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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婧竟无言以对。
梵华第一次被人说起老薄薄喜欢她,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娘娘,老薄薄本来就应该喜欢我啊,我抚养他长大的!”
“喜欢才咬嘴巴。薄相定是喜欢你。”百里婧笑。
“嘴巴,娘娘他咬我嘴巴!我还要靠嘴吃饭呢!我平时都只咬他的手和下巴的!”梵华气急,如何都想不通。
百里婧的心情的确在瞧见梵华时好了许多,她了然地点头笑道:“咬哪儿了?”
“他耍流氓咬我!”小猫儿气得要命。
“为何?”
小猫儿愤恨咬牙:“被我拍死的,就在方才。”
百里婧失笑:“如何死的?”
小猫儿一听薄延的名字,立马抖了一下,咋呼道:“才没有呢!老薄薄死了!”
百里婧笑问:“碰见薄相了?”
受惊的小猫儿被找回时,脸色还是不太自然,她咬着手指站在帘外,没了往日的聒噪。
孕育孩子太辛苦,她这副身子每日都要死上几回,可是孩子……只属于她的孩子,再辛苦她也会熬过去……
谁也没有比谁高尚,谁也不曾比谁高贵,世上之人皆为利而来,连夫妻、兄弟、母子亦不例外。唯有这腹中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她的枕边人有通天的本事,能拿捏所有不动声色,他是她绝好的师傅,她一样样地学,定不辜负他虚伪的放纵和信任。
如今的她虽一无所有却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的枕边人是西秦的皇帝,她的家族是传说中的古晏氏和如今西秦的第一豪族,她若是不能以此为依托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便不配苟延残喘地活着!
可她百里婧却并没有什么烦扰,一切与她有关的,原也与她无关,任白苍白岳费尽口舌编织出一个个情痴或背叛的故事,她只是他们自以为的局内人。
说什么夫妻情深你侬我侬,到底还是不能全身心交付,他有秘密瞒着她,才会在情到浓时仍抽身去见薄延。定是晏氏的秘密、白家的秘密让他困扰,他得去谋划一二。
“嗯。”百里婧应道。
“回娘娘,奴婢不知,这便让人去找。”宫女忙道。
待君执离去,百里婧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了下去,又一点一点浮起异样的漠然,她抚着小腹静默了一会儿,对着帘外叫人:“小猫呢?”
君执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倾世帝王做这等流连儿女情长姿态,说出去谁会信?好在他的妻唇角含笑双眸温柔,虽绝色姿容因憔悴而损伤,却能看得出她对他的依赖。
百里婧轻轻合眼又睁开,算是答应。
君执又低头吻了吻百里婧的额、眼睛,哄道:“朕离开会儿,小心肝你睡着,有何不妥便叫人。朕没走远。”
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道:“陛下,薄相大人来了。”
恨得咬牙,薄延立在那,不能再逾越半步。
薄延进了偏殿的门槛,以绝佳的听力听见了暴君的情话,腻得让人胃口不适,可不得不承认,暴君的情话很有水准。可是这话若换一个人来听,恐怕效果不会太好,比如他们家不解风情的小猫儿……
君执没半点龌龊心思被拆穿的尴尬和不适,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左手,吻在了掌心和手腕处,缠绵流连,欢喜地叹道:“婧儿,朕真希望你的身子妥妥当当,每一寸都完好无缺,每一寸……都属于朕。”
君执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已经废了的那只左手,这些天一直经由北郡药王调理着。
“……”百里婧的脸通红,说什么他都能想到那些事上,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咬唇道:“我是说……我的左手似乎比从前有了力气,神医的医术果然不虚。”
君执不想她有此一问,居然这般大胆挑逗,他凑近她,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压低了声音促狭道:“朕觉得刚刚好,不重也不轻,下回还是这个力道便够了。”
百里婧反握住了他的手,感觉了一会儿,才道:“陛下,我的手是不是有力气多了?”
待收拾好了自己,君执捏着他的妻的手,笑着哄她道:“小心肝儿,朕知晓你累坏了,好生休息休息,朕去去就来。”
传召薄延前,大帝已解决憋了许久的火,虽是碍于皇后的身子没来真的,倒也被伺候得不错,找着了许久未曾有的感觉。
……
难不成真应了小猫儿那句挂在嘴边的话——“老薄薄太丑找不着老婆?”否则何至于此?
他们原道黑心黑肺的薄相有多厉害,原来他在府中的地位竟如此低下,只想亲近童养媳一些,却被童养媳嫌弃、踹翻,甚至还被揍了脸。
袁出忍笑不成,还得教训他们:“不准再笑!成何体统!”
待薄相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内,袁出与近旁的黑甲军皆忍俊不禁。
“好。”薄延应声,仍一手捂鼻朝殿内走去,全无半点心虚慌张。
“薄相,陛下传召。”这时,恰好有内侍从殿内走出,低声传话道。
薄延侧过身去,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挡住他们,神色镇定,声音如常:“……没事。”
“您没事吧?”袁出关切地问。
袁出一直守在殿门前,将所有情形都收入眼底,见薄相被打,小猫儿跟发了疯似的逃窜而去,忙带人过来瞧。
“薄相!”
薄延一句温柔话语还没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受惊的小猫儿一拳打过来,打得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趔趄,鼻子一热,有东西瞬间流了出来了。
“哇!老薄薄你是老!流!氓!”
薄延摸摸她的头,不知是被大帝和那位娘娘刺激的,还是久未见小猫儿越瞧越念,又怜她饭都吃不饱,他叹了口气抬起小猫儿的下巴,低头吻在了她半开半合的唇上:“既然这样,跟我回……”
家里的猫儿多能吃他当然知晓,她饭量原就比他大,还一天吃五六顿,睡醒便吃,整日除了吃,便是正在找吃的路上。即便宫里有再好的御膳,也禁不住像伺候坐月子的女人般伺候她啊,到底是寄人篱下,如何比得过在家里?
原本恨她恨得跟什么似的,薄延想过一百种捏碎她的法子,可一听她可怜巴巴的一句诉苦,他心里像被捅了无数刀,疼极了。
“老薄薄,你怎么变得像个木头人了,一句话都不说,好没意思哦……”梵华说得累了,忽然不知从哪儿来的沮丧,她无力地扯着薄延的衣袖,哀声叹气道:“唉,想吃家里的菜了,大美人的肉汤虽然是很好喝,可是……可是都喝不饱啊……”
大帝存心让他听的吧?他薄延就是个箭靶子,为帝王挨几箭,再为小猫儿挡几箭,且没一人感激他挨了箭流了血。
薄延的脑子都快被她烦炸了,她这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儿不知是跟谁学的,他还不能告诉她大帝就是在做坏事,还要做一刻钟,她一毛孩子懂什么?!
“老薄薄,你眼睛好大呀,几天不见又变丑了,我觉得你马上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梵华笑嘻嘻道,想到一出是一出,见有人在清心殿门口拦着,她不解地问道:“大美人和娘娘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再等一刻钟?他还要欺负娘娘一刻钟吗?老薄薄你说话啊!”
薄延拿眼瞪她,方才怎么没把她冻死!睡醒了就聒噪的小东西!
她跑得快,追着薄延问:“老薄薄,你怎么来了啊?你也想投靠娘娘吗?娘娘不会要你的,娘娘喜欢的是我……”
被丢在身后的梵华见薄延没理她,倒是孩子心性地追了上去,她从来没脾气,口无遮拦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不知“芥蒂”一词何解。
狼狈只一瞬的事,很快便恢复了温润的气质,似氤氲着清茶的上好青瓷。
不过,养猫的人自个儿也一早有了自觉,这种被猫儿出卖得干干净净的滋味儿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气一会儿也就顺了,没再理梵华,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衫,折身朝清心殿偏殿走去。
守卫的黑甲军虽然面不改色,可薄延知晓他们定然在偷笑,他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前去拧断小猫儿朝他伸着的粗胳膊!
薄延原本想治治梵华,给她点儿教训,可她反而不管不顾地率先冲他吼了起来,而且,听听她吼的是些什么玩意儿?什么叫趁她睡着做坏事?谁教她说的这些混账话?!
一个心智成熟的成人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大喊大叫,更不会说出这种家丑外扬的话。
梵华想起早上大美人的教诲和娘娘的惨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