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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证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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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干的吗?没有家庭的申请不能这么干!”
“你错了,小姐。有内政部的命令就可以。”
“我的上帝!”
她转过身来,来回疾走。
唐纳森平静地说:
“我看你没必要这样不安,特里萨。我敢说,对于一个旁观者来说,这种想法也令人很不愉快,但是”
她打断了他的话:“别傻了,瑞克斯!”
波洛问:“这种想法使你不安吗,小姐?”
“当然使我不安喽!真不象话。可怜的老埃米莉姑姑。究竟为什么要掘出她的尸体呢?”
“我想,”唐纳森说,“是对死因有怀疑吧?”他用试探的眼光看着波洛。他继续说,“我承认这消息使我感到惊奇。我认为阿伦德尔小姐是由于长期患病自然而死。”
“有一次,你给我讲了兔子和肝病的故事。”特里萨说,“详细情况我现在忘掉了。但我记得你把患黄疸性肝萎缩病人的血注射到兔子身上,使这只兔子患了肝病。你又把这只病兔的血注射到另一只兔子上,再把这第二只兔子的血注射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得了肝病。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那是个比喻,借以说明什么是血清疗法,”唐纳森耐心地解释说。
“遗憾的是故事中有这么多兔子!”特里萨一面说,一面哈哈大笑,“我们谁都没养兔子。”然后,她转向波洛,改变了声调。
“波洛先生,是真的要掘墓开棺吗?”她问。
“是真的,但是——有避免这样做的办法,小姐。”
“那么就避免吧!”她的声音低到差不多是耳语。但声音显得很急迫,非逼人同意似的。“请你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它!”
波洛站了起来。
“这是你的旨意吗?”他庄重地问。
“是我的旨意。”
“但是,特里萨”唐纳森打断了她的话。
她急转过身,面对着她的未婚夫,说:
“住嘴!她是我的姑姑,对不对?为什么要把我姑姑的尸体掘出来呢?你不知道会登报,还会有许多闲话,引起大家都不愉快吗?”她又转过身来对着波洛,说:
“你应该阻止它!我全权委托你。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要阻止它。”
波洛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我将尽力去做。Aurevoir;mademoiselle;aurevoir;doctor(法语:再见,小姐,再见,医生。——译注)。”
“噢,走吧!”特里萨叫起来。“请把你的圣·伦纳德(原名:St。Leonards英国著名法理学家,生于一七八一年,死于一八七五年。他以修改有关遗嘱和托管财产的法律而闻名。特里萨把黑斯廷斯比做圣·伦纳德是对他的讽刺。)带走吧,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俩任何一个人了。”
我们离开了屋子。波洛这次没有故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但是他停下听了一会儿——是的,他停下听了一会儿。
他没白停下,他听到了特里萨清楚而带蔑视的话语:
“别象那样看着我,瑞克斯。”
然后话音突然断了,只听见说了一声——“亲爱的。”
接着唐纳森医生用清晰的声音回答了她,他非常清楚地说:
“那个人诡计多端。”
波洛突然咧开嘴笑了。他拉着我走出前门。
“来,圣·伦纳德,”他说,“这家伙真可笑!我个人认为波洛开这么个玩笑太不合适了。” 

 





  



 
 
 
 


第廿五章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
 
当我紧跟在波洛身后走的时候,袄想,现在这件事确定无疑了:阿伦德尔小姐是被谋杀的,而特里萨了解底细。但是,她就是凶手呢,还是另有一种解释?
她害怕——是的。但她是为自己还是为另一个人而害怕呢?那另一个人会是那个沉默寡言,举止镇静自若的年轻医生吗?
那老妇人是不是纯粹由于人为造成的疾病而死亡的呢?
有一点能解释得通——唐纳森的野心,他相信特里萨的姑姑一死,她就可以继承一笔遗产。甚至在出事那天晚上,他还来小绿房子吃了晚饭。他很容易那天晚上虚掩一扇窗户,然后,等夜深人静时推开窗户,把谋杀人的线拉过楼梯再回来。但是,又如何解释把钉子钉到壁角板上这件事呢?
那一定是特里萨干的。特里萨是他的未婚妻和同谋。他俩合谋干,看上去整个事件就清楚了。要是那样的话,也很可能就是特里萨把线拉到那个位置上的。第一次作案,没有成功,那是她的大作。第二次作案,成功了,这次是唐纳森的科学的杰作。
是的——全都解释得通。
然而,还有漏洞。为什么特里萨脱口说出人为地使人体感染肝病的事呢?好象她没有认识到这样说会那样看来——我觉得我心里越来越糊涂了,我中断了思索,问道:
“波洛,我们到哪儿去?”
“回到我住的地方。可能我们会发现塔尼奥斯夫人在家等着我们。”
我的思绪又转向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塔尼奥斯夫人怎么样!那又是一个谜!假如唐纳森和特里萨犯了罪,那么,塔尼奥斯夫人和她那笑容可掬的丈夫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呢?那女人要告诉波洛什么事?为什么塔尼奥斯要急于阻止她去说呢?
“波洛,”我谦卑地说,“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他们不会全都和这起案件有牵连,是不是?”
“你说这是一个犯罪集团的谋杀吗?是一个家庭犯罪集团?不是,这次不是。从迹象上看是一个人想出来的,是这一个人干的。从心理学上看非常清楚。”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特里萨干的,就是唐纳森干的——而不是两人共同干的吗?那么会不会是他以某种完全无关的借口,要她钉上了那颗钉子呢?”
“我亲爱的朋友,从我听到劳森小姐讲述的时候起,我就认识到存在三种可能性:一、劳森小姐讲的完全属实。二、劳森小姐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而编造了谎话。三、劳森小姐确实相信她自己讲的,但她是根据那枚胸针而认出来的——而我早已对你指出过了——胸针是很容易同它的主人分开的。”
“是的,但是特里萨一口咬定胸针没离开过她。”
“她这么说完全正确。我忽略了一个微小但极为重要的事实。”
“你这么说很不象你,波洛,”我庄重地说。
“不象吗?但谁都会有疏忽。”
“是因为上了年纪吗?”
“年纪和疏忽没有关系,”波洛冷冷地说。
“好了,那你忽略的重要的事实是什么呢?”当我们转进公寓入口时,我问道。
“我一会儿给你看。”
我们到了波洛那套单元的门口。
乔治给我们打开了门。他摇摇头,回答了波洛那急切的问题。
“没有,先生。塔尼奥斯夫人没有来,也没有打电话。”
波洛走进会客室。他在屋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听筒,叫通德哈姆旅馆。
“是的——是的,请。啊,塔尼奥斯医生,我是赫尔克里·波洛。你夫人回来了吗?噢,没有回来。天哪你说她把行李都搬走了还有孩子也带走了你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是的,不错噢,好极了从我职业上看,我能不能对你有什么用处呢?这些事我有点经验这种事要谨慎处理不,当然不会是的,当然会是这样一定,一定。我会尊重你在这件事上的请求。”
他挂上了听筒,沉思了一会儿。
“他竟不知道她在哪儿,”他想了想后说,“我想这是真的。他的声音确确实实地流露出着急的情绪。他不想去找警察,这是可以理解的。是的,我理解。他也不想要我帮忙。这或许不那么好理解了他想找到她——但不想要我找到她是啊,他肯定不想要我找到她他看上去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事情。他认为她不会长期躲藏,因为她身上没带多少钱。另外,她还带着孩子。是的,我想不久他就会找到她。但是,黑斯廷斯,我想我们动作要比他快一点儿才行。这很重要,我认为我们要行动得快一点儿。”
“你认为她真的有点疯了吗?”我问。
“我想她处于神经过度紧张的状态。”
“但是没到该进疯人院的程度。”
“肯定还没到那程度。”
“你知道,波洛,我真不太理解发生的这一切。”
“黑斯廷斯,请原谅我这么说:你是根本一点都不理解。”
“看上去有这么多——呃——枝节问题。”
“有枝节问题,这很自然。条理清楚的人,其首要任务就是把主要问题同枝节问题分开。”
“告诉我,波洛,你是否一直就认为有八个人,而不是七个人是怀疑的对象呢?”
波洛冷冰冰地回答:
“从特里萨·阿伦德尔提到她最后一次见到唐纳森是在四月十四日在小绿房子吃晚饭的时候起,我就在考虑这个事实了。”
“我弄不明白”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弄不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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