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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又何需心生怜悯?
“既然兄长从不曾用心对待过小妹,小妹也用不着兄长来操心,我的人生我自己会选择,无论什么样的后果,我都绝不会向兄长求救。”林盈盈说完后,就难堪的掩面冲了出去。
“盈盈……”林夫人追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安之若素的儿子,皱眉愠道:“棠儿,她是你妹妹。”
“正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现在才坐在这里。”
“可你明知道盈盈的性子,你这样说,她肯定会不甘心……”林夫人突然醒悟过来,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你……你不同意盈盈嫁入李家?为什么?”
林唯棠眯了眯眼。
林夫人脸色沉了下来,恼怒的道:“棠儿,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李家主母,这是何等的殊荣?要是平时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怎能就此拒之门外?
“母亲,我已经尽了身为兄长的本份,她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里,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的人生也是她自己要负责,是好是坏,林家帮不上她。”
听他这样一说,林夫人神色一紧,也顾不得恼怒,上前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陛下……”
林唯棠淡淡的扫了一眼林夫人:“母亲。”
林夫人面色有些僵硬,倒也没再说什么。
林唯棠缓下语气道:“其实嫁去李家的确是她最好的出路。”
林夫人有些糊涂了:“你究竟是同意盈盈嫁去李家,还是不同意?你都将娘绕糊涂了。”
“我当然同意她嫁去李家,这于她而言是很好的人生,但是,我也清楚这个妹妹心高气傲过了头,在李家那样的氏族大家里,她这样的主母只会是祸而不是福,我并不希望有一天她从此被禁在李家后院一隅终了一生,孤寂凄凉。”
林夫人惊的后退一步,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林唯棠揉了揉眉心:“娘,虽然我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但林家门楣和淮平李氏相比较,落下的绝不只是一截,盈盈嫁给李焱是高攀,不仅仅是身份,还有她这个人,李焱此人,绝不是盈盈所能驾驭的,若是盈盈是个懂得变通的,也许我也不会这样多虑,所以,母亲,我只能是尽力阻止。”
他这个妹妹心高气傲,目光短浅,也许选一个中庸平凡的男子助其发家致仁也许更适合她,就如他的母亲。
可如今有李家珠玉在前,她又怎么可能会舍下李家主母的荣华富贵?所以他只能兵行险招,用激将法。
林夫人虚弱的扶着椅把坐了下来,怔怔出神,儿子虽然说的委婉,但言下之意她却是明白的。
“母亲,该说的话,孩儿都说了,余下的选择,就看盈盈和您的决定了,孩儿不会再有话说。”
林唯棠走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无声叹息了一声,希望母亲能清醒过来。
儿子的话在林夫人心里掀起了惊涛波浪,也揭开了她心里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伤疤。
如果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她这个母亲,她想棠儿一定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说了一大通。
其实儿子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盈盈似她。
氏族之家需要的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盈盈虽然聪明,但却依旧不及年轻时的她,她年轻的时候都尚且输的惨烈,更何况是被她娇宠纵容长大的盈盈?
李家不是二十年前风雨飘摇的第五家,却比第五家更难生存。
林家又比不上李家,光是高嫁,盈盈的底气就亏了,更保况……棠儿如今身在局中,与李氏联姻,对盈盈或许是荣华富贵,但对棠儿来说,却是埋下了一个火种……
林夫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坚决毅然。
……
京城最近出了一条火爆的传闻:林家拒婚淮平李家,而选了郑国公府的二公子。
这则消息传开后,给各大茶楼酒坊的氛围增加了不少热度。
对林家竟然能拒了淮平李氏之主的提亲,让京城不少人对林家高看了几分。
郑国公府二公子郑安,说好听说是二公子,实际上,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根本不能和淮平氏族李家之主相比较。
可林盈盈却抛舍李焱而选了郑安,这的确让人惊讶万分。
坊间有不少人为林盈盈惋惜,也有人对她敬佩,更有人同情被拒的李焱,还有人羡慕走好远的郑安。
茶楼二楼并不起眼的座位上,李焱听着底下大堂的议论声,唇角微微笑,他看走眼了,林唯棠很疼爱这个妹妹。
“主子,这林家出尔反尔,实在是过份,要不……”
李焱轻罢手,后面的声音自动噤声。
“这里是京城,不是淮平。”李焱好脾气的啜饮了一口茶,淡淡出声。
他身后的侍从恭敬的后退一步,没再出声。
片刻后,李焱放下茶杯:“准备行程回淮平。”既然林家的婚事作罢,他也该要尽快回淮平。
“主子就这样离开?”一旁的管家诧异的出声,他以为主子对与林家联姻是誓在必得,怎么却又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
李焱笑而不语,他向林家提亲要娶林盈盈,并非是因为那个人是林盈盈,而是因为那是林家。
林唯棠从中作梗,或许有大半是因为真心疼爱这个妹妹,但以林唯棠的为人处事作风,也有可能是因为外在因素。
而外在因素……李焱眯眼看向窗外方向,天子脚下的京城局面太过复杂,轻易动不得,也不容许有人去动。
他的小心思被掐灭,如果还不识时务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太不懂事了。
在京城逗留了这么久,所看所想,都让他明白了那么多人对她心悦诚服了。
就连文无瑕都甘心为她殚精竭虑,这只能说明她值得,而且,在他看来,她也的确值得。
……
德元宫,御书房。
元无忧将最后一本奏章合上,这才抬头看向立在她身侧的小逃子,叹息的道:“李焱是个聪明人,可惜朝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逃遥弯了弯腰,不敢接这话。
元无忧修长白嫩的手指在御案桌上轻敲着,眯眼思考着什么。
小花子恭敬的走进来,轻声禀道:“陛下,平将军求见。”
元无忧手指停下,美眸微眯,沉吟几秒后,启唇道:“宣。”
“是。”
从宽大的御案桌上起身,她在锦榻上坐下,接过玉珠奉上的茶,悠闲的以杯盖轻拂着在水中盛开的清菊,看着走进来的平睿,绛紫与暗红的正二品官服穿在来人身上,让此人温润青和的谦谦君子气质上多了一抹华贵之气,就算不是第一眼美男,但他的气质胜过他的容貌,也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尽管——气质这东西也有可能是虚假的,但他能做到毫无违和的散发着如此气质,他已经让人无可挑剔。
想到这里,元无忧眸中含上几许笑意的注视着他,如招待朋友一样自然熟捻的先一步出声道:“不必见礼了,坐。”
小花子早有眼色的示意宫人搬来椅子。
平睿脚步一顿,但仍旧恭谨行礼:“臣平睿参见陛下。”
“都说了不必见礼,坐吧。”
“谢陛下。”平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平卿此时进宫的事情想必不是小事。”元无忧心情颇好的出声。
平睿眼底划过一抹微讶的光,眨眼即逝,面色带着温暖却又不失恭敬的笑意:“陛下心情很好。”
“嗯,是不错。”元无忧轻抿着甘甜的菊花茶。
“陛下心情好,那臣不知该不该禀报了。”
元无忧随意的扫了他一眼,笑而不语的将茶杯交给玉珠,伸手道:“许久未对奕了,平卿陪孤走一局,如何?”
平睿轻轻挑眉,随后恭敬低头:“臣之荣幸。”
……
平睿眼睛专注的棋局,下的很认真。
元无忧落了一子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又重新回到棋局上,也多了几分认真。
对奕双方都认真以待,这局棋下了很久,直到夕阳落暮,才见分晓。
元无忧嘴角轻扬,笑道:“孤输了。”
平睿站起身,恭敬道:“陛下承让了。”
元无忧倒并不在乎这一局的输赢,问了什么时辰后,笑道:“不知不觉,就夕阳下山了,陪孤散散步去。”
“是。”
御花园里,夕阳如火,染亮了锦簇花丛,风景美的令人惊叹。
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在花间小道上,给这抹美景又添上了无与伦比的一笔。
散了会步,元无忧才道:“平卿为边关之事而来?”
平睿并不惊讶她的知道,但还是道:“边关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