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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姿势对睡的人很舒服,抱的人却容易腰酸背疼。
越茗这一晚除了该疼的地方特别疼,睡的还是很舒服的。
醒来的时候,就不见查三省和胡瓜的声音,就只看见一个满脸大麻子的老仆人坐在越茗的面前。
“越公子,您醒了。”老仆丧生丧气地说。
越茗低头一看,长长吐了一口气——穿着衣服呢!
“你谁啊?”越茗问道,抬头看了看窗外,大约是午时,忙起身找大氅穿,急急忙忙地要跑回家过年。
两腿一动,疼得他叫唤了一声:“哎哟,动的太狠了,连路也走不成了。老头,你给我弄辆车来。”
老头一笑,一脸的大麻子全凑在一堆了,像撒了一脸的黑豆:“查公子说了,没车给您坐,您想回去,就自己走回去。”
越茗愣了一下,心想:这也太狠了。肛裂了一晚上,今天就让他自己走回家,狠呐!查三省就不是个人!
他穿好衣服,随便盘上了头发就往家里走。
大过年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的不像话,两个小孩当街放炮仗,“啪”,震耳欲聋,炸得越茗一阵心慌,他怎么就觉得昨天晚上白白陪人睡了呢。
所幸那个小院离饕餮楼并不十分远,越茗也能忍。
只是路上几个识货的,一看越茗这样就知道干啥了,指指点点,只言片语飘进来,全是讥讽的话。
越茗叉腰,指着那几个围观的骂:“看什么看?没见过长痔疮的?!”
那几个人见越茗如此不要脸,也没好意思了,撒开腿就跑了,越茗半死不活地回到饕餮楼,小花雕已经在门口恭迎多时了,一见越茗就哭丧开了:“爷,您怎么才回来??您说您去喝花酒去了,全京城的相公堂子我都找遍了就没见您,那十二个奶奶急的都要报官了。”
越茗在他的脸上使劲掐了一下,说道:“不准再号丧!你一号丧我心肝就颤!我且问你,相公有消息没??”
小花雕摊手:“没呢,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刚才老屠夫领着他老婆来了,说是让您还他的儿子,不还就赔三千两银子,后来还是石榴姑娘拿着长枪赶走的。”
越茗心中一惊,却听身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图纸
越茗心中一惊,却听身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转过头来看见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破的不能再破的乞丐真冲着他笑,笑得贼奸。
如果一个乞丐冲着人傻笑,那一定是他饿了;但要是一个乞丐冲着人贼笑,那就是他老成精了。
越茗有些迟疑,以前没见过这老头,老头怎么会叫他的名字。
老乞丐朝越茗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的姿势,笑道:“越茗,不认得我了?”
越茗也笑:“是您呐!脸熟,就想不起名字来了。”
老乞丐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在越茗的脸上蹭了蹭,当即蹭出一道黑痕来,他又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长第一颗乳牙,我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开裆裤满街跑,我上前去抱你,你尿了我一身。”满口黑牙实在恶心。
“你到底谁啊?”大过年的,又有这么多闹心事,再加上一个半疯不疯的老头子,越茗都觉得累了,老头要再不说他是谁,越茗就得让石榴把他叉出去了。
老头笑而不语。
越茗转身就走了,再也不理那老头。
大过年的,遇上疯子不是好事。
越茗忙张罗人去贴春联挂鞭炮,末了还让小花雕上菩萨庙了求了几十个护身符,饕餮楼里每个人都发了。
干完这些杂事以后,就到每年发工钱的当了,按照惯例,仍旧是聚在水云间,饕餮楼里上至掌厨,下至跑堂都穿着新衣排成队一个个上越茗跟前领工钱。
陈老二打着算盘,按照个人的出工量仔仔细细地算好了,一百两以上的换成银票,一百两以下的换成碎银子,堆成几十份,人上来就领一份。
越茗每年到这个时候都像割肉一样,那个心疼的哟。
“李大年,二千三百四十一两。”
李大年上来就说:“东家,不是两千四百两吗,怎么短了五十九两?”
越茗掐着指头算起来:“今年端午的时候,你打破了店里雅间里的一个景德听风瓶,那瓶是我的爷爷留下来的,昨天我让陈老二上琢玉楼问了,那瓶子现在的市价差不多就是六十两。我念你在饕餮楼帮了这么多年的忙,特别给你添了一两,所以是二千三百四十一两。李师傅,您现在的院子比我家的都大,不缺这几十两银子。”
李大年瞥了一眼喝茶喝的悠哉的越茗,问道:“我徒弟怎么样了?”
“噗!”越茗把嘴里一口水全喷到李大年的身上,“他好着呢,昨天我请查三省喝茶,请他务必要把屈鹤照顾的好好的,大过年给他一顿好牢饭吃。”
李大年“哦”了一声,正要走,忽又想起件事情来,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放在越茗面前的梨花大木桌上。
“东家,今天早上我捞面做包子的时候,从荞麦粉里捞出来这个,上面画的一条条乱七八糟的黑线,还有就是几个黑点,一个字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觉得不该丢,所以留着了,兴许是你放的。”
越茗打开那张纸,看了一眼,很淡定地折起来,放进袖中,对李大年说:“这是前些日子我请人画的春宫图,才勾了线,你当然看不出来了,我还四处找呢,原来是在你那里。别和别人说。”
好不容易等到发完了工钱,越茗问一旁的陈老二:“还剩多少两银子?”
陈老二伸出两只手指。
越茗,“两千两??”
陈老二摇摇头。
越茗。“二百两?”
陈老二再次摇头。
越茗简直要哭出来:“二十两?”
陈老二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
越茗愣了一会儿,伸出手对陈老二说:“老二,二十两银子对成金豆子有几颗?”
陈老二算计了一下:“三颗。”
于是越茗就揣着三颗金豆子上查府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天黑压压地低了下来,今年拖了一冬的雪掐在过年这一天下下来。
北风吹的紧,刮在脸上像扇耳光一样,疼的稀里哗啦。
越茗把小花雕放回家吃年夜饭去了。
赶上查府的时候,天上已经轻轻扬扬飘起了雪花,片片如鹅毛,不到片刻的功夫,地上就盖了一层薄薄的霜。
越茗敲开了查府的人,门房喊了一声:“谁啊?”
越茗忙说:“饕餮楼越茗求见查廷尉,有急事!”
那门房一听是越茗,支开一条门缝,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您有事吗?这大过年的,公子正在桌上吃饭,您有事也得等明天来。”
越茗从袖子里摸出一粒金豆子,往门房油腻腻的手里一塞,谄笑道:“您就行个方便,和公子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他一定会给我看门的。”
那门房把金豆子在嘴里咬了一口,笑道:“人都说,饕餮楼是京城第一销金窟,日进斗金,您就这么一颗金豆子给打发了,太丢面子了吧?!”
越茗一听,敢情是嫌少,于是又摸出一颗来,放在门房的手心。
门房这才屁颠地跑到前面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
查三省吊着单眼皮站在越茗的面前,脸上有薄薄的酒气。
胡瓜涩生生跟在后面,只穿了一件单衣,冻得直打哆嗦,愈发单弱了。
“越公子,上我们家吃年夜饭来了?”
越茗拉嘴笑:“我给查大人带来一件好东西。”
查三省冷哼。
越茗从袖子里摸出白天李大年给他的纸,放在查三省的手上,眼里有讨好之意。
查三省打开那张纸,借着门口红灯笼昏暗的灯光,立刻就折上了,厉声问道:“从哪儿来的?”
越茗笑道:“能放我相公吗?”
查三省,“能,只要你能够讲清楚从哪儿来的。”
越茗苦笑:“成也包子,败也包子。”
那张纸真是西北战事的粮草部署图。
当李大年从荞麦粉里捞出它时,越茗就已经把过程都猜出来了。
那两个匈奴黑商将盗来的图纸放进荞麦粉中,等买主买去,再从买主那里拿回来。因为没有什么地方比寻常人家的米缸更安全了。
越茗说:“这张纸除了饕餮楼的厨师李大年和我看过,再没有其他的人看过了,我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