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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烧未退的沈赞又睡下了,徐梦澜轻轻地阖上门,出了蓼兰厅。
忽听得一声掀桌声,盘子碗碟哗啦啦地碎了一地,汤汁四溢。众人哄堂大笑,其中不乏有人吹哨戏谑。
徐梦澜不满地蹙眉,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头发散乱,状似泼妇的女人叉腰站在大堂中央指着一个人的鼻子大骂:“你还真有了雄心豹子胆了?敢休了我?老娘跟你拼命!”
一旁有人搭腔:“哟,这位大娘,这么凶?难怪你家相公要来这儿找乐子了!哈哈……”
那女人浓眉一竖,眼睛一瞪,扯着嗓子骂:“我教训我相公,关你们屁事儿?!”活生生一只河东狮啊。众人不禁欷殻В饽腥丝烧娴姑拱 �
“我已下了休书,你早该收拾行李回娘家。”孟廉方淡淡道,看自家休妻的目光也是漫不经心。
王悦兰怎肯罢休?嫁入孟家才一年多,就被这么扫地出门,让她回到家乡,颜面何存?自家镖局名声极响,要是让人知道王氏镖局的千金没高攀到礼部郎中反而被人休妻赶回娘家,这……自家老爹非操起家伙宰了自己!
王悦兰气得呀,当她得知自家相公没事儿成天跑倌馆,正想找他算账,一封休书飘落至眼前,顿时让她傻了眼。
“你堂堂礼部郎中,成天呆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让你的官友同僚们如何看待你?”王悦兰骂完一轮,想想还是讲些道理,试图挽回自家相公的心。
孟廉方见她纠缠不休,颇觉无奈:“朝廷没规定官员不可嫖|娼,再说,这地儿何来乌烟瘴气,大家不过找人陪酒聊天罢了。”
王悦兰惊得快要说不出话,“这、这男人和男人有何乐趣?真是败坏风气!你赶紧回家,把休书收回去,咱们好好过日子!”
孟廉方摇摇头道:“悦兰,你我夫妻情分已尽,不要再做无谓的勉强,你还是回娘家吧。”
王悦兰怒发冲冠,一脚狠狠地踹翻孟廉方身旁的一张椅子,“你到底是回不回?休怪老娘不客气!”
真是太凶悍了,看客们一致这么认为。
孟廉方低头,开始沉默。
王悦兰干站着一人发飙,实在尴尬,胸腔那股气也没顺出来。
“阿四,谁把这女人放进来的?”徐梦澜见他们闹得差不多了,从楼上款款走下,盛气凌人,“我不是说过,澜风楼不准进女人么?赶出去。”
孟廉方惊喜地抬头,看到徐梦澜走了过来,深情地望着。
阿四胆战心惊地跑上前,弯腰做出手势对王悦兰道:“这位姑娘,您赶紧出去吧。再不走,我们老板就要生气了。”
王悦兰抬眼,上下打量这个媚到骨子里又冷到骨子里的男人,问道:“你就是徐老板?把我家相公迷昏头的男人?”
徐梦澜冷嗤一声,道:“我可没对你家相公做过什么,是他自作多情成天跑来这儿坐着,你要是真觉丢人,赶紧带回家去。”
王悦兰虽是女流,但从小习武,性子很蛮,“我家相公是个老实人,我们成婚一年多,最近他才鬼迷了心窍,一定是你勾引他!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
徐梦澜彻底冷下脸,看了一眼在一旁直勾勾盯着他的孟廉方,“哼,我勾引他?那么你呢?一个女人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是不是更丢人?”
王悦兰语塞,憋红了脸挤出一句:“哼,男人和男人成什么样子?你们这些下贱的倌儿只配躺在其他男人身下,不要脸不要皮!”
啪——
徐梦澜的手没忍住,一个巴掌甩了上去,“给我收回这些话,可以侮辱我,不许侮辱我楼中的孩子们!”若非生活所迫,谁又乐意做这行呢?
说完,心中小小地跳出一个异议,沈赞。
王悦兰捂着脸红了眼眶,一介女流怎么丢得起这个人,她看了看孟廉方,只见他还是痴迷地看着徐梦澜,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更是又委屈又气。
“你们等着!我找人给我做主去!我倒要看看,是低贱的小倌儿厉害,还是正牌的家妻好!”
王悦兰不用人请,自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周围的人窸窸窣窣地谈论,徐梦澜低头看了看手掌,不禁有些后悔,他不该打女人的。
孟廉方站起来,走到徐梦澜身边,轻声道:“梦澜,你还好吧?”
徐梦澜冷冷地瞥他一眼:“连妻子都要休的人,何来真心?”
孟廉方张张嘴,似乎想解释,可不知如何解释。
徐梦澜转身走了,“哼,你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娘子搬什么救兵来撑腰?”作者有话要说:
☆、捌
下了早朝,欢喜早已命人在宫外备好轿子,候着贺玄了。
礼部尚书张大人一路跟着贺玄出来,笑呵呵道:“贺大人,您要不去下官府上坐坐?趁这点功夫,赶紧再把院试的考题商量一下?”
贺玄本不想与这谄媚的张大人多言,这礼部尚书的位子刚坐稳两年,没办出一件出彩的事,倒是学会了巴结,“考题不是交给太学院出的吗?要审核也该交给圣上,找我作甚?还有,后天院试了,你们这批人连考题还未拟好?办事的效率未免太低下了吧?”
一句句质问,把张大人吓得冷汗直流,不住地用官服长袖擦下巴,“这、这……贺大人有所不知,今年太学院刚进一批新学士,思想太激进,和几位老学士矛盾不断争执不停啊。这考题拖着拖着,就到了今日。本不敢泄露这等丑事,但下官实在瞒不住,才来求教贺大人呐。”
贺玄这才停下了脚步,眼望着远方那片深灰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还让他莫要再劳碌,今年的院试就放手底下的人办,结果如何呢?不是他亲力亲为,总要惹出事端来,偌大的朝廷居然挑不出一个拟试题的,何等悲哀。
张大人佝偻着背,垂目低头候在一旁,眼前这位比他小上二十年岁的上司,让他又是敬慕又是畏惧。年纪轻轻已位高权重,世人都说那是老丞相的功劳,其实在朝为官的众人皆明白,贺玄的手段刚柔兼施,赏罚分明,令人不得不服。
“贺大人,您看……?”
“去你府上浪费时间就不必了,把那批学士唤到丞相府来,我来跟他们谈谈,到底有什么商榷不定的。”贺玄说完,走到轿子旁,欢喜为他掀起轿帘,直到他上轿,都没再看张大人一眼。
欢喜隔着轿子问贺玄:“少爷,您身体还好吗?要不等会儿回府再给您烧碗姜汤?这天气都入春了,还这么冷。”
贺玄皱皱鼻子,并未觉得不适,便道:“不必了,欢喜。我的风寒已经好了。”
欢喜仍是忧心忡忡,想起两天前把浑身湿透的少爷背回家,恰好被路过的老丞相看见,斥责他护主不周,欢喜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当夜贺玄就发了高烧,气息孱弱。欢喜这次真是边哭边照顾着自家少爷。老夫人跑来看过好几回,请的御医一直安慰她请她不要担心,高烧本就这样。老丞相还是一副暴脾气,吹胡子瞪眼睛质问欢喜少爷是怎么弄的,怎么就把自己给淋成这样?欢喜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知道自己进房时,少爷已不在,急急忙忙出去找,找了很久才想起沈赞的事,于是去了高升客栈。沈赞和少爷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又不见了。再找到时,两人湿透了。
欢喜伺候贺玄那么久,第一次出现如此大的失误,内心愧疚良久。这两天除了早朝,那真是寸步不离。
“欢喜。”贺玄想起什么,掀开帘子,问道,“高升客栈派人去过没?人找到了吗?”
欢喜赶紧答道:“去了去了,少爷,只是那掌柜的说,沈公子行李都在,只是两天没回店里了。过了院试他再不回来,掌柜的就要处理掉他的行李了。”
贺玄放下帘子,心中疑惑,难道他连行李都不要就离开了京城?那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沈赞是他近年来见过最有想法的考生,初看他文章时,便被他一手清秀遒劲的字所吸引,而他的文章,句句在理,针砭时弊,看法独到。几篇文看下来,贺玄产生了想见见沈赞的想法。不过他们第一次会面却是如此巧合。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沈赞要是能为朝廷所用,那该多好。可惜,竟让他溜走了。
轿子一路颠回了丞相府。这丞相府造的气派,是皇上特赐给贺玄的。老丞相本有自己的一座宅邸,但老夫人说什么也要天天看到儿子,于是二老便搬来与贺玄同住。
贺玄冥神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