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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隐者到底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自然是“宽容大度”的,对于妖的刻意针对,沈于清……咳,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清风隐者此次前来,主要是来看看徒弟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儿的,嗯,顺便尝尝这人酿的酒。
沈于清装作听不出妖话里的刺儿,妖也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沈于清在妖店里坐了一个时辰,两个人就已经能够和颜悦色说话了,当然,沈大侠可是出卖了桑少时无数糗事的。
妖看着沈于清一连饮尽一壶的五更风,居然还是神色清明,无一丝醉意,不禁愕然。感情桑这酒量是跟这师父练出来的。道出心中感慨,沈大侠一笑,“那是,桑打小就跟着我品酒,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能够千杯不醉。那可是实打实的千杯,杯杯不重样,只要他闻一闻,看一看,尝一尝就能猜得到是什么酒。这孩子武功未必得我真传,喝酒的本事却是学了个十成十的。”
妖:……
沈于清端着手中酒碗把玩了一番,仰头一饮而尽。
他说:“桑这孩子是为了抱她母亲的仇才跟着我的,可仇还没报,所谓仇人就已经死了,那时候的桑一个人跑进山里消失了四五日,我在溪边找到他的时候,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也折了,就差那一口气就死了。这么些年,我教他武功,也以种种理由迫使他走南闯北,可这孩子却照样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每次受了伤都不知道处理,中了毒也不理睬,根本就是一心寻死。我还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想活下去。”
妖抿了抿唇,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丢给了沈于清一直锦囊。
“病入膏肓了话,就让他把这个拿出来。”妖没有说是谁,但两人都清楚。沈于清回到谷里,将妖的原话说与他,桑捏着锦囊,心笑:病入膏肓?果然是妖,嘴巴这么毒。这么想着,却把锦囊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
日子过得很快,妖的店依旧是门庭冷落。曾经说很快就会回来的百里微没有回来,那个好骗的宣王现在也忙得很,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倒是曾经说过会跟百里明月一起来的小气商人苏天彧来了几次,每次都只有红一个人陪着他。
待到小荷初露的时候,桑也没有回来。
倒是师行陌又来了一次,他问妖年前兴起的望天教跟他有没有关系。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师宰相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妖摸了摸下巴,心道:卖消息也该收费的。
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妖了。
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落英谷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弥漫起了某种看不见的压抑的东西,令人心闷。
风间说他的伤已经治不好了,受那么重的伤,还中了毒,能够活过来简直就是奇迹,遑论痊愈,而后他叮嘱了些事宜,要他好好养着,或许能多活两年。师父也寻了些灵丹妙药来,却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大补的药不计成本地吃着,而桑竟是日渐消瘦了下来,然除了胸口的伤,别处竟再也诊不出有什么异常。
桑想,果然是病入膏肓了。
牵出贴身的锦囊,打开,竟是一小把淡黄色的……药材?锦囊贴身的时间久了,里面的东西都沾染了桑自己的气息,而且桑在医术上原本就只是个半吊子,故而也没能看出这干干的淡黄色的块状物到底是什么。
敲开师父的书房,师父正在写字,瞄间桑手中的锦囊,顿时笑得猥琐异常。
桑硬着头皮请教自家师父,沈于清捻了一点,嗅了嗅,微怔。
“师父,这是什么?”
师父含笑提笔,取了张纸,蘸着浓墨落下两个字:当归。
桑怔怔地看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一声,继而扭头望向窗外。
两只蛱蝶穿花蹀躞,隐入花丛不见。
皇都深巷尽头,一树繁花之下,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妖突然张开眼,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托着下巴,眼角染笑,道:“兄台既然来了,何不下来饮一杯?”
繁华之间一人飘然落下,一头浅麦色长发飒然飞扬。
他说:“我回来了。”
妖斟了酒,抬头望着他,笑意盈盈,“嗯。”
桑说:“我的肺伤了。”
妖说:“我知道。”
“好不了了。”
“嗯。”
“天一冷就会咳嗽个不停。”
“……适当范围内我不会嫌烦。”
“所以我以后不能东奔西跑接单子了。”
“然后?”妖笑着,眼梢飞挑,风情流转。
“我也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了。”
“所以呢?”
“你还能给我酒喝么?”
“……卖身给我的话,可以考虑。”
“好。”
36
36、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自年初以来,天朝天灾不断,而皇上却不顾忠臣反对,坚持对外用兵,赋税兵役顿时严苛起来,如此情势之下,年前兴起的一个名为望天的组织的悄然壮大,如汤沃雪。
夏天的雨声势浩大,大颗雨点砸落下来,庭院中的芭蕉东摇西摆,荷塘水面上也笼起了一层水雾。
百里明月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仿佛一块已经屹立了上百年的岩。
止戈走上前来,轻声道:“王爷,您累了好几天了,歇着罢。”百里明月转过身,低下头,额头抵在止戈肩上,就像一张已经燃烧过了的木柴,虽然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形态,可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一地尘灰。他说:“止戈,我没有做错……对我说,我没有做错。”
止戈蹙眉,良久,长叹了一声,“王爷,您该歇息了。”
“嗯……”百里明月直起身又望了望窗外,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这么大的雨,也不知……”百里明月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止戈望着窗外,听着百里明月脚步渐远,眼神讳莫如深。
忽而百里明月又折返了回来,止戈微微一惊,正要回过头去,一件外衣已经披在了肩上。“天气湿寒,多添件衣服罢。”百里明月说完就走回屏风后面去了,止戈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右手放在肩上攥着那件衣服,痛苦而纠结。
直到一只比鹰略小的灰黑色猛禽划破雨帘落在窗台上。
这是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百里明月之前就是在等它,或者说,是在等它带来的前线的消息。这么大的雨,原本已经不敢希冀它能飞回来的。
止戈望着它漆黑锐利的眼,咬了咬牙,从它脚上解下一只竹筒,复又将它放飞出去。
竹筒里一张小小的油纸卷成一卷,止戈将它抽出来,扫了一眼,神色骤变。
天朝之师大败,二十万大军只余三万……
果然……逃避不了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早。止戈紧紧攥着那张小小的油纸,仰起头,睚眦欲裂。
百里明月……这样一个人就该当一个闲散王爷的,饮酒赏月,吟诗作对。可是又是些事一旦做了就停不下来。所谓,骑虎难下。
两行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下来,落入衣衫,不见。
一声哨音响起,无人可闻,却见另一只信鸢划破雨帘而来,止戈将手中被攥得皱巴巴的油纸重新卷成一卷,塞进竹筒之中。
是夜,雨停。皇宫传来消息,说岚贵妃诞下子嗣,圣上大悦,特邀宣王入宫同乐。
岚贵妃……岚贵妃……不是杜若么?
百里明月恍恍惚惚地叹了一声:“这么快……么?”说罢,哂然一笑。叫来止戈,百里明月从怀中取出一只兵符交给他,叮嘱道:“该去找哪些人,你知道的。”
百里明月笑着拍了拍止戈的胳膊,从床上站起来,“替我更衣罢。”
止戈手中攥着那只从宫中盗出的兵符,望着张开双臂背对着他等待更衣的百里明月,丝毫动弹不得。
这个人……明明如此……温文雅致。
“怎么?止戈讨厌我了么?”百里明月依旧张着臂,没有回头地笑问,只是最后一丝笑意却在感受到背上腰间的温暖后戛然而止。
止戈从后面紧紧地抱着百里明月,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呼吸都乱了。
百里明月微微一僵,却是笑着抬起手来摸了摸止戈的头,“连累你了……”
止戈摇了摇头,“别去……”
“啧,止戈也会说这种任性的话?快让我看看,这真是止戈?”百里明月笑着转过身捏了捏止戈的脸,“好了,替我更衣罢。”
止戈抓着那件华丽的衣衫,颤抖着为百里明月穿上,一条腰带却系了很多遍都没有系好,单膝跪在百里明月面前,那根墨绿色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