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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网罗。就在那些网脉中,死去的不死者像是被捕获的苍蝇,无助地陷落其中。
光点推挤纷飞,全都连向那个内色的形体。那景致几乎是美丽的,目是大过忧伤。
噢,可怜的不死族,他们的灵魂被囚禁於那个不老不死、无坚不摧的物质块体。
不过,她是自由的。那道网络已经离她远去,砚在,她看得见好多东西。
这里仿佛还有成千上万的死者浮游着,一起沈浸於那道灰色蒙胧的切面。有些
死者迷失了,有些在相互征伐,有些则回首於当初死去的地点,多麽可悯,像是不
愿意承认自己的死亡。甚至还有一两个灵魂尝试与活人接触,但那是行不通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情景。她穿过那个经由忧伤、盘桓
不去的人们构成的深暗洞穴,笔直上路。而她还活着的时候的可悲生命,让现在的
她感到哀伤。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光线继续闪烁着,那是她在首次的濒死经验中窥见的壮丽光亮。她朝向它移动,
进入光亮之内。真是美绝人寰,她从未看到如此的色彩,光泽,聆听过如许的音乐。
根本没有言语能够描摹,那光景超越任何她所知的语汇。这一回,她不会再被拉回
去了!
因为,那个前往迎接她、帮助她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不会再放走她!
她从来没有这麽爱恋她的母亲。接着,爱意环绕着她:光亮、色彩,还有爱意
这叁者的关系是如此的难分难舍。
噢,那个可怜的珍克斯宝目!最後一次望着地球时,她如是想着。不过,从此
她再也不是珍克斯宝贝!再也不是了。
3女神潘朵拉
古老之世的我们拥有语言
犁田的水牛与鹰隼
清澈如号角的蛮荒 被耕耘着
我们活在石屋
将头发晾在窗外 让男人攀爬进来
卷曲的发丝是一座耳後的花园
在每一座山上都有一位君王
就在夜间 丝线从织锦所在滑落出去
无敌的男子嘶声尖叫
所有的月光皆显现於世 我们拥有语言
史丹 莱丝,
她长得相当高,全身罩着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以非人的速度,她快速地朝
向险恶的雪径前行。
就在空气稀薄的喜马拉雅山峰顶,夜间的星光看上去颇为清楚;而在旷远的彼
处,连她也无法估计的遥远之地,伫立着艾弗瑞斯峰的巨大影像。在一团奔腾的云
雾之间,显得异常明晰。每次看到这座山峰,她总是难以自禁:并不光是因为它的
美丽,更因为它充满莫名的意义,虽然它根本没有明确的意义可言。
礼赞山峰?当然,这样做一点都没有罪恶,因为山峰并不会答覆你。冰冷她肌
肤的呼啸风势就是『空无一物』的声音。如此不经琢磨、全然无动於衷的光华,让
她几欲哭泣。
让她引起相似感触的,是脚底下那群蚁群般的朝圣者,形成一条细长的羊肠小
道往上攀爬。他们的虚假信念真是无比的悲哀,不过她也朝向相同的山顶神殿迈进!
朝向那个令人鄙夷的诈骗之神。
她忍受寒冻之苦,霜雪覆盖她的面颊与睫毛,在眉毛上形成细小的水晶柱。每
一步行走於寒风中的行程,即使是她也难以承受。当然,那不会造成苦痛与死亡,
不过,由於元素的强烈抗拒、长达数小时只看得见白亮刺眼的雪景!打造出她内在
的苦难。
无所谓。早在几夜之前,在曹德里市拥挤发臭的街道上,某道深沈的警讯穿透
她的身体。从此,每过一个小时,这道警讯就会重复一回,仿佛地球本身的核心开
始发颤。
在某些时刻,她确知母后与父王已经觉醒。就在她心爱的马瑞斯安放他们的某
个密窖,『必须被守护者』终於醒过来。除了这等复活,应该不会有别的念波足以
传达如此强大而模糊的讯息。六千年的恐怖凝止终於结束,阿可奇与恩基尔翩然复
苏,从他们的王座上站立起来。
但是,这不就像是乞求山峰说话一样的妄想?对她而言,这两位古老吸血祖宗
的事迹,根本不是虚构的传奇。不像其他的後代,她亲眼见识过他们的身姿:就在
他们神殿的门扉,她被塑造为不朽者。她亲身爬向母后的膝前,戳穿那曾经是人类
的光洁肌肤,张口吸吮着泉涌而出的血液。真是奇迹啊,就在伤口自动愈合之前,
血液从那静止不动的身躯不断流出。
就在古早的世纪,她分享着马瑞斯的信念,相信母后与父王只是沈睡着;终有
一天,他们会醒过来,对他们的後代说话。
就着烛光,她与马瑞斯一起唱歌给他们听;她自己还焚烧香料,在他们身边摆
设花朵。她发过誓,绝对不会泄露出他们的所在地,不会让其他的饮血之徒前往杀
害马瑞斯、贪婪地饱饮原初之血。
那真是非常久远之前了,当时的世界划分为部族与帝国,英雄与君王在一日之
间被塑造为神。就在那样的时代,优美的哲学概念曾经让她感到眩惑。
现在,她才真正知道何谓永远不死,如同与山峰的对话。
危险!她又感受到那股意念,如同川流般滑过她的全身,然後消失。然後的异
象是一片绿地,柔软的大地与丰饶的植物。但足,那景象也几乎同时消逝。
她停住脚步,月光织成的小径使她一时目眩;她抬眼看向云层之後的闪烁星星。
她试图聆听其他不朽者的声音,但却没有清楚有力的传讯。她所能接收到的,只有
将要抵达的神殿所传来的微弱震动,以及身後那个肮脏而人口过多的都市流荡过来
的电子音乐,就是那个发疯的饮血『摇滚臣星』,吸血鬼黎斯特。
那个不知死活的现代小鬼,竟然胆敢把自己搜集到的、零碎不全的古老事迹编
造成歌曲。她早就看遍许多这种小鬼的崛起与殒落。
然而,他的厚颜无耻却吸引住她,即使她无比震惊。她所听到的警讯,是否可
能攸关他那些不假修饰而嗓音沙哑的歌曲?
阿可奇与里基尔
接纳你们的後代子民吧!
他怎麽胆敢把这些古老的名目告知人类世界?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对於理智的
冒渎。这样的狂徒应该立刻被处决。不过这个纵情於盛名的怪物,他所透露的秘辛
只可能来自於马瑞斯本人。马瑞斯现在又在何处?两千年来,他带着『必须被守护
者』,飘泊於各个圣殿之间。如果她允许自己想起马瑞斯、以及造成彼此决裂的那
些争执,那真是推心之痛。
黎斯特的录音已经逐渐远去,被城市与村落的各色波流吞没,也被人类灵魂的
声响并吞,这种现象经常发生,而她强力的耳朵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则讯息。不断涌
现的、无形而恐怖的的波涛让她狂乱,所以她关闭上自己的感应力场。现在只有风
声伴随着她。
对於母后与父王、以及他们自从时光肇始之初就开启的能力而言,这些集体性
的声音又代表些什麽?他们是否如同她一样,能够关闭那些波流,选取他们想要听
的声音?或许,就这一点来说,他们也是一样的消极被动。他们的凝定不动是无可
遏止的,就这样默然倾听遍及全球的人类与不朽者的哭喊。
她看着眼前的雄伟山峰,暗忖必须继续前进。她拉紧脸上的遮布,继续行进。
路经引领她到某个小峡谷,终於可以看到目的地。跨越那道硕大的冰河,神殿
就在高耸悬崖的後面。那是一座洁白的石砌建 ,它的钟塔隐没於甬自下落的摇曳
雪景。
即使以她最快的速度,也很难快速抵达。她知道自己必须怎麽做,但却厌惧如
此。她必须举起双臂,违逆重力法则与自己的理智,飞越那道隔开她与神殿的山崖,
然後再温柔地下降到冰冻峡谷的另一端。这种能力使她感到无比渺小、非人,远离
她曾经是其中一员的地球族群。
但是,她必须要到那个神殿去。是以,她以自觉的优雅举起双臂。当她凭籍意
志飞升起来时,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她感到自己的躯体轻若飞鸿,被一股不受
重力拘束的力量所带领,只随着风势驰骋。
在那段时间,她任由风吹拂着,让身体随意伸展摆动。她愈飞愈高,终於全然
脱离地球,让云从身旁飘过,面对着星辰。她的衣服显得颇为沈重,是否她尚未准
备好要隐形?那不就是下一个进程吗?一堆飘曳於上帝眼中的尘埃,她想着,心脏
绞痛起来。这种与万物脱节的恐怖啊,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