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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冰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解释道:“小若不肯见我,连宫门也不让我进,你帮帮我!”
沈赞想起昨晚皇上悲痛欲绝的神情和几欲发狂的模样,便是有些黯然,他明白这事儿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解决。不是说一句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两厢情愿便可以在一起就能解决的。
“他既然不愿见你,自有他的打算,你不要着急。”沈赞劝道。
蒋冰很是苦恼:“小若爱钻牛角尖,我怕他出事儿。我想去看看他。”
沈赞见他仍是执迷不悟,便一语戳破,道:“皇上不小了,都到选妃的年纪了,你觉得他还是小孩子?”
“不是……”蒋冰没精打采地摇摇头。
“还有,蒋兄,你明明很怕逾矩,但仍执迷不悟,你觉得对吗?”
蒋冰面色惨白,喃喃道:“我……我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
沈赞道:“既然如此,你却不能挥剑斩情丝,这对你自己,对皇上,都是折磨,不是吗?”
蒋冰面部有一丝的扭曲,他的内心在挣扎,在煎熬,沈赞说得没错,他很自私,他想拥有小若,而现实的理智却又紧紧地拽扯着他,告诉他,你独占了皇上,那么天下百姓怎么办?
是啊,天下与他,多么艰难的抉择啊。
沈赞自知话说得狠了,看着蒋冰哀戚的神情,他知道一切都向一个预料得到的结局奔驰,而他作为旁观者,无法教蒋冰悬崖勒马。
“你还要进宫么?我有金牌,可以带你进去。”沈赞试探着问,“还要去么?”
蒋冰双手握了握拳,声线有一丝颤抖,他道:“……去。”
御书房里。
白止端立在书桌前,手执狼毫,略微蘸墨,开始下笔挥洒。
他的手劲很大,力透纸背,这首词写得他颇为吃力,沉着的目光里有细不可见的裂纹。
沈赞走到他身边,白止刚好写完,便问:“太傅,你看这首词,朕写得如何?”
沈赞粗略地打量了一下,便轻声道:“皇上,最后一个‘恨’字,糊了。”
白止一怔神,低头去看词尾,果然,最后一个字用墨过多,已经泅氲开来,糊成一片,都看不出是个“恨”字。
“皇上,写书法最忌讳一心二用,而方才,皇上却是无心而写,更是大忌。”沈赞淡淡地看了看白止紧咬的嘴唇,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白止想说什么,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朕……朕哪里无心了?”
沈赞不语,接过白止的狼毫,径自铺开了一张宣纸,蘸了蘸墨,提笔写了起来。行云流水般的笔触令人应接不暇。
写毕,沈赞问:“如何?”
他也写了那首词,白止两相对比,沉默了好久才道:“太傅好书法。”
沈赞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真笑,他道:“书法是门清净的技艺,要做到心如明镜,心平气和,方能写出好字。皇上,你的心,不静。”
白止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字,过了好久,才弃械投降,委屈道:“朕……无法忘记昨晚的事。”
沈赞道:“但皇上,你应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白止垂下眼,哀戚道:“我一直在等他,等他亲自来跟我说,他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
这真是美好的痴妄。沈赞想,想不到小皇帝还有如此深远的想法,只是……世事难料。
“他不说,原因你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以偿,昨日他去相亲,而今日你却要选妃,都身不由已,却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沈赞看了看一旁挂着的美人图,意有所指地说。方才他进御书房,猛然发现书桌旁的架子上挂满了各色的美人图,白止解释说那是太后拿过来让他挑的。
白止的希望早已随着昨夜的事灭了一半,受到的打击太大,他现在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赞见时机到了,便道:“臣有一计。”
“是何?”
沈赞用目光扫了一眼书房大门,才道:“他在外面侯了很久,皇上。”
白止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沈赞:“太傅,你竟然……”
沈赞知道自己这是在忤逆皇上,却仍是大着胆子道:“拖延不是办法,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白止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把他唤进来吧……”
外面的风有些冷,蒋冰的脸被吹得发红,他看见沈赞来开门,不是是喜还是忧,五味杂陈堆在一起,说不出来。
两人还是见面了,相望两无言,昨夜蒋冰把皇上送回皇宫,自己裹着湿衣服哆哆嗦嗦回家去了,到家蒋崇早候着了,对着他一顿臭骂,骂他怠慢人家霍姑娘。
蒋冰看着自己深爱了那么久的脸,忽的觉得难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入胸前,道:“恳请皇上将臣降调至军营,臣想……为国效忠。”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有多么不易,他的心在流血,而他不能说,不能叫,不能抬眼再看一眼自己最爱的人。
“这……便是你的答案?”白止颤抖着,他红着眼望着身前这个陪他哭陪他笑陪他那么多年的人,竟是觉得晕眩,脑袋嗡嗡地好似要胀开。
“……是。”那人不肯多说一个字。
白止咬牙切齿忍下翻涌的情绪,嘴角有些痉挛,道:“朕……朕准了。”
“谢主隆恩。”
蒋冰屈着身开始往外退,那卑微的模样谁见了都不忍心,他始终看着地上,退啊退,脚磕到了门槛,狼狈地往外跨,最终,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白止的眼前。
蒋冰走在宽阔的大道上,抬头看天,天蔚蓝得纯净无一点瑕疵,但却令人意外地觉得忧伤,他觉得脸上湿湿的,视线总是在模糊,他拿手背抹了又抹,擦了又擦,那湿漉漉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他想,这便是报应吧。
沈赞探问道:“皇上?”
白止猛地抓起一幅美人图,狠狠地掷在地上,大喊:“来人呐,快来人!”
门外的小六子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进来了,“皇上有何吩咐?”
白止指着地上的画,道:“拿去、拿去告诉母后,朕要娶她做皇后!”
“是!”小六子匆匆地去拾地上摊开的画卷,心想都扔地上了,却要娶人家,真是搞不懂。
沈赞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现在去看画上的女子一眼,觉得颇为眼熟。
“太傅、太傅……”白止茫然地喊着,沈赞转头去看他,惊讶地发现他满脸的泪水,“太傅,快,带我走,我要去宫外……”
沈赞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白止无法再这宫中呆下去,他会疯的。
然后沈赞把白止偷运出了皇宫,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白止明显魂不守舍,几次差点和沈赞冲散,经历了昨夜的惊魂,沈赞可不敢轻易再弄丢白止。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白止东游西逛,走走停停,对着一个面具摊也能愣神好久。沈赞觉得他是想到了什么,无法自拔。
走着走着,沈赞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这身影旁边还偎着一个娇柔的身体,十分显眼。
两人从一家药房出来,女子手中提着几袋药,男子侧脸与她交谈了几句,剑眉微蹙,随后又一同走了。
白止幽幽地飘到沈赞旁边,问:“那不是霈泽么?”
哟,沈赞侧目看他,脑子还没浆糊。
“是他,他旁边的女子,好像有些眼熟。”沈赞琢磨着。
白止又幽幽地飘出一句:“和那幅画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画上?最近看过的画也就那些美人图了。沈赞想起那幅被扔在地上的画,醍醐灌顶,道:“贺玄好像对你的皇后出手了,少爷。”
白止面色如纸,看起来毫不在意,只说:“我们去那家药房看看吧。”
沈赞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作者有话要说: 贺相不是个花心滴银‘~!
☆、贰肆
白止神色平静,一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双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说些什么。沈赞等在一旁,见他半天不开口,倒是径直朝那家药房走去,沈赞砸吧了一下,赶紧跟上。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药房,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浓重的药香,沈赞不太习惯,皱了皱鼻子。
白止四处看了看,然后扯了扯沈赞的衣袖,示意他可以上了。
在主子面前,就得任劳任怨。
沈赞撇撇嘴,上前一步,冲那正在整理药材的掌柜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