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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居高临下的俯低身子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了看他,沈拓眯了眯眼睛,在一团炫目的白光中终于看清这个人的脸了,虽是同样的年幼,但那锋利的长眉,俊秀五官已经可见日后的霸道威严。
沈蓦然……
这个让他一生都活在痛苦中的名字,睡梦中他害怕的一哆嗦,无助的拥紧了自己蜷缩在一处。
“区区宫婢生的孩子也敢自称皇子吗?真是厚颜无耻!谁准许你在学宫晃荡的?这地方是你这种贱种配来的吗?”
“若不是你那不知羞耻的母亲,七弟怎么会早产?就是因为你母后才会变得抑郁寡欢!无论我多么努力做的多好,母后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七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你的贱人母亲,贱人!贱人!!”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我会让你过的生不如死……”
一声声恶毒的辱骂充斥着他的耳朵,他挣扎着一头撞在他身上狂乱的吼叫着:“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光阴一转,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幼童,十年的光阴让他成长为一个清俊挺拔的少年。
“站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喝,沈拓迟疑了一下回过头,看见那人一袭黑紫色锦袍,双手负在身后一瞬不眨的望着他,眸光冷漠而倦厌,薄唇紧紧的抿着,脸色沉的让人颤抖。
”太……太子殿下……”他的声线有些飘忽,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却在触到他视线的瞬间莫名的心虚起来。
他紧紧的盯着他,从上自下,目光锐利的像是要将他刺穿,从小到大沈拓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羊羔,让他生就生,让他死他就要死。
他缓步的走到了沈拓的面前,金冠上紫色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微微的晃动着,英俊挺拔的身姿宛如九天之上走下的神祗。他靠近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钳住了沈拓的下巴,用一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问道:“你跟父皇说你要随军出征?”
虽是个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沈拓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想逃?怕我折磨你?嗯?”他长眉狠狠的拧在一处,带着些咬牙切齿。
沈拓攥紧了手心,沉下了目光不敢看他的脸,他从来都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逆来顺受,不堪一击。
他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抱负,他要离开这个地方,去那海阔天空的世界。为这个机会他坚忍了这么多年,若是此番能骗过他,他便可以永远摆脱皇宫这个阴暗的囚牢!打仗虽然很苦很危险,但却比这个让人痛苦压抑的皇宫强太多了。
深吸了口气,他抬起头望向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平日的怯懦不同:“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因为我的原因让七皇兄早夭,你以前打我骂我我都不曾怨恨过你,然而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你能不能放过我……你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人,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个宫女生的卑贱种子,能不能求高抬贵手,就让我随军出征,我保证从此再不踏足云京半步,若是我命不好,死在战场上……我也不怨……”
难道……他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吗?沈蓦然捏住他肩膀的手猛然一紧,力道大的似乎要将他揉碎。
沈拓茫然的抬头看着他的表情,那神情他从未见过,似是恼怒有似纠结茫然……他相信了?还是不信?
“太子殿下,我希望我走后你能放下心中的怨恨……做一个快乐的人……”
沈蓦然的长臂倏然一勾,他踉跄了一步撞在他的胸口之上,此时的沈蓦然已经是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沈拓只到他的胸口,脸撞的有些发晕,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他猛的堵住了嘴唇,他一手禁锢住他的腰身,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嘴唇。
沈拓的脑子“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沈蓦然趁机将舌头滑入了他的口中,凶狠的勾缠着他的舌头,嘴唇碾压啃噬着他的唇瓣,他被挤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那样猛烈的吮吸使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头晕目眩。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涩,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
他呆呆的愣着,有些站不稳,只能无力的倚靠着沈蓦然。
他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男女之事虽未尝试过,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沈蓦然他不是一直恨他吗?那为什么又要吻他呢?
难道……难道他喜欢他?
不!沈拓惊恐的挣扎起来,双手推拒者沈蓦然,然而他比他年长力气也大的出奇,紧紧的拥住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面。
就算往日沈蓦然如何的欺他辱他,都没有如今日这般让他觉得羞耻,同样是男子,沈蓦然竟然像对待女子般狎弄戏耍他!他再怎么不堪也是父皇的儿子,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怎么可这样羞辱他?!
他对着沈蓦然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如愿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沈蓦然猛然惊醒般推开了他,茫然失措的捂着唇角,眼神空洞的看着沈拓。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呆呆愣愣的看着沈拓被吻的肿起来的唇瓣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竟然……”身后突然传来皇后的怒斥:“沈蓦然,你做的好事!”
沈蓦然回过神来,只见皇后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伸手想去触碰皇后的衣角,却被她挥袖甩开,她手指着沈拓气的浑身发抖,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勾引自己的兄长!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跟你那下贱的母亲一样……”抬手就要打到沈拓的脸上。
沈蓦然扑上去一把攥住了皇后的手,解释道:“母后!不要!不要打他,是孩儿……都是孩儿一时鬼迷了心窍!”
皇后转头定定的看着他,沉默着,眼里渐渐积满了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随后泣不成声:“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你这般做是要气死母后吗?你可还记得你那4岁就夭亡了的弟弟?要不是因为他们母子……”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癫狂起来,声音忽然拔高了起来,近乎尖叫:“他们已经害我一个儿子,我不能让我仅剩的儿子也毁在他手上,来人啊!把这贱种给我抓起来!”
沈拓被人擒住双臂反剪到身后,看着皇后那怨毒的眼神,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第6章
在那仿佛泥沼般让人挣脱不开的梦境里,忽然有人伸手触碰了他的肩膀,那触碰如电击般将他从绵长而痛苦的梦境中惊起,半梦半醒间,沈拓猛然从床上跃了起来,抽出床头的宝剑一剑斩落那人的头颅。
待那人头“咚!”的一声落在地下,他才如梦初醒。
那是上个月才调伺候的小太监,平日里乖巧懂事,从未有越矩的行为,想是并不懂此间的规矩。
大燕虽已建国三百年,沈拓却是实实在在从马背上夺得的天下,他自十五岁征战沙场,剑击长空,马踏天下,历经大小战役数百场,双手不知染了多少血腥造了多少杀孽,夜里睡着觉被人刺杀这种事情是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即便是君临天下的如今,想杀他的人依旧如过江之鲫。尤其在沉睡之时,他身上的戾气极重,卧榻之旁从不容人靠近,想是那首领太监一时疏忽并未告知那小太监,白白做了剑下亡魂。
殿内的动静惊动了殿外的守卫,有人隔着门轻声问道:“皇上?”
听到殿内有个沉静的声音说道:“进来。”
那侍卫推开殿门,往里走了两步,见一人穿着白色的里衣,长身侧立着,身形高挑而削瘦,正用雪白的娟子拭净了剑锋,收入剑鞘。他看了看那帕子上的血渍,刚想问他是不是受伤了,转头便看到一具无头的尸身倒在地上,不远处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瞪着眼睛张着嘴望着他,他吓的惊叫一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膝浸在满地血水里,滑腻无比,他想爬起来,连连滑倒狼狈不已,头盔也在这摸爬滚打中当啷一声掉在地下。
沈拓簇起眉头,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分外瘦小的侍卫,那身英武的盔甲套在他身上显得极不合身,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他略动一动随时都会滑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手底下的人?”
他暗忖这殿前司何时这般不济?怎么今日尽是些冒冒失失的人?!这样的东西也拿来凑数?真当他病是糊涂了!
那侍卫哆哆嗦嗦的爬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连声音都在发抖:“奴才……奴才是张骥张统领手下当差的……叫碧涯……”
“碧涯?”沈拓看着他,方才觉得这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跪伏在地上显得越发纤细柔弱,想来并未行冠礼,一头如墨的长发用碧绿色的丝缎缠着,半束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