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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手支额,道:“石小姐,你可以相信我,我刚才还向她,道出了我藏在心中,多年来想讲而未讲的话,我向她求婚,她也已经答应我了。”
我一听得这句话,顿时怒气上冲,“叭”地一掌,击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酒瓶酒杯,全都跳了起来,“乒乓”声中,成了碎片!
夜总会中,所有的人,全都转过头,向我们这一桌上望来。
我大声地叫道:“胡说!”
“死神”并不理会我,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对奔了过来的两个侍者说:这位先生醉了,将他送回家去吧!”两个侍者向我走了过来,我双臂一振间,他们已然向外直跌了出去!
人丛中传来妇女的尖叫声,和有人高叫“快报警”的声音。
本来,我最不愿意将自己和警方联系在一起,但此际,我却不顾一切地掀翻了桌子,向“死神”扑了过去!“死神”的一条腿虽然是木腿,但是他的行动,却十分灵活,在我一向他扑出之际,他身子向后一缩,已然避了开去。
而那两个打手,则在此际,向我迎了上来。我只觉眼前人影幢幢,但我事实上,甚么人也看不清,只是依稀看到黎明玫的倩影,但是她又离得我那么远,我必须冲过隔离著我们的许多人,才能来到她的面前。
我拚命地挥动著拳头。将拦在我面前的人,纷纷击倒,我根本认不清他们是谁,我只是痛击著在我周围的人,我已然在半疯狂的状态之中,但在那时候,我心底深处,却很明白。明白石菊刚才所讲的,并没有错,我的确对黎明玫有异样的感情!
没有多久,警车的“呜呜”声,和警笛的“哔哔”声,已然传了过来,而我仍然没有走避的意思,我将夜总会中的陈设,一件一件地捣烂著,直到突然有人,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臂,在我的后颈上,重重地击了一下,我才整个人软了下来!
这时候,尖叫声,警笛声,已然乱成一片,而我才发现,眼前漆也似黑,夜总会中,本来已是十分黯淡的灯光,已然全都熄灭了!
我还想挣扎,但是却被人紧紧地拿住了腰间的软穴,向外迅速地拖去,没有多久,眼前已然有了亮光。
我仔细一看,我已然被一个人抓著,从夜总侍的边门处,才发现将我抓住拖了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石菊!
我腰间的软穴,被她紧紧地抓住,想要挣也挣不脱,我只得大声地叫道:“放开我!”
石菊冷冷地道:“你还想惹麻烦么,你?你和我,都不是受警方欢迎的物!”我狠狠地道﹔“快放开我,不管甚么麻烦,都是由我来承当的,你算是甚么?来干涉我的行动?”
在淡淡的路灯照耀下,我见到石菊的脸色“刷”地变得异样的苍白!
我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我也知道,我的话是刺伤了她的心,但是那时候,我已然甚么都顾不得了,我要找到“死神”,我要见黎明玫,问她,“死神”所说的,是否是事实!
石菊的身形,陡地停了下来,她木然地望著我,抓住我腰眼的五指,也不由自主地一松,我一觉出腰际一松,立即一个转身,又反向椰林夜总会扑了过去,但是我只向前扑出了一步,背后“当”地一声,如同被千斤重的铁锤,击了一下一样,跟前金星乱冒,身形一晃间,便已然跌倒在地!
在我将倒未倒之际,我心知这一击,如此沉重,如果不是内家功力,极有火候的人,绝难发出,而这条小巷之中,除了石菊以外,又别无旁人,也就是说,这一击,是她所发的!
我想要大声叫嚷,喝问她为甚么对我这样的重手,但是一句话未曾叫出来,我已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十分黯淡。
我仔细看了一看,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只小艇之上,而那只小艇,却在海面荡漾著!在心中陡地吃了一惊。想要欠身坐起来,但霎时之间,我呆住了!艇上不止我一个人,在我的身旁,石菊正坐在一叠麻袋上。她双手托著面腮,眼光对准了我,但是看她的神情,却又不像是在望著我,月光和海水的反光,使我能够很清楚地看清她秀丽的脸颊,也看清她正大颗大颗地向下跌著眼泪,好一会,她才略略动了一下,道:“卫……大哥,你恨我么?”
我回头一看,新加坡的灯火,已然离得很远,我的正向大海飘去!
我著实吃了一惊,道:“石菊,你想作甚么?”石菊叹了一口气,道:“不作甚么,我只想清醒一下!”我一俯身,抢过船桨,将小艇向新加坡划去,石菊又幽幽地道:“卫大哥,我……我在你的心中,当真一点地位也没有么?”我用力地划著桨,并不去回答她,石菊又一字不漏地问了一遍。
我仍然划著桨,但却答道:“石小姐,你还年轻,你会遇到爱你的人的!”石菊突然冷笑了几声,笑声十分冷峻,道:“当然有爱我的人,不知多少人,对我讲尽了甜言蜜语,但转眼之间,就甚么都忘了!”
我听出她的语意之中,似有所指,我立即想起了她和黄俊,在那荒岛上见面的情形来,我立即道:“石小姐,你根本未曾爱过黄俊,何必为此多所伤感呢?”石菊道:“可是我现在,的确爱上一个人了!”
我咽了口唾沫,回过头来,道:“石小姐,你听我说,我现在需要帮助,更需要你的帮助,你肯不肯帮助我?”
石菊凝视了我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向另一柄船桨一指,道:“那你就先用这柄桨,将小艇快些划近岸去!”
“去救黎明玫?”她的声调十分幽怨。
“是的,去救她,不但对我重要,对你也重要,她是你的母亲!”
石菊陡然地呆住了,她失常地大笑起来,笑声又陡地中止,道:“我已然答应帮助你了,你不必再说甚么神话的!”
她在说那两句话的时候,面上虽然仍然带著笑容,但是却又流下泪来!
我不再多说甚么,此时多说,也是枉然的。我和石菊两人,用力地划著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然上了岸,这时候,已然是凌晨四时了。
一上了岸冷清清地,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我向一辆汽车奔去,一掌击破了车窗玻璃,将车窗门打开,钻进了车厢,石菊紧跟了进来,我以汽车百合匙打著了火,一踏油门,车子便向前疾驰而出!
驶出了没有多远,我已然认得了道路,汽车风驰电掣,在转弯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几分钟后,我们已然停在那破庙前面。
我和石菊,跃下了汽车,身形一隐,已然隐在庙墙之下。我低声道:“我们一见人,便夺枪!”
石菊点了点头,足尖点处,我们两人,便已然翻过了庙墙,一连几个起伏,已然来到了那几间外表破败的屋子面前。
我一到屋前,便狠狠一拳,向大门击出!
我已然知道这间屋子是有铜板作为墙壁的,一拳之力,可能不能撼动分毫,我之所以出拳击向大门,完全是想惊动“死神”!
可是,我这一拳,却未曾击中任何实物:大门在我拳出如风之际,打了开来!一拳击空,用的力道太大,一个踉跄,扑了过去,百忙之间,我只觉得眼前一亮,身旁一个人影,我也不及去考虑其它,反手一抓,便已然将那人抓住!
同时,我已然看到那人,腰际有一柄佩枪,我以极快的手法,将他腰际的佩枪,摘了下来,将那人推出丈许,后退了半步,抬起头来。就在那时候,我听得身后,石菊“啊”地叫了一声,而我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我呆住了!整个地呆住了!
屋内的布置陈设,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一样,沙发上,墙角上,也坐满了人,但是却并不是我想像之中的“死神”和他的同党。
屋中坐的、站的,全是皮靴发亮,制服煌然,全副配备的警官和警察!而我刚才,正是从一个警察的腰际,夺下了一枝手枪。
我呆了半晌,将枪抛在地毡上,回头看时,身后已然全被警察围住。
我向石菊苦笑了一下,一个警官向他的属下,挥了挥手,我和石菊两人,被拥上了警车。我们两人一点也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处。
警官起初以为我们是“死神”的同党,因为警方在夜总会出事之后不久,突然接到密告,道出了“死神”活动的大本营,因此,大批高明警官,将附近包围得水泄不通,而我和石菊两人,却恰在此际,去自投罗网!
我当然知道,那去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