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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钱,五十两。”妖语笑嫣然。
百里明月摸了摸袖子里,又摸了摸腰上,摇了摇头。
某人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百里明月的贴身侍卫止戈找到他的时候,他家王爷正犹如弃犬般歪着头望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
止戈扛走他家王爷的时候,百里明月还在冲着妖招手,说“妖你真是个好人”。某人袖里揣着五十两纹银笑眯眯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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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饮马桃花时(二) 。。。
一晃三日过去,宣王百里明月在好友苏天彧的鉴玉轩里看到一枚玉镯。那掌柜的看到宣王的目光在玉镯上流连了一下想是王爷已经动了心,便将那枚玉镯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向他详细地介绍起来。“……这镯子,若是送给心上人……”掌柜的言尽于此,呵呵地笑着,眼中精芒闪烁。
定远将军家的女儿杜若,豆蔻年华,正是宣王的青梅竹马。宣王百里明月对他那青梅竹马向来是有求必应,此乃全城皆知的事情。这个掌柜的不愧是大奸商苏天彧手底下的人,对主顾的心思那是猜得透透的。百里明月没有教这个胖胖的掌柜失望,饶有兴趣地从他手里接过了这枚玉镯。
莹白的玉石中一点鲜红与周围白玉红白分明,宛如嵌进去的一般,却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衬得白玉愈洁,红玉愈艳,煞是好看。那一点妖红灼灼欲燃,蓦然地教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一身红衣的妖娆男子——妖。
“天彧——天彧——”百里明月扔了手里的镯子就往里间跑,掌柜的瞬间就瞪大了眼,呼吸和心跳都给吓住了,目光随着被宣王扔到身后的玉镯下坠,脸色呈现出灰黑之色。幸而止戈身形如风,未及那镯子落地就稳稳地接在了手里,还给那惊吓得僵了的掌柜的,跟了进去。
“苏苏?苏苏——”百里明月在鉴玉轩后面的庭院里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苏天彧,弄得到处鸡飞狗跳。转过拐角,百里明月终于撞到一个端着盘子的丫鬟,丫鬟手里端着的茶壶茶盏悉数掉到地上,后面追上来的止戈都抢救不及,没一个完好的。
止戈皱了皱眉,叫住还要往前瞎找的百里明月,“王爷!”
“嗯?”百里明月停下来,疑惑地望着止戈,后者用目光指了指湖边的凉亭。
亭中锦罗绸缎悬垂,石桌上的香龛里腾起袅袅娜娜的香烟,一男子端坐亭中,手执一柄白玉扇,正笑吟吟地望着这边。
男子着一身孔雀蓝滚金云纹锦缎的修身长衫,脚边坐着一女子柔弱无骨地倚在男人腿上,媚眼如丝却是望向湖中新荷。男人身后亦有一女子,恭恭敬敬垂手而立,低眉含眼,目不斜视。而那男子在这样的奢靡气息中带着三分不深不浅的笑意,竟隐隐透出温润端方的气息来,无丝毫违和感。
毫无疑问,那男子正是苏天彧。百里明月顿时笑逐颜开,一路小跑着过去,“苏苏——”
百里明月,堂堂宣王,在朝堂上总是无愧其身份,可是一旦出了朝堂,简直就跟个孩子一般,任性又容易闯祸,总不叫人省心。也就止戈能够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给他收拾烂摊子。
“苏苏!”百里明月奔到亭中,在苏天彧身边坐下来,端起苏天乐面前那盏茶不管不顾地就灌了下去。
苏天彧身边身后的女子看到百里明月皆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致意,身为堂堂王爷的百里明月也不介意对方礼数未到,正向苏天彧不介意百里明月端起他的茶就喝一样。
这两人相交七八年,对彼此的性情都已经相当了解——呃……或许,该说是苏天彧对百里明月已经摸得相当透彻了,至于百里明月对苏天彧了解到什么程度,这个无所谓。
“刚才那一套茶具,五百两。”苏天彧笑吟吟地说。百里明月隔几天就要来鉴玉轩打碎点什么,刚开始苏天彧还有兴趣解释——呃,或者说是编造更确切些——那些被他打碎的东西价值几何,可是后来他发现百里明月其实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也就干脆省了解释,直接报价,于是导致了苏大奸商的活儿越来越没技术,从欺诈降格成为了勒索。
“诶?”百里明月歪了歪头,不大信。
“嗯。”某人意志坚定地点了点头,面上那三分笑意仿佛是生在唇边眼角的一般,始终不曾褪却。
“哦。”百里明月认了。
“等下我派人随你一起回去取银子。”
百里明月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兴奋地去抓苏天彧的手,人家苏天彧却在他的爪子够到自己的手之前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顺便还拿扇子敲了这只跟它主人一样天真得犯傻的爪子一下。
百里明月吃痛地收回手,吹了吹,“不痛不痛,乖……”
止戈丢脸地别过头去,苏天彧置若罔闻,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笑。
“天彧前些天可有闻到酒香?酒醉皇城,恰如古人云,‘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不听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寒江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①’,啧啧……”百里明月说着,言语间竟是无比神往,仿佛自己亲历了那几日酒香醉皇城的日子一样。
苏天彧自己斟了一碗茶端起来,想起这茶盏方才被百里明月用过了,顿了顿,又将放了回去,拿扇子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若是苏某没有记错,那几日你好像是出皇城去了罢。”
——朝中要员被杀,鲜血喷溅在床幔上,宛如一弯血红的月牙,利落狠绝的作风,正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桑所为。据说那几日有人在皇城外见到桑,于是宣王就被派了出去,至于结果——
自然是没有结果。不然的话,那人也不会被称为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了。
“呃……”百里明月尴尬地咳了一声,端起苏天彧才倒满的茶,喝了一口,伪装镇定,“我是不在,不过我听别人说了。最最紧要的是——本王尝到那无人得寻的桃花酿了。”说到后来,百里明月得意地扬起了头。
“嗯~~”苏天彧眼角含笑,是不曾变过的表情,但是百里明月却知道他已经产生了兴趣。
百里明月对苏天彧的反应很满意,于是毫无保留地讲了那天的事,尤其是那个卖酒的人儿——妖。
于是,妖第二次见到了那个好骗钱的王爷,百里明月。
看到百里明月的时候,妖想起那轻而易举赚来的五十两纹银,本来就高挑的眼角斜斜一飞,唇角勾起,笑得煞是明媚。
妖这酒铺选的地方极是偏僻,绕过弯弯折折的小巷,一路上来几乎都是人家的后门,而这酒铺周围的房子也都是上了年岁的,也听不见动静,叫人怀疑这些宅子是里否还有人住。
就在这样静谧得几近诡谲,幽静得类似阴寒的地方,妖的酒铺前一树花儿开得满满的。花瓣不断地飘落下来,树上的花儿却从不见稀少,甚至看不出这些飘落的花儿究竟是何处落下来的。
妖就那样双手优雅地揣在宽大的衣袖里,慵懒而妩媚地倚着那棵花树,见得客来了,便笑着,施施然地从树下走出来,踏到门前地面上铺着的大片的青石地面上,木屐叩着青石,火红映着水红,绚烂得几乎叫人睁不开眼。
妖这名字怪异,百里明月也不称他为兄,便只唤他一个妖字。
“妖!”百里明月欢欢喜喜地迎上去,妖也笑盈盈地走过来。正好休言从后院里穿过前面的正堂出来,瞧见百里明月和笑脸,忍不住暗自嘲讽了这个生性单纯的王爷一把:被骗一回不够,还要拖着个朋友来一起上当……啧啧。瞧着欢喜模样,分明是被骗了银两仍不自察。
堂堂宣王其实也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只是出身皇族,又一直安安稳稳的,没经历什么疾苦,加上百里明月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于是就显得有些单纯得过了。百里明月见了妖,一把拉起他的手就跟苏天彧说道:“呐,这就是妖……”
妖没想到百里明月一点都不生分,冷不防地竟当真被他抓住了手,微微一怔。而百里明月拉起妖的手也是没什么深意的,只是拉住他的手腕的时候才突然觉得妖的手腕是如此纤细,往下滑,妖的手却给外细腻……冰冷。此时已是春暖,而妖的手却冰冷得像是寒玉一般,无一丝暖和气。
“妖,你的手这般冷……可是有寒症?”百里明月向来是对人很好的,察觉到妖的体温异于常人,便也顾不得向他介绍苏天彧了,抓起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