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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早餐？”艾诺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嗯。”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汤姆看上去有种很温暖柔和的感觉，那种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和快要溢出水来的温柔眼神都似乎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露出连自己都觉得很僵硬的笑容，故意转话题。
“那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
“怎么……啊……”
一声惊呼，他已离开地面一小段距离，身后是熟悉的胸膛。
“你这样会着凉的，居然赤着脚下楼，你是小孩子吗？”
一点都不像教训的口气却让艾诺斯有点不忿，他才不是小孩子，只是因为太高兴忘了嘛。
努力推拒，让他的胸膛和自己拉开一小段距离，结果被对方放在背后的大手用力一合，那微小的缝隙立即合拢。
顺直的长发沿着耳朵随着他的低头的动作垂下，粉色的薄唇凑到他耳边：“再乱动我就吻你。”
这样的威胁果然很有效，少年立即就不再动弹。
摸摸怀中一点也不温暖反而很僵硬的身体，他在心中叹口气，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一路安静的上了楼梯，早上的阳光铺满了室内大半的面积，即便不用壁炉也感觉不到寒冷，他把少年抱在床沿，眼睛随意一瞥就看见那双被摆放整齐的毛绒拖鞋被放置在原地，单膝着地，他拿起一只拖鞋帮他穿上，然后是另一只。
长而翘的睫毛在下方投注了一小片阴影，雪白的肤色在金色的阳光下变得透明，他的目光虔诚而专注，细长的手托起他的脚，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他现在所做的更重要。
艾诺斯怔然，恍惚间他似乎意识到如果他拒绝了对方正在为他做的事，一定会伤害到对方。
但是这种小事，一点都不像是对面这个人能够干的。
像是知道艾诺斯在想什么，汤姆为他穿好鞋后抬头朝他微笑：“只要是艾诺斯的事就都不是小事，没有什么比艾诺斯更重要了。”
“这里还疼吗？”
目光的专注点换了方向，他心疼的看着少年脖子上的痕迹，手指轻柔的经过那一小块肌肤，希望菲尔德晚上过来的时候能够把这个也治好。
艾诺斯摇头，那里微痒的感觉让艾诺斯忍不住往旁边看去，这一看却是楞了，心不自觉的一抽，手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搭在了汤姆的手臂上。
刚才汤姆的衣袖一直没有撩起来就已经很让人觉得奇怪了，当他的手臂竖直的时候，衣袖往下坠，白皙的手臂这才暴露出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怎么回事？！”
那很明显是被油烫到，不小心被烫伤的痕迹，还有手指上也有未曾愈合的刀伤。
汤姆缩回了手：“没事，只不过是不小心而已。”
艾诺斯强硬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不会做就不要逞强。”
“你会心疼吗？艾诺斯？”另一只手握上了那只拉着不肯放开自己的手，冰凉，而他却无法温暖他。
艾诺斯有了瞬间的慌乱，汤姆步步紧逼，温柔变成了绳索让艾诺斯不能不陷进去。
他记得阿布开玩笑般曾经说过，自己是人形媚娃，是会走动迷情剂，只要他肯花心思，任何人都不能拒绝自己的要求，不知道对眼前的艾诺斯来说，会不会管用呢？
没有得到回答，汤姆有些落寞，但他勉强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一抹微笑：“没关系的，为了艾诺斯，我什么都愿意做。”
艾诺斯一直没有开口，汤姆直起身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艾诺斯的声音。
“我不是艾诺斯，汤姆。我是绿。绿·劳伦斯·梵卓，我是个血族，劳伦斯家族的后裔，梵卓族的一份子，我有两个亲人，莱特和菲尔德，汤姆，你真的有仔细看到我吗？”
不是透过那个影子，即便那是自己，但他早就没了那时候的记忆，这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并不止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更重要的是，在他心里驻扎着的到底是过去的那个艾诺斯还是现在的绿。不过听他口中的名字，就知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过去。
“汤姆，如果你看到的是我，那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爱你。如果不是，请不要随意招惹我，我付不起之后的代价。”
105、第一百零五章 对不起
汤姆似乎被这番话镇住了，他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又或许只是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身后的少年。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灵魂；不管是绿还是艾诺斯；在那具身体里的始终是那个会疼爱自己关心自己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名字根本不代表什么；他看到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沉默但心不在焉的做着早餐；这是过去艾诺斯一直为自己做的；恍惚间他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一抹纤细却令人百看不厌的身影，以及那会露出温暖笑容的脸。
一不小心错手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拿掉那块染上了自己鲜血的火腿放下刀，他斜靠在墙上，像是没有更多的力气来准备这顿迟来的早餐。
他根本没有先把手指止血的想法，随它滴落，至少没有心中的思绪更占他的脑海，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他爱的始终是那个一直让他想念着，想到快要发疯，令人窒息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像他曾经在有求必应室里满脑袋充满了占有欲望的一个夜晚，那深浓的爱充满了他整个的胸腔，恨不得就此将他吞吃入腹。
那是他汤姆·里德尔的整个世界。
左手抚上心脏，静静感受着它跳动的声音，无喜无悲，他觉得自己有点累，可是脸上却怎么也做不到疲惫的表情。
给少年吃了几天的药，却一点都不见效，问过艾琳，艾琳却说他太着急。药效要至少一个月后才看得出来，因为艾诺斯的记忆被损害的太严重。
可他怎么能不着急？他甚至是惶恐的，担忧的，他惶恐失去艾诺斯，担忧艾诺斯不再跟以前一样爱他。
看他点点滴滴试图远离自己，看他对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样毫不亲近，每每遇到这时他都会忍不住与过去的艾诺斯对比。
如果是艾诺斯的话，是不会这样的，他会更温柔些……
如果是艾诺斯的话，他会很早就从床上起来为自己准备早餐……
如果是艾诺斯的话，他会给予完全的信任，只消一个对视，就是心灵相通。
那么多的如果，那么多的对比，似乎在证明他不仅需要爱对方，更希望被爱而不是被拒绝。
十七岁的年龄似乎只能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稍稍显现，只有曾经的艾诺斯才会懂他，不会惧怕他，才会在他一个人单独呆着的时候安静的接近自己，然后给予一个温暖的怀抱，似乎在无言的告诉他有我陪你。
而那么好那么好的艾诺斯居然被他弄丢了。
心微酸涩，酸涩的让人想哭，酸涩到疼痛。
他、他在害怕，害怕连这唯一的亲人都会失去。
突然被一股焦味熏醒，他赶紧走过去一看，煎蛋已经糊的不成样子了。
摇摇头甩去各种想法，打起精神来敲了两个蛋放在平底锅里煎，其实可以用魔法的，只是想要感受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这才亲自动手，如今却感觉兴趣缺缺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温存过去的记忆又有什么意思呢？
绿·劳伦斯·梵卓？说到底，他就是个陌生人而已啊……
要不是他条件反射性的为自己做一些只有艾诺斯才会做的事，他一定会怀疑那个身体里的灵魂被掉包的吧？
什么一张白纸一样的艾诺斯可以随便他怎么样，发现脱离了互相的羁绊后反而没有过去那么形影不离心意相通之后，自己其实就反悔了吧？
冷漠逐渐包裹上他的心，汤姆的嘴角挂上冷漠的表情，随手一挥，煎蛋就自动翻了个身，面包从面包机里跳了出来自动躺到盘子上，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有必要让绿留下来，他要让绿恢复记忆变成他熟悉的艾诺斯。
端起托盘，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让家养小精灵去通知艾诺斯下楼吃饭。对了，早先的疏漏让他至今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好像有一只小黑猫也跟了回来，还有纳吉尼，不知道它现在还有没有乖乖的呆在房间。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身体有一秒钟的僵硬。该死的！希望不会像他想的那样！
他飞快的跑回自己房间，猛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纳吉尼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