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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中极为详细地记载着新成员的履历。
黑狗也有这样的档案。
这些档案不断有新的内容补充进去,比如列尔内或阿布拉莫维奇添了什么家当,或者人员的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如离婚),等等。
一个人在该组织中的地位越高,他的档案就越详尽。某些档案第一页的左上角会出现一个红色的“特”字。这表示此人已经成为或即将成为王臣,也就是说,他将直接与克立姆罗德联系,直接从克立姆罗德那里接受指示。以突多尔·安盖尔为例:一九五一年为他建立了黑狗档案,四年后,上面出现了红色的“特”字,标志着他得到提升。带“特”字的档案从来没有超过十八份。
在苏必斯的档案里,第一天就出现了这等字样,第一份调查报告指出,他不但持有一系列响当当的文凭,还有“非常了不起的智慧”和“政治抱负、良好的社会与家庭关系,凭这些他早晚能在他的国家内占据显赫的地位”。上面那种看法是一九五三年杰思罗的调查组织提出来的,事实证明这项预测确有远见:在六十年代,苏必斯成为法国政府的内阁成员。
同样,苏必斯的履历也记载着一九五○年一桩相当愚蠢的投机生意(无疑是缺乏经验的结果),一段并非白壁无瑕的私生活;利用两个瑞士银行账户隐瞒收入的若干手法。
“尼克·佩持里迪斯,保尔·苏必斯,”雷伯给达两个人作了介绍。
一九五六年七月六日下午,他们在戛纳小十字海滨马路上一家大饭店里见了面。
这是苏必斯与雷伯·克立姆罗德的第三次见面。就他所知,克立姆罗德是个阿根廷人,显然非常富有,意欲在海运业中为自己争一席之地,目前正与那些希腊船商展开竞争,干得有声有色。
“我正在考虑作某些调整,”雷伯说。“不过在谈正题之前,我想应该先让苏必斯了解一下整个局势,尼克?”尼克完全遵照雷伯给他的指示,开始用饭店的笺纸写下许多数字(事后被烧掉了)。当他举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长长一大串公司名称以及它们分别拥有的总吨位时,只见那位法国人脸上展出越来越惊异的神色,佩特里迪斯体会到一种洋洋得意的、简直不可一世的快感。
“就是这些,”最后他说。
苏必斯摘下眼镜,揉揉眼睛。他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劳埃德呢?你肯定劳埃德不归你所有吗?”
“也许是我忽赂了,”雷伯说:“尼克,劳埃德归我所有吗?”
“据我所知不是,”尼克说,“不过这也不说明问题,也许你没告诉我就已把它买了下来。”
他朝苏必斯笑笑。
“他买得起。”
苏必斯拿起那些笺纸,从头看一遍,估算了一下。“将近三百五十万吨。”
“三百六十二万八千吨,”雷伯平静地说:“二百七十五万三千吨是油船。归七十四家公司所有。正是关于这些油船我想作一些调整”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事“极其简单”。现在是七月初,他们还有六个月时间
“调整事宜必须在六个月内解决。当然,如果到比方说,到十一月十五日,即使不说全面完成,至少已进入一个蓬勃展开的阶段,那是最理想的了。”
雷伯所说的调整是要把全部油轮重新部署,规模极大,涉及七十四家公司。雷伯通过他本人与佩特里迪斯兄弟、苏必斯、塔拉斯之间的委托协议书掌握着这些公司的股份,再由佩特里迪斯兄弟等人去控制七十四个间接受托人,即名义上的业主。
“尼克,我要你对每艘船都研究一下,作出明确的决定,哪些船可以在十一月十五日从一切租约中解脱出来。这是第一步。我希望你列出每一艘船的一次性航运能力。”
“有相当一部分长期合同是无法撤消的。”
“这我知道,尼克,”雷伯说:“所以我要一份逐艘说明船只情况的明细表。即使要过十一月十五日才能解脱的也算在内。”
“好让尽可能多的船到十一月十五日投入一次性航运?”
“正是这样。”
“从十一月十五日起,以多少时间为期?”
“一年。”
苏必斯和佩特里迪斯都禁不住要问:十一月十五日将要法生什么事情?
但他们谁也没向。
原因有二。首先,他们知道,要是克立姆罗德愿意让他们知道答案的话,他早就告诉他们了。其次,他们知道,克立姆罗德“当着第三者的面”是决不会说的。这两个人最后回忆起这事时的方式表明,他们俩——一个纽约人,一个法国人——遵循的是有趣的二元论和完全相同的推论法。
“还有件事,”雷伯说,“最好能由保尔去办一下:我需要一份关于所有在营运的、建造中的和已订货的油船的情况报告。”
“包括日本?”
“包括一切。包括正在为我们的公司和为别人建造的船只:对于为我们造的船,要采取一切措施使之加速竣工;对于”
“对于为别人造的船要采取一切措施使之推迟竣工。”
雷伯笑了。
“保尔,可别把任何海盗船扯进去你应该把目前在海面上的一切油船也包括进去,不管船主是谁,挂的是什么旗。打听一下这些船目前是否出租,或何时接受包租,要付么价。这是为明年准备的。你能做到吗,保尔?”
“这可是工程浩大的任务。”
“在整整十六个月前,也就是一九五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我问过你,要是时机到来,你愿不愿意专门为我工作。你回答说愿意。当时我请你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决定。四月十一日我们第二次见面时,你向我重申这一态度。现在时机来了,保尔。来跟我们干吧。”
“行,”苏必斯说,并觉得很兴奋。“这一切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雷伯笑咪咪地说。“你今天就可以成立你自己的公司。财政与法律上的手续过些日了我们再办。这些工作今后你就跟尼克和他弟弟托尼一起商量,他们是我绝对信任的,这方面的事将由他们负责。除了他们,你还有另外一个共事者,这人今天晚上也要到我们这儿来你最好不要抽烟,保尔,除非你实在非抽不可。”
“我可以克制一下,”苏必斯说着,把本想点燃的烟斗放回了烟荷包。
“还有一件事,”雷伯说,“从今天起到明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凡是这段时间内我们能租到的世界上所有的油船,请开一份清单给我。我想不用我提醒体们,这事需要严守秘密。要充分利用我们控制下的所有公司,必要时我们可以成立更多的公司派这用场。”
“直到签订租船合同?”
“对。除了保密外,没有别的限制。我不愿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点迹象。”
苏必斯指出:目前是七月份,现在就租下要到十一月十五日才开始用的船只,将耗费惊人的投资,而且这些投资在几个月内是没有任何收益的。
“这一点我考虑过,保尔,”雷伯答道。“对每一笔租船业务要分别进行研究,尽可能缩短无收益期。你跟我同样清楚,我们可以选择的方案很多。必要时我准备亏本。”
这项行动投入的资金大约五千万美元。这笔流经许多银行渠道的钱,基本上来自一家保险公司、三家银行(其中一家是亨特曼哈顿,另一家是香港某银行)和一个由奈西姆·沙哈则牵头的投资集团。
在创业伊始的一九五一年八月,大卫·塞梯尼亚兹与雷伯·克立姆罗德彼此间就商定一项打紧急电话的特别程序。克立姆罗德经常要离开,有时一走就是很长时间,比如有一次从一九五五年五月直到一九五六年六月,因此制定这么一项程序绝对有必要。第一次使用这项程序是在一九五六年五月。暗号是“巴西”,后面跟着“夏威夷”和“旧金山。,要放在同一个句子里使用。
塞梯尼亚兹接到了一个从罗马来的长途电活,他发现对方说话有很重的外国人口音。
塞梯尼亚兹答道:“你必须给在里约热内卢的迪耶戈·哈斯先生打电话,哈斯,H,两个a,s。号码是”
“对不起,”对方说:“我不想自己打电话,你能给我捎个口信吗?”
“当然可以。”
“只有两个词:Shenken Dov。我来拼给你听”
“就这事吗?”
“就这事。谢谢。”
对方挂了电话。塞梯尼亚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