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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澜摇摇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此良宵,影卫们纷纷望天,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事后楼澜昏睡过去,牧倾抱着他回王府沐浴,擦干身体后将他放在床上,揽着他睡觉。
楼澜昏昏沉沉醒来一次,牧倾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已经回府了,睡吧。”
“牧倾……”楼澜意识模糊,伸手凌空抓了抓。
“我在。”牧倾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在这呢。”
楼澜忽然哭了出来,哭声像是无助的小动物,他往牧倾怀里拱,抱着他不住哭:“对不起……我有事瞒着你……”
“无妨。”牧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耳边小声说:“瞒着就瞒着吧,没关系。”
他小声哄着,楼澜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眼泪还未擦干便沉沉睡着了。
牧倾轻手轻脚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确定他不会再忽然醒来才轻轻下床,心头一阵繁杂的思绪。
“威远还没睡?”牧倾说。
一影卫倒挂下来,“是,温候正在和南法下棋,顺道等着王爷。”
“好好守着,楼澜醒了马上通知本王。”牧倾整了一下袍襟,信步出去。
后花园凉亭下李威远正在和南法对弈,他棋艺不精,走子乱七八糟,还非要拉着别人下棋,也就只有南法能受得了。
天气越来越暖,牧倾狂扇金扇走到凉亭下,端起早就放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
“王爷有烦心事?”南法下子淡淡道。
“一点点。”牧倾说,随后问道:“你们有何事?”
“没事,明儿要告辞了。”李威远被南法杀了一大片客子,脸色很不好看。
“这么快?住了还不足一月。”牧倾说。
“留在这里让狗咬?”李威远脸色灰败,想起李家人如今的嘴脸就满心不耐烦,瞥着牧倾道:“你怎么了?”
牧倾烦躁不堪,皱着眉。
李威远道:“这里又没外人,说吧,你小子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清楚。”
牧倾心中淤堵,的确很想一吐为快,便掐头去尾将前因后果简单说明了一下,随后道:“他现在整天想着这些事,我怕他憋出病来。”
李威远面无表情:“草菅人命,你这个畜生,朝廷怎么就出了你这个渣滓。”
牧倾没去管他,南法落子,抬眼笑道:“那王爷你打算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天荒地老。”牧倾马上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万万不要自欺欺人。”南法说,“事情总得有解决的一天。”
一扯上楼澜牧倾就显得特别没有主心骨,特别墙头草,特别不是男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他坦白?”牧倾说。
南法道:“若王爷觉得得不偿失,那便一直瞒着也好,总归是王爷你的家事,我等外人也不好过多干涉。”
牧倾皱着眉,“你是没见过他那个倔脾气,当初赤玟罚他长跪,大冷天的,他那么畏寒竟然说跪就跪,一点软都不服。我若是告诉了他……”
“他绝对一刀把你杀了。”李威远接口道。
南法摇摇头,“只怕楼澜再也不想见王爷一面。”
“我怕的就是这个。”牧倾神色落寞,用情至深可见一斑。
“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王爷不会不懂。”南法说。
牧倾沉默一会,直接站起来走了。
南法继续和李威远下棋,笑道:“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王爷动真情。”
“当你没有一件东西而别人都有时,那件东西对你来说的诱惑就非常大,哪怕只瞧一眼便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李威远漠然道。
“嗯?”南法抬起头。
李威远神色冷峻,瞧着牧倾走远的背影落寞道:“牧倾这辈子身边就没有个真心对待他的人,所有人都在算计他,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他的亲爹。他在战场上无惧无畏你以为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下了马连个嘘寒问暖惦记他安危的人都没有。负了伤,所有人都只关心他的生死,还能否再战,伤好了又是万人敬仰军心所在的小王爷,没人问他疼不疼。所以,楼澜对他来说是个异常奢侈珍贵的存在,他不知所措也是情理之中。”
南法沉默良久,终没再说什么。
翌日两人辞行,楼澜昨晚疲惫不堪还在睡觉,牧倾也没叫他,送到府门口就算了。
李威远和南法驾马离开,南法道:“将军。”
“家事,不去管。”李威远说,“走吧,京城都是一群人精,还是我们北平小老百姓淳朴。”
南法笑了笑,扬鞭策马。
牧倾一夜未眠,疲惫地揉着眉心回到房中,楼澜恰巧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将被子踢掉了点。牧倾过去将他的被子盖好,褪下外袍躺在楼澜身边,轻轻搂着他,感受着楼澜的体温陷入长久的失神中。
直到楼澜睡过一觉后自然醒过来,在牧倾怀里伸了个懒腰,拼命拉长身体,然后愉快地在牧倾唇边亲了一下,麻溜爬下床。
牧倾失笑,随着他一块起来,洗漱后又陪他出去吃小摊,走一路吃一路,边吃早点边逛街。得知南法和李威远已经走了后,楼澜有点失望地小小哦了一声。
路过辰轩的住处时,楼澜的心虚表现得异常明显——拉着牧倾火速路过刹那都不带停顿的——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过去后甚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天真得近乎呆傻。
牧倾看在眼里,那些情绪一点点在眼底堆积起来,他想了一晚上了,也许真的该坦白,他既不想继续欺骗楼澜,也不想楼澜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觉得愧对于自己,明明是自己愧对于他。
“楼澜。”牧倾拉着他的手,顿住脚步。
“嗯?”楼澜仰头看着他,眸子像幼兽般亮晶晶。
“你有事瞒着我?”牧倾说。
楼澜神色一僵,脸上顿时有些苍白蔓延上来,他不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是何事?”牧倾柔声说,“一怒楼?”
楼澜显然有些慌张起来,牧倾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吗?”
楼澜最终点点头,微微揪着长眉,像是害怕牧倾生气,更加抓紧了他的手,“当初太子说……掌柜的他们,都是你下令灭口的……我原本不信的,但是政鸿说府衙内没有留下案件卷宗……跟你当初说的不一样……”
牧倾微微蹲下来,正视他的眼睛,“若我说,与我无关,你会信吗?”
“我信啊。”楼澜点点头。
牧倾一把将他拥在怀里,沉声说:“的确,当日是我下的令,是我命人杀了酒楼内大小二十一口。”
他感觉到怀中楼澜温软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于是便抱得更紧,只道:“就算如此,你也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若你想报仇我便以刀自戕随了你的愿,但我也要你陪我一块死。”
第 47 章
牧倾牵着一步一踉跄的楼澜回到容王府,千鹤远远就看到楼澜僵硬的步履和苍白的脸色,心生疑问,靠近后发现牧倾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即也不敢多言。牧倾拉着楼澜回了房后他将影卫唤了下来,“发生何事?”
影卫附耳过去,叽叽咕咕了几句。
千鹤眉间一皱,“主子自己说的?”
影卫点点头,我们王妃可伤心。
“怎么……怎么……”千鹤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什么办。
房中楼澜双手有点发抖,他被牧倾抱在怀里,不挣扎也不叫嚷,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让牧倾有些意外更让他忐忑,他宁愿楼澜哭喊着骂他几声。
静了许久,牧倾紧紧抓着楼澜的手腕,拨开他眉间的额发轻声道:“你好歹说说话。”
“为什么……要杀人?”楼澜皱了皱眉又松开,又疑惑地皱起。
牧倾如实相告:“因为想要你的声音,那时只想要你的声音。”
楼澜眸中蓄满了眼泪,他抬眼看着牧倾,一眨不眨,强忍着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汹涌泪水。他开始推搡牧倾,紧咬着牙把他使劲往外推。
“楼澜……”牧倾无力道,想留下又想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
楼澜一言不发把牧倾推了出去,慌慌张张地把门合上,将牧倾关在外头。
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楼澜大哭的声音,那种遏制不住的失望和崩溃充满了牧倾的耳朵,让他忍不住想闭上眼睛捂着双耳不去听。
牧倾一直站在外面,神色无措,他第一次显得有些无助,一时也无人敢上来劝慰他。千鹤听着里面楼澜的哭声想上前去,被千寻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带着千鹤下去。
说不清过了多久,楼澜从大哭变成哽咽,哭得累了又慢慢改为抽泣,哭得直打呃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