也经常到襄阳学院去见从兄他们几个人辩论,开始对那些狂悖的言论我确实无法接受,常常忍不住要拍案大怒,可是后来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们所说的虽然听起来大逆不道,却自有道理在其中。你也知道,到我这个年龄,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不相信所谓‘仁者无敌’之类的事情了,可是对于圣人所说只有克已复礼,方可天下大治之类,我却从来没有过怀疑。只是为什么那么多先贤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总是事与愿违,我百思不得其解,半夜醒来常常无法入眠,彻夜枯坐,忽然有一天竟觉得圣人这些话,全象是空话假话一般,件件落不到实处。”
说到这里,荀彧停住了话,他禁不住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这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时带来的惊悸,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许久才渐渐的恢复过来,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从心底冒上来的紧张:“仓舒,我那天突然这么想的时候,一时惊得冷汗遍体,惶惶不安,连忙强自把这个念头压制了下去。可是这个念头就象水中的木头一样,不时的露出水面来,后来我索性按这个思路想了下去,却发现以往凝滞不通之处,豁然开朗,诸般与圣人相违之处,也顺理成章了……”
荀文倩正好走进来,看着荀彧脸色苍白的叙说,一时也有些惊住了,曹冲却收了脸上笑容,恭恭敬敬的给荀彧行了一个大礼:“贺喜岳父大人,你已经又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了。”
荀彧强笑了一声,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他扶起曹冲来:“仓舒,要说我略有所得,也是因为我在襄阳看到你的新政,加上这庶乎死而复生的际遇,才破茧而出,我当谢你才对。”
他说着,避开坐席向后退了一步,伏身在地,恭恭敬敬的给曹冲行了一个大礼,吓得曹冲连忙膝行上前扶住他,连声说道:“岳父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样让我如何受得。”
“你就受了吧,父亲看样子真是有所得了。”荀文倩拉住了曹冲,眼中透出惊喜的光芒来。曹冲犹豫了一下,勉强受了荀彧半礼,然后又还了一个大礼,两人这才重新入座,端起香茶来互相示意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展颜一笑,刹那之间,两人似乎有了心意相通之处。
荀文倩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悄悄的退了出去,让他们详谈。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们二人就算是不能同心同德,至少也不会相互为敌了。而她这个尴尬的处境,从此也消弥于无形了。
……
“仓舒,九品官人法,也非是一无是处,我大汉选才,以前也是由刺史郡守进行举荐,注重乡评,虽然施行以来选拔了不少贤才,可是其弊端也是明显的,如若考核处罚严了,刺史郡守就不愿自找麻烦,如若宽了,又会滥选滥荐。后来名士品鉴人伦,臧否人物,他们大多是见识过人之人,相比于官守来说,又置身事外,相对来说要客观一些。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也出现了不少人相互评题而邀名,甚至操纵选官,人虽在野,威胜官府,其弊端想必你也看到了。九品官人法以大中正、小中正为选官之人,层层选拔,级级校核,相比于以前的作法,已经是完善了不少。”
荀彧抚着胡须,缓缓道来,他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