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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药铺的金银花,泡些水给他喝,晚些就好了;再有,给他换身干衣裳,莫让他受了凉。”
李仲平只是抱着柏青不说话,古七忍不住又道:“阿平,你娘也希望你过得好,你如今这个样子不是让他难过吗?你看阿青都成了这样,你还要浑噩到什么时候?”
李仲平背过身拿背对着他,古七再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过了许久,李仲平才压抑着低泣起来,这时柏青也醒了来,看见他抱着自己哭,忙伸手去给他抹眼泪:“平哥,不哭,我没事的;是我自己笨,没本事,什么事都做不好!平哥,对不起!”
他手上的泥水干了,泥巴在手上结成壳,这一下抹在李仲平泪湿的脸上,他忙收回手,在自己还没干的衣服上使劲擦,李仲平脱了他衣服给他擦干净;又转身翻了身衣服出来给他换上,然后烧了盆热水,把他尽是泥水的头发打散,仔细的洗了擦干,最后将他塞到床上,才算完事。
柏青没有力气,头也还晕着,只得任他摆弄,待衣服换好了,看他拿着脏衣服出了门,忙喊他道:“平哥,我自己洗,你别‘‘‘‘‘‘”
李仲平双眼还肿着,低低回了他一声:“你睡一会,这些事该我来做。”
柏青先是一愣,接着一喜:“平哥,你‘‘‘回复过来了?”
李仲平却不答他话,一个人走到院了,打了水把衣服洗了晾上,又泡了金银花水给他喝,看他恢复
一些了,才给他压压被子,接着灌了一竹筒水,戴上挂在屋中的草帽就要出门,柏青唤住他道:“平哥,厨房里还有些薄荷叶,你泡在水里,解暑。”
李仲平嗯了一声便出了门。
水田里被柏青拖过来的几捆大秧苗还摆着,那半块田里柏青插好的秧苗有些东倒西歪的,想是柏青没把根压紧,他从头扶了一遍,又接着插了起来。
他自是比柏青要熟练快速许多,下午时古七又来帮忙,一个下午将三块水里都插完了,李仲平请古七到家中喝水,古七摆手道:“不了,你古大娘做了饭在家等着;你倒是该回家好好照顾阿青,那孩子一直在读书,从没做过这些,这两个月来却忙里忙外的,晒得是又墨又瘦,都快没人认识了;唉,也不是说他就不该做这些,只是‘‘‘唉,我也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已经去了,你们两个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过得好了,你娘在那边才能安心不是?”
李仲平低声道:“谢谢古伯,我知道的。”
古七拍拍他的肩,不再说话,转身往自己家走。
李仲平回到家时柏青已经起来了,煮好了菜汤和蕃署坐在桌旁等他,看他进屋,端木盆,里面是打好的井水和浸着的布帕子。
李仲平看着他忙碌的瘦小身影,一阵心疼,一把抱住他,只觉得硌手,更是难过:“阿青,是平哥不好!”
柏青有些惊慌:“平哥,你怎么了?”
李仲平闷声道:“这些日子我是失心疯了,竟然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完,瘦成这样,都不像阿青了。”
柏青忙道:“不是,只怪我笨,什么都做不好,不怪平哥,我‘‘‘我能明白平哥的心,我娘那时候‘‘我虽然还小,可是我还记得我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平哥和兰姨,我肯定都已经跟我娘去了;兰姨在我心里也是我娘,所以我更明白平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兰姨和平哥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如今兰姨也没有了,我只剩下平哥了,所以看见平哥那样我也是很害怕的,如今平哥你恢复了,我‘‘‘我真的十分高兴。”
李仲平心里难过,只抱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放开来,道:“好了,以后再不让你受委曲了,先吃东西,多吃些,长回先前的样子来。”
柏青道:“这样也好,跟平哥一样。”
李仲平拿湿帕子抹了脸,将他拉到桌边:“什么一样?”
柏青道:“我要帮平哥种地!”
李仲平想起今天古七抱他回来的样子,心里一阵后怕,忙道:“不行!”
柏青道:“我注意些,太阳大了就躲一躲,没事的。”
李仲平知他执拗,只好道:“只能早上和下午,不然把你锁在家里!”
柏青吐吐舌头,闷头答应。
李仲平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更是责怪自己这些日子的轻忽,觉得自己又对不起娘亲又对不起柏青,只下定决心再不让柏青受委曲。
22
22、三载寒暑 9 。。。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辛苦紧巴了些,却也温暖实在。
李婶生病的日子里,家中能变卖的都已经变了,连存着预计能支撑一年的那些粮食也卖得差不多了,本来春末收了麦子,可那一会正好李婶病重,交了租,李仲平和柏青一狠心将剩下的卖的只剩下几斗,还是留着磨面给李婶吃的,兄弟两个每日里都只能喝野菜汤,吃两只蕃署,谁曾想即便如此,也没能留住李婶。
如今家中只剩下他们俩,李仲平比以前更加的辛苦,那会李婶每天还能做些针线活来赚些许钱银贴补家用,如今一切开销都得用他的双手挣来,其中艰辛,可以想见。
柏青心里又何偿不明白?他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唯一擅长的就是读书作画写文章,一手字倒是写得漂亮,所以偶尔能帮人写写家信和招牌什么的,赚取一两个铜钱;可那也不是时常都有的事,这山沟沟里,出远门的人少,嫁娶什么的也就是邻着的村子或镇子什么的,远些的也只是嫁到邻县,要写家信的自然极少,许多人更愿意花些时间走着去亲眼看看;可是即使如此,每回只要有人上门请他帮忙,柏青都能高兴半天,认认真真帮人写了,再将铜钱仔细地放进床头的陶罐里,他们家的钱都放在那里面。
可是再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这样过下来了。
柏青听了李仲平的话,每日早晚去帮他,余下的时间便在家中读书,如果没人来找他写信,他便趁着李仲平没回来时偷偷去竹林后面的山里找些山菌山药野菜之类的回来充当粮食。
李仲平每天吃着不是自己弄回来的食物,当然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忍了两回,还是忍不住捏着柏青的脸训他:“那山一座连着一座的,尽是密林,越往里走越是没路,还有野兽出没,你就不怕?”
柏青拉着他的手摇晃:“我就见过两只兔子,可惜没它跑得快,不然就抓回来。”
李仲平放他手,看他慢慢回复往间颜色的脸上红了一大块,又给他揉揉:“反正我是看不住你,你也越来越不听话了,真要去,最远只能到我们上回砍柴那里,那一片青岗松柏,下了雨野菌最多,在田里还能瞅见那一片,我也放心些,知道吗?”
柏青点点头:“我从没越过那一片,那后面的密林看着瘮得慌,我可不去。”
李仲平知他要么不说,若是说了,便是真的,自然也信他,由着他去,要真不让他去做这些事,只怕他不知道要怎么的胡思乱想;他知道这村里有些人东家长西家短的说惯了,就像从前那次在河边听到的话一样,有些自己听了倒没什么,就怕柏青听到;他听人说过读书人都是极清高的,可是柏青却不是这样,所以如果真的让他只在家里读书了,反到会闷出问题来。这时听他说出来,便道:“你可是说过了,不能骗你哥!”
柏青道:“我这辈子都不会骗平哥。”
李仲平笑起来,揉揉他的头,把那头黑亮的梳得齐整的头发揉得有些乱:“就知道你听话,好了,快吃东西。”
柏青发间还留着他的手的温度,埋头喝汤,脸却禁不住红了。
时间飞逝,这一年多转瞬即过,柏青刚满十六岁没多久,眼见着便到了乡试之期。
李仲平早早打理好了田间和家中的事,余出几天时间好陪柏青去南城赶考。
他把那陶罐里的铜钱仔细地数了些出来,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揣好,一份塞给柏青,又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请古七偶尔帮忙来顾一下家中,便带着柏青开始赶路。
从村里到镇上的路已经许久没有两个人一起走过了,翻山时李仲平想起什么,对柏青道:“阿青,来,哥背你。”
柏青此时已然长高了许多,一副少年模样,从前有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