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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路被他捂着仍奋力开口,声音怪异:“你不想报仇?”
“不想。”祁融继续摇头,“姐姐更希望看到我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汶川大地震
纪念《野性之心》满月
☆、
凌国大军在过边境时,被一支已向龚柯投诚的雁军拦住。雁军称附近某城镇遭龚梧部队暗袭,濒临沦陷,请求大军支援。作为盟友的凌军只好过去查看。结果大群人马绕着边境行了两天路,到达时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城镇,直把凌军郁闷惨了。这么一拖延,耽误了与龚柯会合的时间,反倒等来了龚梧敌军。于是凌军只得留在边境,跟敌军磨完了才能赶路。
龚柯收到信时拍着桌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把原本着急的传信士兵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祁融和祁路正好进帐来,龚柯挥手打发了士兵,把信传给他们看。
“兄弟好本事,既把凌军留在边疆,又让他们对上龚梧的主力部队。这么一来,凌军不能威胁到皇都,又把龚梧的右手砍了,一石二鸟啊。”龚柯道。
祁融勾嘴勉强一笑,却不说话。
龚柯拍着他臂膀道:“伤心什么,人都是会变的,野心这个东西,谁都不好说。没有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一旦有了些,”他啧啧两声,“就是个无底洞。”
祁融扫开他的手,手臂被他拍得生疼:“你不懂。我觉得其实他没变,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哎我也说不好。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指不定他没利用你的意思。”
龚柯撑住他双肩盯着他的眼:“你就差他一点——感情用事。所以他能做皇帝,你只能做我手下的混混——哎哟你打我干什么……清醒点,原旭晨不是省油的灯,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的猜想不会有错。”
祁融苦笑:“感谢信任。”
龚柯摇头,惆怅道:“这世上谁都不可以信任,除了他们这样的。”他指指祁路,目光却飘向了天边。
祁融深有感触地拉住祁路的手。
半晌无话,龚柯做完例行反省后回过神来,突然哈哈大笑:“做人那么累干什么,笨点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对不对小路?”
祁路翻了个白眼。祁融一脚踹他去天边忏悔,啐道:“问你自己才合适!”
祁融本想助龚柯夺下皇位,待雁国江山稳定后便向原旭晨请辞回留国,做一个闲散王子,替父王料理国事尽尽孝道,与祁路默默厮守一生。他不求闻达九州,不求把国家治理得像商国那么富有,像凌国那么强大,只求百姓衣食无忧,亲人爱人快活无拘束。至于原旭晨想守着凌国还是吞了整个九州,那跟他没关系,只要不招惹小小留国,他就当没看见。
他就是这么一个懒散没有追求的人,做储君做到这份上,大概也只有祁路这种傻瓜才会看上他吧。
他毫不羞耻地笑着,捞过祁路猛一顿亲,不知不觉亲到床上去了,把原本正在琢磨阵法的祁路弄得不明不白。
然事与愿违才是人生。不出两日边疆传来急报,凌国大军遭野人族袭击,伤亡虽不重,但影响十分严重。野人族数十人半夜偷袭东北部的军营,没等将士们反应过来便已连杀百余人,然后扛上尸体就跑,追都追不上。不用说,这些死去的人是被他们抢去当口粮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这百余人里有一位是当朝丞相的侄子,家里人本想让他参军一年回来好混个一官半职,便送他去凌军最安全的队伍做后勤,没想到飞来横祸客死他乡,连尸首都收不回来。
这问题在丞相的渲染下,在朝堂上很快引申为野人族的九州威胁论,凌国众臣翻出龚野的例子,强烈要求凌皇派兵灭族。彼时祁路的身份尚未被世人所知,不然说不定第一个被讨伐的就是他。原旭晨被众人闹得头疼。虽然他知道野人族是怎么回事,但在民众心目中他们与食人魔鬼没什么两样。今天可以在凌国边境吃人,明天指不定就飞自己家来了。
于是祁融和祁路在得到战报不久后便收到了原旭晨的来信,意图即为希望他们领兵灭了野人族,但信中理由充分,用词诚恳委婉,让原本看一眼就想撕了它的祁融终究没有下手。他呆在自己帐里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不时抬头看看坐在他对面顾自看书的祁路。
在他第十遍抬头时,祁路放下书道:“你心底还是不甘心的,是不是?”
祁融尴尬地挠头:“的确,但我不会违背对你的诺言。”
“如果我妈妈被别人吃掉,我也会想去报仇,这是人之常情。”祁路道,“原旭晨说了什么让你动摇的话?”
“他说,这是他一生最后拜托我的一件事,灭族之后他便遵守当年诺言,风风光光送你我回留国,保吾国百年平安,子民衣食无忧。”祁融顿了顿,“还有,做我们的媒人。”
饶是祁路也愣住了。由凌皇牵线搭桥,问世间还有谁敢对他们的感情置喙一词?当然,违背先祖遗训,原旭晨的压力不会小。
祁融注视祁路半晌,道:“原旭晨私信给我而非传旨,便是让我自由决定。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族人……罢了,你我之事不靠他,我自己也能解决。”
祁路也盯着他久久不说话,直到祁融尴尬地抽抽嘴角,起身去帐外透气。他的手忽然被拉住。
祁路道:“如果他们非得死,我希望由我动手。算起来,妈妈的死也是他们造成的……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我的请求,你没有违背诺言。”
祁融望着他认真的神色,拉过来给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几天后圣旨到,祁融和祁路拜别龚柯,率领剩余凌军与边境大军会合,领了一万人马踏上对野人族的征伐之路。
凭着二十来年前的印象,两位祁将军带领军队穿过一片繁茂的树林。走在最前头的祁融悄悄凑到祁路耳边道:“还记得这地方吗?”
“当然。”祁路漫不经心道,“我被你拐到的地方。”
祁融讪笑:“虽说用捕兽夹抓你是我过分了,但若不用点手段,你能乖乖从我吗?”
祁路淡淡道:“我记恨的是那条马腿。”
“……我这就把我的马杀了给你吃!”
祁路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当年的原则连影儿都没了。
两人边走边聊。靠他们最近的士兵脸都绿了,这队人马里有不少是新从凌国过来的士兵,尚未跟随两位祁将军打过仗,看他们的年纪和相貌便很是不服,更听说两人有断袖之癖,厌恶更甚。这会儿亲眼见识到两人的亲密,污了自己的眼,顿时恶从胆边生,拾起路上的石子往两人后脑砸去。
凭祁融和祁路的耳力哪能让他得逞,两人微微侧头躲过飞来横石,停下脚步扭过头,对上的恰恰是抛石之人的眼睛。
那个士兵在对上祁融双眼的刹那便脚膝一软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后排士兵不明所以,也纷纷停不下脚步。祁融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行,扭过头的瞬间说了句令大多数士兵不明所以的话:“小心点!”
软倒在地的士兵打了个寒战。战友们从他身边经过,脚不停留。这意思便是,走不走随他。他最终还是咬咬牙站起来,跟上队伍。
走出树林便是平旷的草地,当年祁路花了一个时辰跑过的地方,军队足足行了一天。待他们来到群山脚下已是傍晚时分,阴风阵阵,军马萧瑟。虽然现在是冬季,士兵也已穿上军袄,但这山脚下的温度跟外面差得太多,让身上的衣服好似变成了夏季单衣,抵不了多少作用。
祁路这才想起这回事,很是愧疚地对祁融说:“冬季山里头冷得要命,今年怕是又碰上极寒天,动物被冻死大半,储粮不足,所以族人才会冒险下山杀人吃肉。除非迫不得已,他们不会离大山那么远,你姐姐那次恐怕也是这样。”
祁融了然:“若是如此,我去请求御寒衣物补给,待添上装备我们再进去。”
“等开春再去不行吗?”
“粮草不足,凌国那边也等不及,我们速战速决,没问题的。”
祁路依旧有些不安,不知是到了给他造成很大阴影的故乡,还是其它什么缘由。
祁融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他对这一战倒是很憧憬。祁路的族人,传说中魔鬼一般的野人族,到底是不是都长得像祁路这般?啊不对,其实他真正憧憬的是战役结束后的回国和成亲。
三天后补给到达,军队整装完毕。这回由祁路领队,士兵们沿着山脚逐渐向群山深处前行。一路上周围树木渐渐减少,一个动物和虫子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