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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莫名道:“陈州?谁说我要去陈州上任?正是因为一直没有接到朝庭的任命批文,我才会
留在京中不能归家,平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去,有多想你,怎麽会在这里娶妻,又是哪个王大人家的小姐?”
李仲平愕然道:“不是‘‘‘五少爷说‘‘说‘‘”
他话还没说完柏青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也大大的明白王文堂是怎麽想的,叹气道:“平哥,我真的没有娶妻,我来时王兄本邀我住在他的家里,我不愿过多劳烦於他,自己带的钱银又不够在城里住下,正愁时,王兄的恩师邀他出游,我早已仰慕秦大的人学识与风采,便一同跟了去;後来一同来这寺里,一番论诗作画,秦大人倒是赞了我;後来主持来见,一起参研佛理,亦十分投契,晚些我悄悄问了主持可否借住寺中,并许主持可以替寺中抄写编修佛经,修补壁画作为宿资,主持本与秦大人相熟,亦十分心善,所以应了我,许我住下;平哥,我上京後除了赴考,一直便在这寺里读书抄经,哪里见过什麽王大人王小姐,王兄一说你便信了,我这心都是凉的。”
李仲平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模样古怪地傻笑了好一阵,才一把抱住柏青:“阿青!我‘‘‘我只是怕,你一直没有消息,我不知道你在京里过得好不好,一直担心;你不知道,我来时做了梦,梦见你娶了娘子,有好大的宅子,村子里的人又都说你会娶个大户的小姐,我‘‘我就上京来了,京城那麽大,我只找到五少爷,他说你娶亲了,我‘‘‘我明知道不该相信,可是还是有些信的,就是想看见你,听你自己跟我说,我以为‘‘‘你那麽出息,我看见你好好的,就自己回乡去。”
柏青心里明了,想是王文堂知道他和李仲平之间的事後为了断了他这份心思,才没有将那些信让人带给李仲平,一时气愤不已,又心疼不已,伸出手回抱住李仲平,手从李仲平後颈慢慢往下,触手之下突出的背脊骨隔著皮肉十分硌手,原本结实宽厚的背一下子就单薄了,他能想像得出李仲平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心疼得不得了,不停用脸磨蹭著李仲平颈脖:“平哥,一路上苦麽?累麽?是阿青不好,让平哥担心了;没有配不配得上这个说法,我只知道我们这辈子都是要在一起的,怎麽也不能分开,就够了!”
李仲平把他推开,看著他双眼认真道:“阿青,我原来想,不管你会不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都不在意,我都会一直对你好,会一直喜欢你;但是自从你上京以後,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愿意你跟别人在一起,我没有那麽大方,你那麽出息,前途无量,我却只是很自私想要你一辈子,我‘‘‘‘‘”
柏青笑起来,越笑越开心,到最後连眼泪都出来了:“平哥,我只等你这句话,什麽都值了,真的。”
李仲平给他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怎麽就哭了?跟小时候一样。”
柏青道:“高兴的;平哥,王兄骗你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他想的跟我们不一样,所以才会那样说;朝庭的待委官奉派名单里有我,所以我不能离京,就央著他请秦大人看能不能替我谋一个小官位,如今看来许是不能了;平哥,如果我当真要被派往别的州县,你会不会跟我一起?”
李仲平道:“自然要一起的,我要照顾你,换了谁我也不放心。”
柏青十分欢喜,站起来去关了门,回头拉李仲平到床边,李仲平虽也十分想念他,可想著这是在寺中,为难道道:“阿青,这‘‘‘这是在庙里,不‘‘‘不好。”
柏青仰起脸笑道:“平哥,是你想岔了,我也想你得紧,可也分得清时候的,只是想跟你一起躺著睡一会,就觉得安心;午时锺响就起,我们去斋堂吃饭。”
李仲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我以为,嘿嘿‘‘‘”
柏青替他和自己脱了外衣,都躺到床上盖上绵被,又挪了挪,把自己挤到李仲平怀里,感觉到连梦里也想著的温暖,然後干脆把脸埋进李仲平怀里,深吸口气,闻著那想得心都疼的气息,十分满意,闭上眼道:“平哥,我想你。”
李仲平被他的动作带著,也搂紧了他道:“嗯。”
又过了一分,柏青声音略带兴奋道:“平哥,我见着皇上了。”
李仲平也来了兴致,问道:“皇上是不是跟庙里的玉皇大帝一样的?”
柏青摇了摇头:“在金銮殿上隔得远远的,都没敢抬头,答完题谢恩时皇上准抬头时才看见,只看到皇上端坐在龙座上,玄色绣金龙的袍子,玄色冕冠垂旒,只觉得十分威严高大,再多的,便不敢看了。”
李仲平心里想像着皇帝的样子,道:“那阿青也是见过皇上的了,回去告诉柏叔和林姨,也跟他们说说。”
柏青道:“嗯,都说,还有兰姨和李叔呢,不过就我们悄悄说就好,这些给别人听见就坏了,不可以妄议的。”
李仲平忙点头,柏青又道:“平哥,我跟你说,那皇宫和大殿才叫壮观,我觉着就是书里写的那些天上的神仙府也是比不了的,我们光是从午门走到大殿就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大殿外面长长的白玉石阶,中间都雕着纹,两边的柱子和栏杆都是白玉的,好生金贵;不过我们都没敢抬头细看;进了金銮殿就觉得比郡河县城还大;平哥,你都不知道,那地上厚厚软软的毯子,比我们家棉被还软,我都想摸摸;后来王兄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御花园赐宴,他回来跟我说的那才叫精彩。”
李仲平见他说得高兴,道:“那等阿青官做好了,说不定皇上也见见你,就能见着了。”
柏表嘿嘿笑了几声:“不见了,我不喜欢京城里这些大人,我们回乡去,或者到别处做个小官,就这么过一辈子。”
李仲平揉着他的头发道:“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办。”
柏青“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就这麽安安静静地抱著,所有的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
午时柏青与李仲平先去见了住持,住持许了李仲平也留在寺中,李仲平和柏青感激非常,之後
李仲平便每天抢著给寺里劈柴挑水,修墙拣瓦,寺里的和尚们对他也十分和善,日子过起来,倒也平静。
过了些天,眼看著入冬了,李仲平到山中多砍了些柴挑回寺里堆著,这天看天色好,在厨房外打理,柏青编完经书,过来陪他,两人正说著话,王文堂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盖上棉被纯聊天~~哈哈~~ (^o^)/
36
36、双双还家5 。。。
七日前金銮殿上皇帝赐官,封了王文堂做吏部郎中,本来按例他该入翰林院,但因著他那日在御宴上深得皇帝赏识,他的老师和其他几位大人又使了把劲,竟破天荒地进了吏部,饶是他年少老成,也免不了得意非常,回府後先去了恩师和那几位大人府上 拜谢;而後有人登门道贺,他也不愿惹人非议,分著批著按著级数的把些来访的官员们都暗地里请了,比他官大的就亲自上门拜访,礼数极是周道,几天下来,觉得这路是顺畅了些,一种极度的兴奋过後,心却是莫明其妙累得慌,仿佛能看见这之後一路上的惊风骤雨,他是该怎样步步为营事事斟酌在这惊源暗涌的京城里走下去,活下来,於是突然就想起柏青来,这个死活不愿意留在京里的呆子,想著,便来了护国寺,想来看看,跟柏青说说话,不知是想分享还是想让自己心里踏实些,又念著这几天吏部的官员任命文书也该有眉目了,先去探探柏青如今的想法也好。
哪想一进寺里他就听僧人说了,柏青的大哥来了,也住在寺里,那些僧人们倒是都在夸李仲平,人好,老实,又勤快,对他弟弟好得不得了,实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王文堂大怒,李仲平竟能找到寺里来,他还真是缠定柏青了不成?挟著怒气,他直找到了柴房。
满院的木柴,李仲平挽著袖子抡著斧头正劈柴,柏青在一旁坐著,看木墩前劈好的柴堆多了,走过去收拢,码好,一趟一趟地往柴房里抱,两人时不时说两句话,然後低头继续手中的事情;王文堂看著眼前这一幕,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在王家後院那晚,初见柏青和李仲平时的情形来,明明不是那个时间,也不是那个地方,自己也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