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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昭颔首,踱了几步,转身负手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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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跨进这间暖湿的、弥漫着丝丝白雾的屋子,对身后的小顺子摆摆手,小顺子欠身后移,关门退出。
小顺子离开,屋中只剩下傅宁一人,他不再客气,大步向屋里的浴池走去,边走边解身上的盘扣,将衣服一件件随意抛下。他和时下的高官巨宦不同,沐浴时不喜人侍候,也率姓惯了,向来当屋里放衣的屏风是摆设。除下身上最后一件亵衣,他luo身纵入热腾腾的水中,舒服一叹,自在地洗擦自己的身子。
屏风后的日昭看着傅宁惬意满足的表情,不由地暗吞口水。才惊觉和傅宁一起年余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真实自在的一面。
傅宁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偷窥,轻哼着歌,用力一部分一部分洗擦自己。水珠从他身上一滴滴掉下,在水面荡开一圈一圈涟漪。他结实健壮的身子莹润着水光,在烛光的照射下,是自由自在、全无造作的另一种风情。
日昭一颗心荡呀漾呀痕呀痒呀,恨不得伸出无数只手抚在傅宁身上。眼光贪婪地紧随着傅宁的动作移动。见傅宁洗擦了上身,手滑下,伸入水中的下体,登时热血上冲,用力贴向屏风的缝隙。哪知傅宁偏偏在此时移了一下身子,恰恰挡住了他的目光,日昭急了,更加凑前屏风,想要看得清楚点,却不料太过用力失了平衡,轰然巨响中,整架屏风压着他一起倒在地上。
池里的傅宁抬起头,惊怒地喝问:〃谁?〃
待看清从地上挣扎而起的是谁后,不由得失声喊道:〃皇上?〃
日昭狼狈爬起,见傅宁立在水中呆若木鸡,心中不禁羞怒,又忍不住好笑,郁火心火一起上来,和衣踏入水中,大步走向傅宁,将傅宁推倒在池边,手放在傅宁两侧,上身压了上去,眯眼说:〃你在暗笑朕?〃
傅宁赤luo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池边,望着压在上方的少年,暗皱了下眉,再次发现被一个比自己小、比自己矮的人压在上面实在是太不好受的事情。他慢慢摇了摇头。
日昭看着他原来适意愉悦的表情在眼前敛去,目光沉下来,伸手温柔地挑开几绺紧贴着傅宁鬓角的头发,捧着傅宁的脸,亲下去,仍是如往的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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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昭合上手里加了朱批的折子,把它放往一边。看看手旁还剩着十来份折子,暗暗叹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昨天接到前方加急传回的军报:南越撕毁和先帝订下的〃长济和约〃,于月初侵占了长州和济州,原驻守军溃不成军,败逃化州。他急召几个心腹大臣直议到深夜,稍后没有休息,批折子到现在。一天一夜未睡,任他年轻体壮也觉得有点吃不消。
脚步声悄近,一双手放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按摩着。日昭舒服的轻叹,吩咐:〃澄观,再往右边一点。〃江澄观应了声是,将手移到那里,用心按着,边轻声劝道:〃皇上劳累了一天一夜,也得歇歇才是。太后曾告诫奴才,务必要留心皇上的身子。〃
日昭摆摆手,江澄观马上噤口,专心地帮日昭按摩。日昭闭眼享受,突然想起一事,猛地坐直身子,问:〃今天是不是十五?〃
江澄观回道:〃是。〃
日昭一跳而起,径直走向殿角。他一问日子,江澄观已知何事,忙紧跟在后。日昭在殿角刻着一道道标记的圆柱旁停下,贴靠上去。江澄观趋前用尺子贴着日昭头皮在柱上轻轻一划,笑得满脸开花:〃恭喜皇上!皇上又长高了!〃
日昭转身一看,柱上十数道记号中,最新的那道比最下边的整整高出半只巴掌的距离,满意的点头:〃嗯,朕这年来是高了许多。看来喝奶子还是挺有效的。〃
江澄观谄媚地说:〃是啊,照这样下去,皇上很快就比傅将军高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日昭的脸色马上沉下来。江澄观暗中叫糟,知道自己一时口疏,拍马pi拍到马腿上,连忙弯腰说:〃臣再给皇上添些奶子。〃蹑步到案前续上一碗奶子,恭敬地退往一旁。
日昭冷哼一声,满心不悦,冷着脸坐下,依旧翻看案上的折子。只是心神不宁,眼里看着奏折,脑中浮现的却是傅宁高挺俊拨的身影。越看越烦,郁躁地一把将案上的折子扫在地上,站起来,在殿中乱踱着步子。江澄观苦着一张脸,杵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日昭转了几个圈子,抬头一望,窗外金乌西坠,暮色渐沉,心情突好,笑道:〃这个时辰,傅将军应已用过晚膳,快要沐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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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日昭悻悻然从屏风后踱了出来,瞪了傅宁一眼,甩袖而出。
傅宁恭敬地送他出去,仍不放心,亲自将门关上,检视一遍,这才脱衣沐浴。浸在热腾腾的水中,想起日昭近日所为,头痛不已。这小皇上似乎偷窥上了瘾,天天跑来匿在一旁偷看他沐浴。也不想想,这空荡荡的浴室才多大的地方,能藏得了人么?身为皇上,沉迷于这等银jian下流之事,被人撞破也不羞愧,更不收敛,还要几次三番的重施旧伎,根本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他恨恨甩下毛巾,穿上衣服。
日昭惋惜地将眼睛从壁上的小孔挪开,踱出暗室。守在门旁的江澄观悄没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禀道:〃皇上,傅将军在正厅等侯。〃日昭颔首,步向正厅。宁贵人正在厅里和傅宁他们说话,见他进来,便住了口,和众人站起行礼。
日昭闲适地在椅中坐下,含笑说:〃刚才听你们提到明华,怎见了朕就不说了?〃
宁贵人温言说:〃明妃娘娘冒了风寒,我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明华宫请安,所以就叫他们早作准备。〃
刚才日昭提起明妃虽然神情极其和煦,众人却知,自明妃从锁春宫出来日昭就一直没有翻她的牌子,只要不是蠢人也明白,对上次明妃和傅宁私通的传言,日昭脸上摆得好看,嘴里说得好听,明面上不责怪,实在往心里面去。傅宁和宁贵人都与明妃交好,见此自是暗中着急,又不敢明提,只有迂回地帮她。
日昭一听,怔了怔,问:〃明华冒了风寒?严不严重?〃他虽然查明傅宁和明妃是被容妃陷害,两人确实清白无辜,不知为何心里却一直介意,对明妃便不如以往般爱惜。
听他一问,宁贵人答道:〃明妃娘娘已卧床三天了。我前儿去,听太医说,还要调养一段时日才好。〃
日昭听了,淡淡说一句知道了,站起来。傅宁默然尾随其后,进了房,日昭毫不客气的坐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傅宁就着他指的地方坐下,有意无意间却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日昭一皱眉,用力将他拉近紧贴着自己,深深望着他。
傅宁没有和他对视,目光低垂,落在地上。
日昭不悦,挑起他的下巴,粗声说:〃看着朕!〃
傅宁平和地抬头看他。
日昭巡视他,傅宁神色坦然的和他对望。见此,日昭犀利的眼光渐趋缓和,慢慢的带了丝茫然,呓语般说:〃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你曾用那么冷冰骄傲的目光看我么?〃
全无印象,傅宁摇头。
他居然不记得此事!日昭怒气渐生,他那么铭记在心,他居然不记得?!正要发作,想到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又忍住了,慢慢露出笑容,轻佻地在傅宁唇上咬了一口,说:〃不过你现在可真是乖乖听话得紧。〃
傅宁的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日昭用拇指轻轻抚过傅宁的唇,沉思的看着他,突然说:〃傅将军,你现在的姓子和以前比可收敛多了。〃
傅宁低头:〃皇上英明睿智,臣甘心折服,不敢放肆。〃
他虽然从头到到脚一付服贴的样子,日昭又怎相信他会甘心臣服,时势所迫而已,若自己不是皇上,这样对他,哼,只怕早被他宰了吧。但不可否认,见傅宁服低称小他的心情好得很。双手一用力,将傅宁拉到怀里。傅宁没有反抗,僵硬的伏靠在日昭的胸膛上。他身材远比日昭高壮结实,只靠了一会儿,日昭已感吃不消,忍不住皱眉,傅将军若和明妃般娇小多好!又不禁暗暗生气,恨傅宁长得比他壮,恼自己长得不如傅宁高。
上身酸软,又舍不得放开傅宁,只得拉傅宁一起倒在床上。手如常般伸到傅宁颈后,想要让傅宁的头偎在自己肩上,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整个人靠过去,在傅宁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嗒拉下来,他劳累了整天整夜,此刻靠在傅宁温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傅宁规则的心跳声,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安心,勉强和傅宁扯了几句,口齿渐渐模糊,片刻已甜甜的进入梦乡。
他睡得舒心,傅宁却一肚子的怒火,他的胸膛向来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