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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心中干笑两声,面上忙堆笑道:“十三爷说的极是,只不过咱们乍一见着二位爷,一时间也摸不准二位的脾性,不敢胡乱开口呢。”
胤祥晃着手中的茶盏,浅抿了一口,忽然道:“贾兄很怕我不成?”
贾琏大惊,手心儿都沁出了冷汗来,忙道:“十三爷何出此言,下官虽然见识短浅,可是对十三爷英名早有耳闻,是十分敬佩的。”
胤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漫不经心似的,“先前我曾听闻过贾兄的些许事迹,心里头原对你是有些成见的,只不过昨日一见,我便觉得贾兄仿佛同外头风传的有些不同,遂生了几分结交的念头,却不想今日竟又遇上了。”
贾琏闻言一怔,忍不住脱口道:“恕小臣冒昧了,只是十三爷如何就知,下官同外头那些人口中所云不同呢?”
胤祥抬眸瞧了贾琏一眼,眸中若有似无的含了几分笑意,只道:“这相由心生,贾兄的一双眸子,全无纨绔浮夸之气,这可是强装不来的。倘若真如旁人所言,是个整日浸淫酒色、毫无风骨之辈,又岂会有这样一副如墨点漆的眸子呢?”
贾琏见他说得随意,只是听罢之后,心里头却莫名涌出几分怪异来,又说不出是哪儿怪,只得干干笑了两声道,又恭恭敬敬的道:“承蒙十三爷厚爱了。”
他可不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小孩子了,眼前的这位是天潢贵胄,是龙孙凤雏,就算脾性再怎么和善,那也是众星捧月一般养大的。倘若因为对方的一两句夸赞之言便翘起了尾巴,自以为攀附上了权贵,那才真是大错特错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中庸之道怎么也不会走出差错来。
胤祥见他如此拘谨,眸中的失望之情一闪而逝,又兀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同贾琏喝了几盅酒下去,待二人出了饭庄,外头已是过了正午,到日头正足之时了。
贾琏正欲告辞归府去,岂料胤祥却道:“方才一时贪嘴,用的多了些,不妨咱们二人再一同走走,只当消食也是好的。”
贾琏听他此言,一时也推辞不得,只好应了下来,二人便缓缓沿着街巷一路走来。胤祥天南海北的随口谈着,贾琏虽说在诗词上不怎么通透,可是上辈子毕竟是教书的,对历史又有些研究爱好,倒是能和胤祥聊上几句。凭借着时代的优越性,贾琏的观点自然不会和这会儿的人一样固守,胤祥听了,便更觉得眼前这人绝不是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能说出这样真知灼见的人,怎么会落得一个那般不堪的名声呢?
贾琏却不知胤祥在思量什么,待到了二门处的时候,贾琏忙命府中迎来的小厮接了东西,又想吩咐去给胤祥套一辆车,却被胤祥摆手回绝了。
“不必了,车夫一直在后头远远跟着呢,我也是嫌时常坐车坐的腻烦了,这才下来多走上几步的。”胤祥笑了笑,免了贾琏的礼。
贾琏怔怔的点了点头,站在二门外的石板上,有些发愣。
真是……太不真实了。
这样和古人谈天说地的感觉,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史书上耳熟能详的名人。
自己这是,真的穿越到了红楼梦中,开展了另一段人生么?
虽说早就已经大致认清了这件事情,只是现在突然发觉真的要认真对待了,贾琏又觉得有些迷茫。
自己真的可以做好么?老天爷又为什么会对他做出这样的改变呢?
难道是怜悯他么,在现代的父母都早早的因为车祸撒手人寰了,经济学硕士又能如何,大学讲师又能怎样?活到了三十岁,还不是没车没房没有女朋友,每天守着个空房子,孤孤单单的过日子。
贾琏抬头,眼睛被日头刺得有些睁不开,房檐上的琉璃瓦被照的熠熠生辉,美轮美奂,几乎不像真的。
于是把他带到了这里,有妻有房,手里头攥着些小权势,连女儿都给他预备好了。
虽说还是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例如这个年代政局的动荡不安,例如贾府里头错综复杂人情脉络,例如王熙凤的精明泼辣……
只是,事已至此,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贾琏重重的吁了口气,再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胤祥的背影都已瞧不见了。
刚带着人回了内堂,还没进屋,便遇上平儿过来,见了贾琏行了礼道:“二爷回来了,大姑娘已经接回来了,正在屋里头和奶奶说话儿呢。”
贾琏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这是往哪儿去?”
平儿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抿唇道:“周瑞家的方才过来寻我,只是刚才一时脱不开身,眼下得了空,便过去瞧瞧。”
贾琏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了几分计较,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了。走到屋外,兴儿上前撩起帘子,贾琏便已听见几声软软糯糯的咿呀之语,走进去一瞧,凤姐正倚在引枕上歪着,同一个小姑娘低声说着话儿,见贾琏进来了,便同那小姑娘道:“还不快去见过你爹。”
巧姐看着正是五六岁的模样,小脸蛋儿圆滚滚粉嘟嘟的,眼睛像凤姐儿多些,只是那鼻子和嘴巴,却一瞧便知是承了贾琏的容貌。她身量未足,却像模像样的走上前来,怯生生的行了个礼,喊了声“爹”,便又站住不动了。
她这个年纪,正是喜人的时候,又一副乖巧的模样,贾琏见了便觉喜欢,笑眯眯的同她招了招手,又拿了今日在街上买的礼物递给巧姐,刚想开口唤她的名字,突然想起这会儿刘姥姥还没有二进大观园,巧姐这名字还没取出来呢。
于是便只将礼物递与了她,又笑着问她,“这几日在舅舅家中,玩的可还好么?”
巧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纳罕一贯疏远的父亲怎的突然待自己亲近的起来,诺诺的点头道:“很好。”
“哦,那便好了,咱们府上也要修园子了,比现如今住的这个要大上许多。等往后园子建好了,你便也可多个玩耍的去处。”
巧姐软软的应了一声,贾琏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才好,他现在没有什么同小孩子接触的经验,如今这也是头一遭,只得又摸了摸巧姐儿的头,喊来丫头抱着礼物带她先下去了。而后贾琏又同凤姐儿道,“丫头大了,也该取个名字来喊,总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也不像个样子。”
凤姐今日身上不大爽利,懒懒的歪在一旁,挑起眼瞧着贾琏,道:“这丫头打从胎里出来,身子就弱的很,娇贵多病的。名字可得好生给取一个,只盼着能镇镇灾邪。”
贾琏想了想,便借了凤姐当初央刘姥姥取名的那一番说辞,道:“我今日出门倒遇上个巧宗,在馆子里碰上个癞头和尚,我想起咱们丫头的事儿,便同他说了一说。那和尚道,丫头生辰是七月初七,便取一个‘巧’字,往后若遇上什么不遂心的难事,皆可从这‘巧’字上头化开了。我想着,若唤作巧姐,倒也很好。”
“巧姐,巧姐……”凤姐喃喃念叨了两声,面上露出些笑意来,颔首道,“这名字取得倒好,听着便觉得能够逢凶化吉呢,就叫这个罢,明日我便打发人去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
贾琏亦是笑了一笑,心里头又落下一块担子来。
倘若以后叫的顺了口,不留神把“巧姐”喊了出来,那岂不是要让人奇怪死了么?
还是要先下手为强,赶紧将名字定下来,才免了后顾之忧。
这余下的半日他便留在府中,捧了几本古籍信手翻着,打发时光。待用罢了晚饭,凤姐儿因着身子不适,早早便歇下了。贾琏躺在她身旁,阖上双眸,心中默念,“我要去种花!”
再一睁眼,便进了桃花源之中,贾琏大喜,心想他猜得果然不错,在心中默念口令亦是可行。
看来他往返这桃花源的次数越多,同这儿的契合度也就越高了。
再瞧他先前种下去的花卉,除却头一拨的菊花之外,新长出来的竟是郁金香。
而再看那些菊花,亦是长得欣欣向荣,毫无衰败之势。
贾琏看着那些花卉,心中一动,拔下一只郁金香来,低声喊了一句,“送我回去啊。”
待躺会床板之时,贾琏坐起身来,瞧着自己手中那颗盈盈绽放的郁金香,兴奋的手脚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