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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阿藤!”
阿藤一听到叫声,便从佣人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整张脸像白纸样苍白。
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阿藤的眼眶有点湿湿的。一般而言,年轻女孩听到有凶杀案发生会觉得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她为何会流泪呢?
“阿藤,八千代”
“小姐还没起床。”
“那守卫先生呢?”
“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遵照您的指示到处都找过了,可是都没看见他的踪影。”
仙石直记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看我。
“屋代,守卫到底怎么了?他因为身体有缺陷,一向很少出门的”
“那就奇怪了”
“阿藤,再去找!屋代,我们走。”
八千代小姐的寝室在一楼的最里面,我们敲门后并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我试着转动把手,没想到房门竟然开了。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贸然闯入八千代的房间。但是仙石直记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走了进去,我也只好跟进去。
八千代张了一下眼晴,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她房里的窗户打开一半,桃色的窗帘随风飘飞。微风轻拂着八千代的发丝,她似乎睡得十分安稳。
看她睡觉的模样,原先那放荡、任性、骄纵的个性全都掩盖在长长的睫毛下,真像是个纯真甜美的小女孩。
我们不想吵醒她,只好悄悄地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边的拖鞋拿起来检查后,立即放回原位,然后轻声地退出房间。
八千代的拖鞋底部果然沾到黑红色的血污。
“再来就是金库。”
“仙石!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已经用两道锁锁上了。”
“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去查看一下比较好,你等我一下。”
仙石直记说完,马上跑到二楼拿了钥匙下来。
“好像没有人动过这把钥匙,昨晚我将这把钥匙放在抽屉的底部,还用齿粉在上面洒了一个‘S’,我刚刚一看,上面的字和昨晚完全一样。
我们进人饭厅旁边的书房,来到金库前面。
“屋代,你的密码是?”
我迟疑了一下,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YaChiyo。”
仙石直记望着我的脸,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他开始转动转盘,再用钥匙将锁都打开后,深吸了口气,用力将金库门打开,只见“村正”还安然放在金柜内。
“你看,还在吧!别神经过敏了,这个金库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开的”
仙石直记似乎没有在听我说话,他伸手将“村正”拔了出来,一看之下,才发现武士刀并没有完全插在刀鞘内。
就在此时,仙石直记惊叫出声。
“怎、怎么啦?”
我莫名奇妙地跑过去,只见刀鞘从仙石直记的手滑落到地上,他右手抓者武士刀,刀子上面沾满了血迹
3、守卫的隐私
我以前不但没有目睹过凶杀案,甚至连杀人的凶器都不会见过。
但是当我一看到仙石直记手中那把沾满血迹的武士刀,我不得不断定这把“村正”就是杀死蜂屋小市,并砍走他首级的凶器。
但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金库明明锁得好好的,钥匙由仙石直记保管,密码只有我知道,不管是仙石直记或是我单独一个人,根本就无法打开金库,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宛如汹涌海浪般向我袭来,这种感觉比发现无头尸体时更来得吓人,让我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尖叫。
我想极力压抑住这股大叫和狂奔的冲动,却深感困难。
这桩杀人事件真是太恐怖了!
第一:凶手为何要杀死一个驼背男子,并拿走他的头?何况凶手根本就没有必要取走尸体的头,因为蜂屋小市右大腿的伤痕就足以证明他的身分了。
第二:“村正”被锁在双重锁的金库里,它何时被拿来当做凶器?
此刻,我不由自主地往难以理解的超自然现象去揣想,但一想到这里,全身的汗毛就不自禁地竖了起来。
仙石直记也僵在原地好一会儿,目不转暗地望着沾满血迹的武士刀,然后他突然回过神来,好像要逃避可怕的东西一般,急忙把武士刀丢在地上。
“果然是我父亲!”
被丢出的武士刀在地上弹了几下后就静静地平躺在地板上,我觉得它好像是有生命似的,背脊不禁又冷了起来。
“不要乱说!”
我舔了舔嘴唇后,纠正仙石直记的想法。
“不论是你父亲或任何人,他是怎么打开这个金库呢?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人动过钥匙吗?难道这个金库还有另一把钥匙?”
“不可能,没这回事。金库本来是有两把钥匙,但我失手敲坏了其中的一把,所以目前金库的钥匙就只剩下手中这一把。”
“那金库就不可能被其他的人打开才对。就算有人偷偷地打造另一把钥匙,应该也没办法打开这个金库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因为还有密码在呀!我绝对没有将密码告诉任何人,所以,绝对没有人可以打开金库的门。
“然而现在的事实证明,这把‘村正’就是凶器,这到底要怎么解释才对?
“不知道,我也还没搞懂但我相信应该会有个合理的解释才对,又不是变魔术,怎么可能金库的门锁着,还能从里面拿出武土刀。所以,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才对。
我们现在都太激动了,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想这件事,所以才会陷入旨点中。我觉得现在不要急着下定论,着急的结果只会使我们走人死胡同,正好陷入敌人的诡计中。”
“敌人?谁是我们的敌人?”
“目前还不知道。”
“好了!不要再说废话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首先,我们将武士刀再放回金库内,因为这是重要的证物,然后我们要赶快报案。”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那样不行。我们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经过一个多小时了,再这么慢吞吞的,只会引起警方不必要的臆测。总之,我们先到对面跟大家把事情仔细说清楚,你觉得怎么样?”
仙石直记说完,便再次将武士刀放回金库内,重新上锁。
这次是仙石直记自己转动密码转盘,也许他认为再怎么小心也没什么用了吧!
接着,我们来到主屋的一间和式房,看到仙石铁之正刺刺地盘着腿,独自灌着冷酒。
柳夫人就坐在他身边,像个娃娃一样,表情冷然地织着毛线。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身典雅妆扮的她竟然还能平静地打着毛线,实在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仙石铁之进看到我们之后,惊恐地瞪大眼晴,仔细地观察我们好一阵子后,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直记,被杀的人到底是谁?是守卫还是蜂屋?”
“是蜂屋。”
仙石直记冷淡地回答。
“直记,你是怎么知道的?尸体又没有头”
柳夫人从旁插嘴道,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在讨论今晚的菜单一样平静。
(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不禁这样想着。
“蜂屋的身上有特征,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什么特征?”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爸爸,屋代认为我们应该要报警。”
“当然,这可是杀人命案呀!对了,这位屋代先生是?”
“我还没有向您介绍,这位是屋代寅太,他是一个侦探小说家,也是我们的同乡。
(侦探小说家)
仙石铁之进及柳夫人一听到这样的介绍,不约而同用一种怪异的表情望着我,好像在看一种奇特动物似的,而我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那么,赶块叫源造到警察局报案。”
仙石直记走到门口叫着源造,源造马上跑了进来,仙石直记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就回到座位上,他以一种刺探的眼神望着他父亲的脸,然后吞吞吐吐地问道:
“爸爸,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仙石铁之进张大眼睛,盯着儿子的脸反问:
“干嘛问我睡得好不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什么意思”
“直记,你要好好劝劝你爸爸才行,他最近喝太多酒了,昨晚也一直喝到十二点多如果只是喝酒还没有什么,主要是他喝了酒之后的问题比较难处理。”
柳夫人头也没抬地这么说着,好像是在对毛线讲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