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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了手一头栽在交叠的双臂上,沉入梦乡。
祁融轻轻站起身,走向门外去小解。出门没多远碰到一个厨师,怀里捧着叠得高高的一堆菜刀,正朝厨房方向走去。
他嗤笑一声,龚云这妮子真能折腾,菜刀又不够了。
他一路走脑海中一直呈现刚刚厨师捧菜刀的画面。茅厕离厨房不远,祁融解手完忽然灵光一现,顿时发现哪里让他感觉不对了。
哪有厨师运刀的道理?府里下人各司其职,厨师只管做饭,搬运炊具那是厨房小厮的活啊!
祁融眼皮猛跳,心尖上针刺般地疼。他架起轻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厨房奔去,心里不住祈祷。
等我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啊小路!
厨师将刀具放到木架上,龚云在他身后奋力跟一条鱼作斗争,一旁祁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忽然从一叠刀具里抽出一把梅花匕,旋身朝龚云猛刺过去。
龚云好歹练过武,感觉比一般人敏锐一些。她察觉到杀气时迅速往侧边委身下去,同时挥出锅铲挡于头前。
“锵”的一声,龚云眼睁睁看着手中锅铲瞬间被削成两段,断掉的铲面还没完全脱离铲柄,铲面上的鱼鳞仍闪着银光没有脱落,匕首锐利的锋尖已经扫到眼前。
龚云瞪大眼睛,那一瞬脑中一片空白。
匕首高速行驶的轨迹硬生生停在她耳侧,一缕鬓发幽幽飘下,龚云的脸颊绽开一条细线,血从线中缓缓渗出来。
匕首的锋刃被祁路单手握住,他捏得死死的,血从掌心淌下,沿着腕部划出颜色妖娆的线条。
厨师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也推不动拔不出他的匕首,祁路就着握住匕首的手拔身上前,在厨师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连卸他的双手双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踩住胸口。
这时候祁融正好赶到,看到这场景松了口气。他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厨师因疼痛而抽搐的脸,话中语气冰冷彻骨:“谁派你来的?”
厨师牙关紧咬,双眼冲血暴突。
祁融忽道“不好!”,立即蹲□卸了他的下巴,只见他嘴里血肉模糊成一团,不少创口还在往外冒血泡。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无力的四肢因身体挣扎而奇怪地扭动着,从嘴里冒出的血越来越多,还混合着碎末状的不明物。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动静。
祁融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祁路将脚从他身上撤下来,顺带踢了一脚,确实没反应。
祁融站起身面向两人:“你们没事吧?”
没等回答他便扯来两块干净毛巾,一块丢给龚云,自己拿着另一块轻轻擦拭掉祁路伤口附近的血。
祁路手掌中央贯穿过一条裂口,很深,周围皮肉外翻,看上去狰狞无比。但就那把匕首削铁如泥的质量来看,没把半个手切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白色的毛巾很快被红色浸染,祁融的心尖尖也哗哗往外冒着血,他扯过为预防龚云切菜时伤了手指而准备的止血布条,用它一圈圈仔仔细细往伤口处包扎。一边包一边做无用功,不停朝口子上吹吹。
包了一半,祁融发现掌中手指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猛地抬头看向祁路的脸,警觉他的嘴唇微微泛白。
“你怎么了?”
祁融巨吼般的一问吓了祁路一跳,他疑惑地说:“没啊。我怎么了?”
祁融捏了捏他的五指,确实是冰冷的,探手贴上他的脸颊,掌心传来有如冬天在屋外吹过风的温度。
“怎么这么冰!”
祁路拿完好的手贴贴自己的脸:“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挺冷。”
“……”祁融这时候已没空计较了。他还想试试祁路身上其它地方的温度,忽然被一声人体摔倒的声音打断。
龚云半靠在灶台边,微闭双眼,缩着身子不住发抖。
“这是玄冰寒毒,若被伤口吸收蔓延至全身,则会导致遍体生寒犹如裸身处在腊月中的感觉。”御医道,“玄冰是积聚上万年不化的寒冰,非常稀有。少量兑水化开后饮用,具有强身健体的效果,但一旦纯度过高,就会成为寒毒,而且是寒毒之王。外寒可通过热浴来缓解,可是内寒……若中毒较浅或许可以尝试行房,用男子至阳之精来排毒,但像公主这般,”御医摇头,“恕臣无能为力。”
龚云泡在内间的浴盆里,盆底架着火炕,炕口通向背间,由下人在那儿不停地添柴烧火,以保持浴水高温。
祁路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软椅上,全身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他望着身前来来往往的人昏昏欲睡。
祁融紧挨着他坐,一只手在隐蔽的角落里与祁路这一团相连。在毯子底下,他的手紧紧握住祁路,在他眼皮耷拉下来时掐他一把。
“公主和世子所中之毒确由梅花匕上的玄冰所致,若此毒纯度再高数分,可能瞬间取人性命。女子体性偏阴,较男子更不能抵抗这毒,故此发作起来才比世子更厉害。”
御医另外叮嘱几句便被下人送走。一侧闻讯赶来的皇帝清走所有人,只余祁融和祁路在屋里。
“行刺之人是公主从雁国带来的厨师,据说梅花匕也是雁国暗卫惯用的武器。”祁融道。
皇帝点头:“不错。”
“雁国为什么要杀他们派来和亲的公主?”
皇帝叹息一声:“野心未泯啊。”
祁融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事暂不必理会,世子现在的任务是尽力保全公主性命。”
祁融惊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皇帝。
帝王的眼神充满毋庸置疑的意味,却淡漠得令人畏惧。在这种眼神的逼视下,没有人敢提出反驳意见。
祁融抿着嘴不说话,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僵持着。片刻之后,皇帝威严的面孔忽然松懈下来,他朗声笑道:“小路认为呢?”
祁路突然被点名,快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猛地分离,目光晃了好久才搜寻到提问的人。
“小路觉得,祁世子应该怎么做呢?”
祁融在心里恨恨:小路是你叫的吗?!居然把球踢给伤残人士,太狡诈了!
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没指望扭转乾坤了。果不其然,祁路没多思考便说:“请融表哥尽力救公主性命。”
祁融悲哀又无奈地盯着他:你知道皇帝要我做什么吗?
祁路的眼睛似乎在说:我知道,请你救她。
皇帝用戏谑的目光注视两人对视交流。最后祁融叹了口气,转向皇帝:“陛下,公主是清白之身,且尚未与臣订婚,臣若这么做,岂不是成了禽兽之流?”
“世子无须顾虑,此乃救人之义举,日后谁敢非议你,朕割了他舌头。”
“臣若用此法,便与公主坐了夫妻之实。臣与他人有约,今生绝不做出不忠于他的事。恕臣不能答应,恳请皇上为公主另择夫婿,速来为公主驱毒。”
祁路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皇帝也不似刚才那般淡然了:“世子到底想要如何?救人如救火,你再说下去谁都不必救了!公主救不活,你也不用想救你的祁路!”
祁融起身抱拳作揖,继而摸摸祁路的脸后,走进内室。
祁路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
皇帝状似无奈地摇头:“若能将这份心思用于治国,必是我凌国的强劲对手。可惜了。”
祁路睁大焦距飘忽的双眼,皇帝的话好似从天边传来。
“难过美人关,才是真英雄。不要这般看朕,朕自诩也是个英雄啊。”
龚云的寒毒要比祁路严重得多。按理填了这么大火候,一般人早就熟了,但她的浴水被身体低温冷却得酷似刚打上来的井水。
内寒导致外冷,若不治里,再高的水温也驱散不了周身的寒冷。
祁融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冻伤了。
龚云知道自己一旦睡过去,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所以她不停地用指甲划开自己的肌肤,企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看到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划痕,被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伤口,祁融心中亦淌过一丝不忍。
他用浴巾拭干她的身体,把她放到床上,说了声“抱歉”,便脱衣覆身上去。
祁路在外间听到里头床铺摇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只觉得这声响越来越密集,充斥得脑海里好似万马奔腾般轰轰作响。他把手指塞进耳朵堵上,闭着眼默默驱散这让他头疼的巨响。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好了些,他拿掉手指,祁融的喘息声瞬间入耳,而另一个呻吟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
他从未这么清晰得听过祁融的喘息,那么磁性诱人,那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