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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你也去吧。”卓叔对着小苗吩咐道。直到所有人都退走了,卓叔才继而转向张耿,“王爷半夜被召入宫,是因为皇上中毒了。”
秋和宫
“如何?”
太医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站着的白衣男子,虽然只是简单的询问,但是却有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皇上中的是一种名为‘雪上一枝蒿’的慢性毒药。”
“本王让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解说的。本王要的是结果,有救还是没有救?”懒得和这些迂腐的太医们纠缠,嘉裕一上来便是直言相问。这就是这种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更是让人尊敬之余多升畏惧。
慵懒的语调似泰山压顶,太医们面面相觑,最后又不小心对上嘉裕压迫的眼神,更是惶恐,‘噗通’一声,所有太医全都跪了下来,“臣等惶恐。”
嘉裕拿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一眼,全是不屑轻蔑,最后视线停留在床上的少年,慵懒的声音再度开口,“雪上一枝蒿,性温,味苦、辛。乃是民间广为流传和使用的跌打、疗伤的止痛药。虽其对于跌扑肿痛、风湿红肿,特别是各种内外伤疼痛,内服外搽具有立竿见影的奇特疗效,但毒性很大,用之得当治病,用之失当致命。”
原本应该是从太医口中说的,此刻却是让嘉裕说了出来。瞬间,整个秋和宫无一人敢说话。都是在想着都说王爷武功高深莫测,竟然医书也是高明。
“我记得……”一直在床边伺候的北月适时的开口道,“皇上有一天学武之时,不小心伤了腿。太医开了药,许是那时便已经在加量了。”
闻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更是个个头上冷汗不止,嘉裕也只是扫过他们,转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小段子,“皇上近些日子可还在用药?”
“回王爷,从三天前便停用了。”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回答王爷的问话,但是这一次更是让他心底发寒,谨慎了又谨慎,不敢有半点的闪失。
“既然如此便是太医署的失职了。”嘉裕低头看着他们颤抖的样子,眼里更是不屑,“天都已经亮了,皇上还没有醒来。看来你们不止是失职了,这医术也是有待商椎的。”
“啊?”这些太医们也是在宫中待了不断的时间,看似他们风光,可谁又知道这背后的宠辱,王爷那一番话下来,就是再笨的人也都知道最好的结局了,他们也只是怔愣片刻,却都没有开口求救,“谢王爷恩典。”
“嗯。”轻嗯一声,立马便有侍卫带着人进来了,又出去。末了,嘉裕望了一眼小段子,小段子也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可有碍?”北月望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复又转头对着嘉裕问道。
“无妨。这毒太医都已经解过了。”
“那王爷为何还将他们……”
“你以为本王是要杀他们?”嘉裕看见北月疑惑的神情,轻轻一笑,又恢复到了一贯的雍容,“谅那群太医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下毒。若是单查药方这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可是煎药就不一样了,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对于不懂医之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王爷心中已经有案了。”北月这才心里安定些,“还有,皇上最近……”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外面小段子高声喊道——
“太后娘娘驾到!”
北月一听迅速的望了一眼嘉裕,继而利落的跪在地上,这一幕也正巧被进来的端雅太后看在了眼里。
“王爷这是何意?”太后一进来先不是关心皇上,却是望向嘉裕质问道,“怎么说太傅也与王爷同朝为官,这般跪下是何道理?”
“太傅失职,竟然让皇上有性命之忧。本王责罚他几句,怎么太后有意见?”嘉裕凤眸一眺,冷眼望向太后说道。
“既然是政事,哀家就不问了。”太后暗自咽下那口气,继而走到床边,望着那张苍白却有不失清秀的脸,她养了十三年的儿子,此刻看着却是那么的像那个贱人,搁在锦被上的手悄悄地收紧,脸上却是担忧之色,“皇儿身子可还好?”
“皇上乃是金贵之躯,自有天命。休息一会自然会醒来。”嘉裕也是恭敬有礼的回答,凤眸从太后身上转移到北月身上,“起来吧。本王相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臣明白。”北月起身,垂手站在床的另一侧,脸上依旧是平淡,眼眸间也没有了刚才的担忧。
经过中毒一事之后,嘉裕回到王府的时候,正是张耿要出门之际。
“你怎么回来了?”张耿看着眼前雍容闲适之人说道,“朝中没事了?”
“再大的事都没有耿儿的事大!”
“我好好的,你可别咒我。”张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道。
“岂敢,岂敢!”嘉裕拱手讨饶,两人倒是相视一笑,“不过,本王确实是佩服你的,这才短短三日不到,就把我手下的得力干将赞不绝口。”
“你说的是卓叔吧。”张耿也给他拐弯抹角了,“说实话,这位卓叔谈吐不俗,定不是单单只是府中管事吧?”
“卓叔自己的事情,旁人也说不得。”说着,嘉裕凑到张耿的耳边笑道,“两天没见,耿儿就不想我?”
张耿对着那双凤眸,极尽风流的一笑,继而大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就连是七巧都忍不住掏掏耳朵,嘉裕却只是摸摸鼻子,“三天归宁,耿儿忘了,本王可没有忘。正好,你也要出门,走吧。”
嘉裕是坐马车从宫中回来的,这才刚下来就看见张耿带着七巧出门,就有了如上的对话。张耿看了看那精致的马车,嘟哝一句,还是在嘉裕的注视下坐了进去。本以为,外面已经足够精致了,但里面的布置除了精致之外,更是舒适。空间能坐上三四人也是绰绰有余。还有能移动的矮凳,上面放着熏香,淡淡地萦绕鼻尖。更有狐裘床榻,而那个人正舒适的斜躺在上面。银月色的外袍松散的穿在身上,落一地流彩。如墨的长发散在白色的狐裘上面,映着俊美的脸庞,任是谁看了,都会目不转睛吧。
只是,平常最魅惑人的一双凤眸,此刻却是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很少有男子能有这般的好看的如扇的睫毛。张耿原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低头好奇的看着,却被一道猛力一拉跌入那人的怀中。一抬眸,便对上那双微挑的凤眸,正含笑盈盈的望着他。还有伴着说话声,吐出的灼热气息。
“从上来便一直看着我,觉得我还入你的眼吗?”
有美人在旁,张耿索性也就顺着那个姿势躺下,反正那个狐裘很柔软,对于他的问话,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那你觉得我还入你的眼吗,嘉裕王爷?”
闻言,嘉裕略微抬头对着张耿仔细观察,“嗯,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至于长相嘛……自语为风流公子,肯定是不差的。尚且看得过去!”
“你也说我器宇轩昂,就是这一生真是委屈了我自己。本来还幻想着,过两年娶一位贤良端淑的女子,生几个娃娃,再种上几亩的田地。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躺在嘉裕的身上,张耿幻想着这样的生活,一片的安详。末了,一直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随着又听到一声叹息在头顶盘旋。
“等过两年,我们也过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耿儿……”嘉裕顿了顿,似是叹息的说道,“皇兄当初对我不仁,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兄终归还是因我而死。我不能撒手不管。”
张耿笑笑,伸手握住他的温热,十指交扣,“我只希望你能保我爹的性命,我家所有人的生命。”
“我可以杀尽天下所有人,但凡是有恩与你的,我绝不会动上分毫!”他可以对任何人冷酷无情,唯独关于他的,他会不计较分毫。
丞相府
“娘!”张耿一入府门便扯开嗓子喊着,远远地见了匆匆而来的舒展眉,更是冲过去抱住她,深吸一口气道,“还是娘身上香!”
“你都成家了,怎般还这么撒娇。”舒展眉摸摸自己儿子的脸颊,说是斥责,却是宠爱多些。以前这个儿子连着十天半月不在家她也不觉得想念,但是这次也就仅仅两天便是有些舍不得了,“过的还习惯吗?”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