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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茗也知道自己攀上了这位杨梅大人,心中高兴,以后的饕餮楼在宫里有人罩着啦。
一切安妥之后,皇帝才走了,杨梅在后面跟着,拉着越茗说悄悄话,大意就是流月公子不错,摸样又敦厚,还是个不会搬弄是非的哑巴,皇上身边就缺个这样的书童了。
越茗问道:“宫里那么多太监,怎么还缺书童?”
话未问完,杨梅的拂尘却砸了下来,杨梅道:“乖乖,越大人,看你挺精明的摸样,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糊涂成这样啊!宫里不缺太监,可是缺书童!”
越茗总算懂了,皇帝这是看上流月了。
以前冯程程就说过,流月的长相大富大贵,是妃子命,看今天的情况,竟然真是这样。
可是越茗又有些担心流月的老二:“杨公公,那流月进宫,可否需要净身?”
杨梅提到“净身”二字便有些不快,吊起眼睛来看着越茗:“难道,你对我们这些人有什么意见?”
越茗忙改口:“哪能啊,公公您是再生的佛陀,净不净身都是佛陀,。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完整的伟岸的男人!”
杨梅差点让越茗给雷死,天空中飘过朵朵惊雷。
第24章
这事还得越茗对流月说。
说起来流月也是个人,不是一个物什儿,想送谁就送谁,可是现在越茗却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这么一个好孩子送进宫里去,那个地方听着光鲜,可是谁都知道,越是光鲜的地方越是吃人不吐骨头,流月以小倌之身入宫闱,更兼言语不能,放在那里都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越茗再没有良心,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厚道。
留心居里灯火昏黄,将流月的影子映在窗户上,风姿摇曳。
“流月宝贝,你在吗?”
屋里一声轻咳。
越茗走进去,看见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流月穿着月白的锦袄揣着火炉子端端正正地坐着,这是他以前做小倌时候的毛病——怕冷。
越茗心生不舍:流月好歹也是他花几千两银子买回来的,本意是要把他从冯程程那救回来,没有想到刚出虎口又要进狼窝。
越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这样和流月相对而坐,中间灯火哀微,添了离愁。
流月眯着眼睛愣了半天的神,终于有了动静,他慢慢地把手里的暖炉放在桌子上,突然膝盖一弯,朝着越茗跪了下去。
“流月,你这是干什么?!”越茗忙上前扶起流月,可是流月有胸肌而越茗没有,他哪儿扶得动他?!
流月朝越茗拜了三拜,磕了三个响头,把越茗的心都磕凉了。
“流月,你舍不得我么?”
流月点点头。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这人贪嘴刻薄还小气,放在哪儿都是个人渣,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烂泥扶不上墙,别的苹果都烂在面上,只有我,是烂在心里的。我这回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要把你送给皇帝呢。他那么大岁数了,以后要是死了,你也就没活了。我这是害你,你给我磕什么头啊?!你别折我寿,我这辈子还要好吃好喝好玩,你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几年,我倒像是把这辈子都过完了,漫长的一辈子。”
流月还跪着。
越茗又说:“进了宫机灵点,万事都多想几遍,别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流月点点头。
越茗把流月扶起来,从自己的身上解下一块玉佩,摁在流月的手心里,强笑了笑:“这东西是我爹给我的,咱们也好过一场,我那时候是真喜欢过你的。”
是啊,刚开始还是逢场作戏,到后面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了。一片冰心,七零八落,三分随着如花一起死了,还有一分给了流月,剩下的六分皆是屈鹤独享,再不能分一点给别人。
越茗打开门,朝门外走去,雪又飘起来,一片萧索,衬得背影有些凉。
饕餮楼本来就不大,绕来绕去就绕到鹤妻居了。
越茗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相公。”越茗轻轻唤了一声,怕唤醒了什么,又怕唤不醒什么。
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他,将他紧紧地勒进怀里,一片吻轻轻地落在越茗的脖子上。
“相公,这段时间,我累了。”越茗转过身,正对着屈鹤,也抱住了他。
屠夫开口,声音还是一如往常地带点霸道的温柔:“越小茗,你长大了。”
哦,长大不过一瞬间。
去年走马春衫薄,风流少年子弟,总嫌玩的不够疯的不够,经历了这么些事,再过了这么些年,许多人来又去,许多人去又来,日子时紧时松,自己就像一条水底的鱼,时不时也要爬到水面透下气。
就在这不断地透气的过程中,自己长大了,以前看的不重的,渐渐宝贝了,以前以为天大地大的事儿,渐渐弃如敝履了。以前看不透的,现在心如明镜。
原来是自己长大了。
“相公,你这次进宫,要好好干活,给别人看看咱们饕餮楼的名声不是盖的。奥灶面一人一碗,保那些人来了就不想走了。”越茗整个人都挂在屈鹤的身上,两只脚不停地在屈鹤的身上蹭。
屈鹤的嘴唇覆上来,轻轻地咬着,注一世温柔。
越茗无比享受,三下两下就把自己脱光了,乖乖地趴到床上去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销魂之夜。
送屈鹤进宫那天,也是送流月进宫的时候,皇帝要纳小倌,这事总不能诏告天下,宫门大开再八抬大轿把流月给请去。流月就跟着屈鹤进宫,扮成厨师,也跟着一块进去,在宫里是皇帝的地盘,狸猫换太子还是太子换狸猫就由着他了。
越茗有些不舍。
一个是去了半个月就回来,还有一个是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越小茗,你哭什么?”屈鹤把杀猪刀小心翼翼地放进紫檀木盒子里,转过头看见越茗抹眼睛。
“哭什么呀?刚才李大年在厨房里切葱,那葱切的汁水四溅,我去看了一下,眼睛就红了。”越茗努着嘴说。
“没事看人家切洋葱干嘛?”屈鹤在越茗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流月坐在车里,淡淡地看了越茗一眼,放下了车帘。
人各有命,谁都不怪谁,越茗也是想过救他于水火的。
越茗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流月,你可得好好的。”
越茗站在路边,一直看着车马进入宫墙高深,心中怅然若失。
石榴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冰糖葫芦,一边啃,一边看越茗。
越茗被她看得发毛,恶声恶气地问:“看毛线看?!”
石榴撇撇嘴,难得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越小茗,我觉得你比以前好看了。”
越茗摸摸脸,笑开了花:“是吗?”
“是。”
再后来,皇帝封石榴为“红衣公主”,许在民间生活。
再后来,匈奴的二皇子吃的很开心,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再后来,屈鹤回来了,八抬大轿娶了越茗。结婚那天,越茗把杀猪刀供在大厅,上面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八个大字。从此,京城里就流行起用杀猪刀做聘礼了。
恍然三年过去。
小花雕娶妻生子做了爹,却狗腿依旧。
查三省升官从二品,往事恩怨都随波涛而去,有时候在街上见着,也会点点头以示招呼,而胡瓜,从此不知音讯。
匈奴向大齐提亲,石榴自荐,一袭红衣一杆长枪,远嫁番邦。
饕餮楼依然那么热闹,只是被屈鹤抱在怀里的越茗知道,这热闹已不似从前。
但他很知足。
日子还要过下去,就好像厅堂上的杀猪刀,依然那么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