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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再度滴落却已是欢乐的泪,如玉的脸庞散发着温润如月的光华。倘若有人有幸目睹也必会惊为天人。天雅的笑中没有了遗憾,畅快地惊艳;他眼中的忧虑被温柔地抹去,清澈灿烂足以照透人心;他的心不再无奈,相信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事,都将以最真诚的心情来面对。
该走了……
得到慰籍的灵魂飘飘忽忽地离开皇宫,走在京中大街上。依稀还记得“聚仙楼”应是在京中大街偏南的方向。心情激越未平的他未曾留意到自己正“走”在街道上,更没察觉元梦华施加在他身上的“隐身术”正在失效。
先不说以他的形貌随随便便就能招来多少色狼的觊觎,光是喜上眉梢心不在焉的状态极易将危险带到他身边,比如此刻深厚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就被他顺利发展地“忽略”了。
痛!全身的骨头散架似地叫嚣,近乎麻木的疼痛感在他栽倒在地后庆幸着已体味不到撞击的创伤。古人诚不欺我,乐极之后便要“生悲”啊!
……
“出了什么事?”
冷冷的,不带分毫感情的问句冻僵了周遭的人,仅仅掀开的车帘中伸出的细白如雪的柔荑便引得旁人浮想联翩,可惜预料中的花容月貌始终藏在了车内无缘得见,令人不禁扼腕。
“宫主,是前面的马踢到了人。”
赶车的伸长脖子瞄了眼,前头早就乱做一团,奔跑中的马踢到人,即便不横死当场也难免重伤。隐约瞧见倒在地上的少年满身是血,连挣扎呻吟都有气无力,只怕也挨不了多久。可怜哦,怎么就让他遇上了京城里人人谈之色变的小霸王了呢死了也是白来,家里人非但不敢吱声,万一闹起来不但得不着半点好处,恐怕还得再搭进去几条性命。
车内女子显不是多事的人,淡淡吩咐车夫绕行避开,放下了车帘不再吭声。
马的主人原是京中一霸,仗着其姐是当今皇后的身份在京城里横行不法,惹下了不少祸事。这些个事儿也在京城府尹的手里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平日里放马驰道撞死了人也从不赔礼受罚,百姓们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眼见得又是桩血案,那纨绔子弟却命手下搬开伤者弃于路边,还连声“晦气”,越发怒从心起,纷纷指责起他的不是来。
“废什么话,你们这帮贱民,爷我踏死一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小侯爷,不管您怎么看的,至少人家也是活生生个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您的马题伤了他,您总得出钱医治吧,便是死了您也得负责发送了才是。否则咱们可要报管了。”
“报管?官府衙门也是我家开的,只要爷一句话,谁敢管这事儿。”骑在马上骄气纵横的男人全没将蝼蚁似的百姓看在眼里,鄙夷地扫了眼已被路人扶靠在墙边的倒霉蛋,意外地失了神。
以月为态,以柳为神,以花为貌,以雪为容的佳人,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的先帝幼子,传闻中与当今圣上关系颇为暧昧的沧海遗珠,有着“天下第一”美誉的御敕“延雍亲王”皇甫雅?
“雅……王爷?不,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明明死了的!不是他,不是他!”
看他从盛气凌人变得惊慌失措,最后干脆仍下一锭银元就翻身上马落荒而逃的狼狈神情来看,他必是认得受伤的少年又不敢承认,还有听起来与“活见鬼”没多大区别的喃喃自语,其中还加杂了什么“王爷”之类的称呼,难道此人与皇族又有什么关系了?
复杂,实在复杂。
“来来来,大家伙搭把手,把人先送到医馆救命要紧。”
管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受了重伤就会死人,救人为上!
几个粗壮汉子挽起袖子弯下腰刚准备抬人,眼前一花身体一麻已被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围观的定睛一瞧,还没找着施了定身术的是谁,地上受伤的少年竟平空消失了。
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好事者议论纷纷之余倒不敢多作停留,各自散去,没多大会儿街上已不见了人影。血溅了一地,丝毫不知情的马车载着冷漠的女子遴遴而去,却没意识到这一错过,也许再难相见。
梦,近了,水滴滴答答地倘着,入目一片鲜红。
呵,原来,是血。
谁的血在流?惨淡的色彩漾成朵朵形状完美的花儿,延伸开去,妖艳异常。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痛吗?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寻常的创口是流不了那么多的血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有人说话,冥冥的一片黑暗间,模模糊糊的总能“看见”点什么,凝神屏气寻找着“看”的目标,却总是一无所获。禁不住好奇心驱使的下意识搜寻声音的来源。
源头似乎在不远处,在黑暗的尽头,越往前行越见血红,刺鼻的腥味越浓,待得重重雾散去,人影绰绰几分明的时刻,地上的血已蜿蜒成河,触目惊心。
自认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他也不禁为之动容,什么力量能仍濒死的人执着地追逐直到生命终止的一刻?那人挨近心口的位置深埋着足以致命的尖锐匕首,身上的白衣也染上或深或浅的片片血迹。他恍若未觉,踉跄追赶前面无情的背影,沾满血的手无力但执拗地拽住他视线内唯一的男子。
“琰,给我个理由。”
“理由,你问我要理由?缇雅,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为何说不出口?你……你要杀我,连个原因……都……都不肯告诉我……琰,你……你莫……莫要忘了,我是……堂堂……精灵王……不是你……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
受伤的白衣人一阵激动过后,创口再次崩裂,血泊泊涌出,他痛得低吟出声,细细的喘息再死死咬住的牙缝中溢出。
“不错,堂堂精灵王,好生了不起,所以就能随心所欲跟我的王妃过不去了么,你挥挥手就活该有人死无葬身之地么!”
压根没将受伤的人放在眼里,狂怒中的男子一把甩开辛苦攥着自己衣袍的血衣人,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虚弱至极的血衣人被他一甩之下抛开很远,奇异的银发铺散开来,美得好似在血海中盛开的水莲花,花中的仙子徜徉于艳色波涛之上,美得妖异凄绝,煞是动人。
“琰……我不曾……不曾授意过任何人,伤害……伤害你……你的王妃,你,你怎么……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男人冷冷瞥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奔上前欲为血衣人疗伤,却意外地迎上那人绝丽的容颜与哀伤的双瞳——与自己惊人相同的脸孔和流着血泪的银眸。那人绝望地嘶吼着,血块伴着被抛弃被背叛的伤痛喷涌而出。
良久,泪干了,血亦将涸。银眸无神地移到他身上,沾满自己血的手艰难地握住他的,一字一顿。
“……若……有来世……莫……莫再……爱上……任何……任何……人……”
“别……”
他一双眼呆滞凝视着那人毅然决然地从自己胸口拔出了匕首,血已淌得所剩无几,那人有些干瘪的身躯仍矜持地保有往昔的那份王者的高贵,在彻底心死之后冷冷地告诫后来者切勿步上他的后尘,不曾有半分挂怀自己的生死。
“记住……我的话……”
“你的伤……”
“答应我!”
由不得他犹豫,那人急促喘着气,催促着听到他的保证。
“好,我答应你。”
心灵得到最终的慰籍,血衣人握着他的手软软垂下,雕着精灵花纹且在刚才夺走了一条生命的匕首“咣当”坠地。
“不——”
不明所以地悲从心来,他仰天高喊,本以为会泪湿眼角,一摸之下一片干涸,原来早已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滋味。
怀中之人终化作了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
心死,梦醒,人惊,爱……碎……
“烨,你,再一次,负了我!”
第六章
第六章
“醒了?”
掀开眼帘,头一眼见到的是元梦华,奇异的,忐忑不安的心竟平静不少。方待启齿,胸口闷痛接踵而来,连喉口都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怎么了?”
“不长眼的家伙纵马踢伤了你,好在我就在附近,及时救了回来,不然后果堪忧。哼,仗势欺人的东西,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倒无关紧要,咝!肋骨大抵伤着了,真是够疼的。居然在闹市纵马伤人还无动于衷,嚣张得无法无天了,便是元梦华不出手管一下,将来也迟早要吃苦头的。说到嚣张,梦中无情离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