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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晚了,先休息吧,明日再找方渝的晦气。”牧倾怒冲冲说完便拂袖回房了。
李威远平白被坏了好心情,也怒气冲冲的回房了。
楼澜睡下了便未醒,连睡姿都没换,还和牧倾临走前保持着一个样。牧倾一看见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瞬间便觉得气消了大半,蹬了靴子,扒了外袍便躺到他身边。楼澜醒了一下,睁开眼睛朦胧的看到是牧倾,习惯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继续睡过去。
牧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黑暗无边的眸子蕴着一层单薄的杀意。
“方渝,你敢得罪本王,想必也准备好了代价,本王就是喜欢跟有想法的对手玩。”
翌日清早,牧倾昏昏沉沉却也没睡得深,他很早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脑中思绪纷乱。他察觉到怀中的楼澜也醒了,没动,过了一会,唇上忽然感到一片温软的触觉,他睁开漆黑的眼睛,楼澜惊叫了一声猛地转过了身去。
牧倾忍不住笑骂道:“你敢偷亲本王,怎么就没胆子承认,呆子,转过来。”
楼澜满脸通红地转过来,哼哧道:“我不是呆子。”
“不是呆子那就再来一下。”牧倾往前凑了凑。
楼澜软软亲下去,却忽然被牧倾摁住后颈,狠狠吻他一会牧倾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取悦本王,赏!”
“赏什么?”楼澜伏在他胸膛期待地问道。
“五个蟹黄包儿够不够?”
楼澜眉开眼笑地点头:“够够够!”
牧倾哈哈大笑,抱着楼澜在床上打了个滚,“你个贪吃鬼,他日有人给你五个包子你就亲人一口?”
楼澜躺在他身下搂着他干净的脖颈,笑道:“不会,牧倾赏的我才要。”
“这话说得本王心里舒服,再赏你个吻。”说着低头吻下去。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小半天才衣衫不整地起来,牧倾唤了人进来随伺,然后领着楼澜去干一样楼澜最喜欢的运动——吃。
第 20 章
饭后南法带着楼澜去逛一逛北平大街,牧倾摇着金扇推开布政使的房门,站在厅内笑道:“方大人,睡得可好?”
方渝一早起来发现近身亲随一个不剩,登时五雷轰顶吓得房门都不敢出,这下牧倾亲自上门,方渝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拱手笑道:“谢王爷关心。”
牧倾随手把昨晚从信使手上截来的信筏拍在桌上,漫不经心道:“方大人,你我一同出使北平,怎么遣送个信件,也不与本王商量一下?”
方渝面如土色,连忙道:“大将军镇守北平功不可没,下官见王爷与将军故友相聚相谈甚欢,这才自作主张。”
“哦,你又看得出本王和他相谈甚欢?”牧倾轻蔑一笑,慢悠悠拆开信筏,佯装仔细读了一遍,冷声道:“方大人来了还不足一日,下午刚到,晚上就差人送信回京。这短短几个时辰就看得出大将军奉公守法没有谋反之意?你安得什么心?若他李威远真有谋反之意,你方渝担待得起吗!”
一声怒喝,方渝连忙跪下,立刻乱了方寸,“下官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本王看你是还没睡醒吧。”牧倾冷冽一下笑,随手将信筏拂开,“本王要在北平长住,方大人就留在这里静思己过吧。”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他软禁起来,方渝登时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反应,抬眼时却见牧倾早已信步离开,厅门多了一排将军府的带刀侍卫。方渝跌在地上,额角冷汗涔涔。
李威远曲着长腿坐在塘边的石台上,手中一把泛着寒青的长刀在擦拭。他看着一身绯袍的牧倾远远走过来,朝他伸出手,“那玳瑁戒给我。”
牧倾毫不犹豫将小指上的翠玉玳瑁戒退下去递给他,“老容王留给我的正妃的,你要了去干什么。”
李威远放在指尖随手一弹,咚的一声玳瑁戒指落在了水塘里马上不见了踪影,李威远叹道:“我怕你哪天发了失心疯,把这东西给了那个楼澜。”
牧倾微微一怔,随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也会有这等心思,可是南法教你的?”
李威远维持了许久的冷酷面具终于挂不住了,被牧倾一语道破,他挑眉道:“南法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与太子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与太子失声前一模一样,这样一个人,你也敢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牧倾,天下之大都大不过你的胆子了。”
牧倾狷狂笑道:“不过是类卿。”
“类卿?”李威远不屑道:“真是因为他与赤玟太子长得像?”
“是真。”牧倾道。
李威远眼神骤然冰冷,“那你就应该杀了他!他总有一天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牧倾啪地合上折扇,眼眸中已掺了一丝怒色,“你让南法带楼澜出去前,和南法交代了什么?”
“牧倾,我可不想看着你惨死,听我一句劝,杀了他。你若不肯,本将军愿意代劳。”李威远声若洪钟,字字诛心。
牧倾立刻转身离开,追出王府去。李威远静静地擦拭长刀,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巳时,牧倾刚出府便碰迎头碰上归来的楼澜和南法,南法站在楼澜身后,安静地微笑。
“楼澜,过来。”牧倾面有愠色地朝楼澜伸出手。
楼澜捧着一个莲花状的纸包,里面装了不少零食,他笑眯眯道:“你吃吗?”
牧倾见他安然无恙便放了心,从纸包里捻出一粒甜杏仁放进嘴里,轻声道:“这个别吃多,吃多了要中毒的。”
楼澜乖乖地点点头。牧倾抬头看着南法,“你家主子没脑子,南法你别也跟着没脑子。”
南法噗地笑了出来,“将军指定又是直来直去,没好好表达我的意思,把王爷给惹恼了。”
牧倾抹去楼澜细腻额角的薄汗,“天越来越凉了,你还能闹出一头汗来,回房去换身衣裳,当心着了风寒。”
“嗯。”楼澜点点头,一路小跑着走了。
牧倾和南法并肩往里走,随口闲聊,南法道:“是个好孩子,可惜太单纯了,不适合呆在王爷身边。王爷,总有一天您会害死他,或者他害死您。”
“你们主仆俩一早上起来就不能跟我说点别的?”牧倾十分不爽,“如今布政使一事还没完,你们就急着想把我身边的人灭了,安的什么心?”
“王爷言重了,我看来,王爷不如把楼澜留在北平,您不会不清楚,在京城他危险,您也危险。”南法说。
“留在北平,你们还要不要活了?”牧倾皱着眉,“至于布政使,朝廷忌惮威远的权势,让他交出一半兵马就是了。”
“将军不会交出来的。”南法说。
牧倾驻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让他交,他必须交!”
南法还是平静地摇摇头,“将军不会交出兵权的,王爷死心吧。”
“昨晚你们主仆倒是背着我商议好了?”牧倾难得小小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声音充满了薄凉。
南法无奈道:“并没有,王爷多虑了。只是我了解将军,若是一天前,您让他解甲归田将军半分都不会犹豫,但是现在不同。”
“你既然不肯杀了楼澜,就别想动我的兵权。”李威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
牧倾回过头目光漠然地在李威远身上打量一番,扇着金扇道:“你这小核桃脑子竟也会想这些事,二次发育了?”
南法忍笑忍得辛苦,李威远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黑着脸对牧倾道:“我是没你那么多心计去算计别人,但是防人之心我还是有的。自古以来摄政王有哪个是全身而退的?那个楼澜,就是把双刃剑,哪天他捅你一刀,本将军就是你最后的保障!”
牧倾连连摇头,用眼神表示他很嫌弃,“你这么想是不是太低估我了?”
“那我管不着,兵权在手我心里有底气,若没了兵权你回京后遭遇不测,让我隔岸观火么?”李威远理直气壮。他倔起来牧倾自知撼动不得他,便不再提这件事了。至于那布政使方渝,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他怎么处理了。
“王爷打算在北平住到何时?冬日若下起雪来,那城郊一片雪松好看得紧,不知王爷能否看到。”南法跟在两人身后声音轻轻道。
牧倾道:“那就住到冬日吧。”
南法笑起来:“楼澜也喜欢这儿。”
李威远唔了一声,“就是要费粮食把那方渝也养到冬日了。”
牧倾摇着金扇笑而不语。
十日后牧倾在案前研磨,楼澜瞧见了便偎到他身边,主动给他研磨,看着他写字,“牧倾你要练字吗?”
“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写封书信回去,你写吗?”牧倾顺手揽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