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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襄阳请来了不少农学生,还要依照襄阳的新政授田。庐江自从建安四年孙策击破刘勋之后,就一直在江东的治下,地方豪族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和孙家都有些来往,这次蒋钦被击破,庐江重回朝庭治下,有些家族跟着撤到了江东,有些则因为和孙家的来往被杀了头,庐江也空出不少良田来。庐江地熟,比起襄阳来不遑多让,一旦有人打理,收成很是可观,雷家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何况他们和江东一直不和,就凭着这一点,夏侯太守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他们雷家。基于这个考虑,雷绪很快就决定向朝庭请降,向夏侯太守请降。
雷铜没想到自己到了太守府并没有受到太守大人的热烈欢迎,反倒让他在门口站了老半天,这让他实在有些不爽,只是考虑到自己来的目的,这才忍住了心头的不快。他正在来回踱步,焦仲卿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远就拱手笑道:“公方兄,别来无恙啊。”
雷铜抬眼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直到焦仲卿赶到他的面前,这才恍然大悟,一面还礼一面笑道:“仲卿啊,你可是大变了模样,我都认不出来了。唉呀呀,看你这身衣服,现在在太守府任职了?功曹还是长史?”
“惭愧惭愧,我焦家哪有资格做功曹啊,功曹得有尊兄这样的人来做才是名至实归。我只是蒙大人看重,做个主记罢了。”焦仲卿一边笑着,一边挽着雷铜向里走:“来来来,大人正忙,要略等一会才有空接待公方兄,他生怕怠慢了公方兄,着我先接待一下,我也正好有些话要跟公方兄一叙。”
雷铜一听焦仲卿做了新太守的主记,不由得有些吃惊,焦家是庐江的小族,虽然也是历代都有做官的,但都不是什么大官,如今的主记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他掌管所有的记录文书,而且和太守接近的机会很多,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可见焦仲卿颇受夏侯太守的看重。太守虽然没有及时出来迎他,但让焦仲卿出来先和他说话,并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在里面。
想到这里,雷铜露出笑容:“与仲卿相别数年,我也有些话要和仲卿相叙。”
焦仲卿笑着,将雷铜拉到自己的办公处,让人上了茶,和雷铜分宾主落座,聊了几句闲话,然后看着雷铜说道:“公方兄,你们雷家愿意出山,太守大人很高兴,说你们雷家是庐江各家都应该效仿的榜样,将来还要多多倚仗雷家的支持。”
“岂敢岂敢。”雷铜连忙笑着摇摇手:“庐江重归朝庭治下,我雷家这些年苦苦支撑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支持夏侯太守重建庐江,正是我雷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夏侯太守太客气了。”
焦仲卿看着雷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暗暗笑了:“雷家人才辈出,夏侯大人求贤若渴,雷家重现当年的盛况是指日可待。不过公方兄,恐怕你的机会不多啊。”
雷铜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仲卿此话怎么讲?”
焦仲卿让了让茶,思索了一会说道:“公方兄可能也听说关中战事将起,朝庭正在向关中调集大军,可惜庐江新取,又与江东隔江相对,所以夏侯大人虽然善战,却不在召集之列,要不然以公方兄的用兵能力,到了关中战场只怕很快就能拜将封侯。如今在庐江,不过是安抚境内,战事不多,雷家虽有三千之众,却没有公方兄的用武之地啊。”
雷铜一下子就听出了焦仲卿的意思,搞了半天是新任太守在担心雷家的忠诚度,担心雷家强悍的实力,这本是雷家谈判的资本,却因为资本太厚实,让对方有些忌惮了。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仲卿可有妙计?”
“妙计谈不上。”焦仲卿笑道:“不过我倒是为公方兄想好一个去处,还请公方兄参详。说起来庐江虽然属扬州郡,但因为和荆州接壤的原因,夏侯太守也归属镇南将军节制,而镇南将军准备西进益州,正为兵力不足发愁,如果公方兄到了镇南将军手下,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也许升迁得更快一些。”
雷铜眉头一皱,想了想又笑了,这样好,雷家的实力虽然分开了,却没有受损。而且他也听说曹冲用兵很有一套,手下的降将也很受重用,象黄忠已经镇守江陵,魏延镇守夷陵,俨然是襄阳的两座门将,而投降之前魏延不过是个看城门的假司马,黄忠也不过是个中郎将,一年不到的时候,都做了将军,以自己的本事,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与其在这里被人防着,不如到那边去立功了。他拱手谢道:“仲卿果然妙计,受教受教,我回去和兄长商议一下,届时再来与大人商榷。”
“好说好说。”焦仲卿微笑着拱手回礼。
雷铜回山中大寨和雷绪一商量,很快就接受了焦仲卿的建议,领着一千最精锐的部曲出了山,向江夏郡的文聘递书要求到襄阳去向曹冲请降。文聘闻讯不敢怠慢,一面将雷铜迎进西陵城,一面快马报与曹冲,半个月之后,曹冲回了信,着文聘派兵将雷铜送往襄阳,同时派刘磐带着人马在汉水之上迎接。
雷铜见到曹冲的时候,曹冲正恭恭敬敬的坐在一位老者面前受教,一见雷铜进来,躬身向老者告罪道:“先生辛苦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等过两天仲豫先生来了,我再请先生来。”
那老者笑着站起身来:“将军太客气了,老朽受先生礼遇,衣食无忧,安心在书院里著书课徒,为将军讲几句书哪里算得上辛苦,更何况将军思虑慎密,老朽也是颇受启发呢,所谓教学相长,便是如此吧。将军事务繁忙,老朽还是等仲豫先生来了,再来叨扰。”
曹冲客客气气的将老者送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老者上了车远去,这才回过身来看着雷铜:“庐江雷公方?”
“禀将军,正是属下。”雷铜见曹冲面色温和,心里的紧张去了些,连忙应道。
“好一条汉子。”曹冲赞了一句,挥手请他坐下,向旁边一摆手笑道:“子巨将军你是知道的,我就不饶舌了,我为你介绍其他诸位,这位是九江蒋干蒋子翼,这位是襄阳庞统庞士元……”
曹冲一边说着,一边向雷铜介绍,雷铜客气的和第一个人见礼,当介绍到袭肃时,雷铜有些吃惊,不是说要打益州的吗,怎么益州的将领倒坐在这里?而且这个家伙看样子还挺受优遇的,难道益州已经降了,那自己想立功的想法岂不是又落了空?
曹冲见雷铜有些诧异,便笑道:“公方远来辛苦,先休息两日吧。熟悉一下襄阳的情况,再做安排。”
“诺!”雷铜不敢多说什么,他本来觉得自己带了一千精锐部曲,就算不能独当一面,至少也能有点实力,可一看到在汉水边来迎他的刘磐的人马,立刻凉了半截,自己这一千人如果稍有异动,只怕不消半个时辰,就会被刘磐击杀。而听刘磐的话,好象他这些人马在曹冲部下都不算最强的,曹冲手下战斗力最强悍的首先是二百虎士,然后是八百铁甲军和两千铁骑,他这些人只能算第三流的,和荆山军、新来的益州军一个档次。
雷铜听到这句话,不免有些丧气,刘磐是第三流的,估计自己就是第四流了,他没想到曹冲手下居然这么强悍,怪不得他人虽不多,却战无不胜。他收起了当初的傲气,老老实实的听从了曹冲的安排,归到刘磐属下做了一个校尉,和那个袭肃做了同僚,每天随着刘磐一起在大营里训练,等待出征。
他奇怪的是,襄阳正在紧张的秋收,农田里忙成了一片,可襄阳的军队却没有出去帮忙的意思,连大营都不准出去,每天的任务就是操练,一副大战即将来临的样子。在和刘磐熟悉了之后,他找机会问过刘磐,刘磐笑着说道:“镇南将军吩咐,我们不是农夫,我们只是保护农夫的,所以收庄稼不是我们的事,不让人来抢他们的庄稼才是我们的事。”
雷铜半懂半不懂,茫然的点了点头。
……
一辆马车缓缓的在汉水北岸停了下来,身体瘦弱的荀悦在侍女的挽扶下,缓慢的下了车,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他捏起拳头,轻轻的捶了捶有些酸胀的腰,慢慢的直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川流不息的汉水,轻轻的吁了一声:“终于到了。”
“大人,你看,那边船来了。”左边一个侍女指着远处一只大船轻声叫道。
荀悦抬起一只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向远处看去,一只大船正起满了帆飞速驶来,一个女子被众人簇拥着站在船头,向着这边连连挥手。荀悦笑了,他回头招呼道:“好了,走吧,准备上船。”
大船很快就靠了岸,荀文倩在仆人的搀扶下,跳上岸来,急步迎了上来,在荀悦面前款款拜倒:“侄女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