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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很晚,面前的小屋,犹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蔚紫衣走过去轻叩门扉,一个好听的男音清然传来。
“公子请进来吧。”
蔚紫衣微微一愣,而后勾起唇,推门走进去。屋中的陈设虽算不上华丽,却精致风雅,别具一格。
微醺的灯光下,一名温雅如风的男子坐在靠窗的案几上,墨发披散着,侧影清瘦优雅,白衣胜雪,衬得他的肌肤白皙细腻,细看之下,他的容貌堪称一绝,竟比女子还美。
这名男子,自然就是顾天倾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蔚紫衣进来时,他正独自下着棋。
“你来的正好,我一人下棋很是乏味,不如咱们对弈一局。”顾天倾抬起头来,漂亮的黑眸中盈满笑意。
这样看他,倒也不是那样不正经。
蔚紫衣并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在他对面坐下来,一个侍女走了过来,为两人添了一杯茶。
眼看近一个时辰过去,两人仍不分胜负,方寸之间,杀气凌然。
棋逢对手,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方才在下并未出声,你何以知道是我?”自那一晚她救下他,就将他安置在此处养伤,这段时间她一直观察着王府的守卫,直到今夜才有机会出来,却不想方才她一敲门,他便猜出是她。
“公子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世上除了你,还有谁拥有如此精妙的轻功?”
蔚紫衣轻轻一笑,道:“过奖。”
顾天倾看着她俊逸的脸庞,唇角扬了扬,“当日如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在下早已没命。”
蔚紫衣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何必挂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我会永记在心!”他顾天倾向来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蔚紫衣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神情,如风般淡远,如云般洒脱,“我救你并不是想要你回报,所以你不必记在心上。”
顾天倾眸中风起云涌,自初见时,他就折服于她的风采,此时看她那双清澈的眼,心中更莫名升起一阵暖意。
最最奇怪的是,他每次看到他,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在他被追杀的那一晚之前,他们明明没有见过面,他也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却不知阁下的尊姓大名?”蔚紫衣抬眸看着他,“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相告,也可以不说。”
顾天倾微微一笑,“有何不能说的?我是顾天倾。”
蔚紫衣闻言心神一颤,捻着棋子的玉手在空中一顿,压下心中的惊疑,淡淡问道:“可是鼎剑阁的顾天倾?”
“正是!”顾天倾淡淡一笑,又落下一子。
自己的猜测被证实,蔚紫衣着实惊讶,虽然江湖之事不甚了解,但,对于鼎剑阁,却是如雷贯耳。
虽然鼎剑阁兴起的时间并不久,但其声望却足以震慑江湖与朝野。
传言鼎剑阁前阁主底下有十一位弟子,这十一位弟子各个武艺超凡,卓尔不群。其中,七公子顾天倾最为睿智沉稳,足智多谋,很受阁主青睐。故而三年前,鼎剑阁阁主隐退时,将阁主之位传给何微茫,其后顾天倾也不负众望,短短三年时间,鼎剑阁由原来的默默无闻,迅速崛起鼎盛,如今,他已将剑阁打造得令武林朝野刮目相看。
叫蔚紫衣意外的是,顾天倾竟然如此年轻,她以为,他至少已经年过三十。
可是眼前的他,也不过二十来岁,最最叫人扼腕的是,他居然还生着如此迷惑众生的容貌,如若不是一开始,她就隐约感觉此人身份不一般,她不会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叱咤风云的顾天倾。
当然,初次见面时,他的放荡不羁也叫她记忆犹新。
“那么,那一晚究竟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以顾天倾的武功,等闲之人是不可能伤到他的。
顾天倾眸光一沉,眼底含着痛恨之色,咬牙切齿道:“是太子夜染宇,我不慎中了他的圈套!”
蔚紫衣皱眉,这几年,因为鼎剑阁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朝廷怕其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几欲除之而后快,然皆未成。渐渐的,灭掉鼎剑阁无疑就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太子夜染宇心术不正,为人狡诈狡猾,他自然明白,若能够杀掉顾天倾,不仅能够讨得皇上欢心,还能巩固自己的势力,这个如意算盘,确实打得极好!
蔚紫衣忆起那一晚,那些森冷狠厉的杀手,暗想,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太子拥有这般只手遮天的权利。
“照这样看,太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快些离开帝都吧。”蔚紫衣好心提醒道。
“我的手下已经来到帝都接应我,如若不是为了见公子一面,在下早已离开。”顾天倾看着蔚紫衣,唇角带着一丝悠然的笑意,明眸褶褶生辉。
蔚紫衣不料他会这样说,面上稍稍一怔,淡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如若我们有缘,以后自然会再见的。”
顾天倾点点头,“能够结识公子这样的朋友,何某真是三生有幸!”说着,自腰间拿出一块翠绿色的玉佩,递到蔚紫衣手中,“如果以后公子遇到困难,就那这块玉佩到鼎剑阁找我。”
蔚紫衣垂眸,看着手中那块玉佩,只觉得它洁白无瑕,晶莹剔透,温润之光直耀人眼。那玉身上,还雕刻着一把出鞘的宝剑,做工细腻精致,栩栩如生。蔚紫衣清楚,这玉佩不仅价值连城,更代表着无上的权力。
蔚紫衣轻轻颔首,将那玉佩收好,黑眸间浅笑盈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她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顾天倾意犹未尽,道:“胜负尚未分,你就要走?”
蔚紫衣瞧了一眼桌上的棋盘,淡笑道:“就留着这残局吧,他日有缘,再接着对弈。”
“也好!”顾天倾笑着点头,水墨画般的眉眼舒展开来,分外明媚。
蔚紫衣推门步出,飞身点上树梢,轻盈的身影迅速掠过楼台与街巷,夜风荡起她那身宽大飘逸的紫衫,好似一朵绽开的花。
窗前一抹白影,一直目送着她,虽然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却依旧凝立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
第二十三章
夜渐深,风渐凉。
炎热的盛夏,这阵清爽怡人的风,倒也算难得。
轻风拂起蔚紫衣的墨发与衣角,月色下她的身影,犹如一朵飘云,又如一缕青烟。
她原想回到淡烟阁就好好睡一觉,怎想刚到御王府后墙,素雅的身影便自暗处步出来,看样子她已藏在此处等自己好一会了。素雅的轻功也不错,故而能躲过王府中众多侍卫。
“小姐,大事不好了,你走后不久,王爷就来了,到现在还没走。”素雅压低了声音,神色间尽是焦急。
蔚紫衣凝了凝眉,这样的状况显然不在她的预料。这大半个月来,夜染尘从未踏进淡烟阁一步,更别说晚上去了。怎么她一出府,他就去淡烟阁找自己?若真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点。
当她回到淡烟阁的时候,夜染尘正凝立在窗前,背影颀长而又冷酷。即便看不见他的眼与表情,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仍叫人无法忽视。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屋中的烛台不知何时都被撤了去,仅余桌上那一盏孤独地闪烁。因为光线太暗,他的俊脸隐没在黑暗里,阴鸷而又寒冷。
“你上哪去了?”
他的声音很冷,滴水成冰,如若不是窗外有蝉偶尔低声鸣叫,蔚紫衣真的要怀疑,是不是已经到了寒冬。
蔚紫衣心中一颤,却强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迎上他的目光。
“天气热,这屋中太闷,我只好到院后的花园里透透气。”
“哦?”夜染尘挑眉,深似幽潭的黑眸里布满怀疑,锐利的眸光,死锁住她的脸,“出去透气,会大半夜才回来?”
蔚紫衣娇嗔一笑,道:“那园子里凉爽舒服,妾身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素雅寻了我许久才寻到,害王爷久等,真是不该!”
此时的她,早已经换回一身女儿装,脸庞虽仍用面纱遮掩,但细长的颈项下,那洁白无瑕的肌肤是遮不住的。而那袭淡紫色的长裙,浅淡而又飘逸,衬得她身段玲珑有致,婀娜曼妙。烛火下,她看他的眸子透彻潋滟,盈盈一笑间,如同一朵出水芙蓉,清丽,雅致,迷人。
他的心神没由来就是一动,眸光有瞬间的复杂,但马上,他又在心中冷嘲,她明明是公认的丑女,怎会给人惊艳的感觉?难道这女人通晓魅惑之术,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