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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闷响也仿佛天外陨石重重砸落山巅,将被纪争凶狠的眼神所震惊的季云惊醒过来。
她站在裴辽的身后,看不到对方脸上惊恐的神色,只看到对方的手一动,运起真气想要给少年最后一击。
“够了!”
她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抬手骈指如风制住裴辽的穴道。
但就在她想要将满脸鲜血的纪争从裴辽身上扶下来时,她才发现,少年的身形一动也不动,仿佛长在了裴辽身上一般。
她甚至暗中运起了真气,然而少年只是死死地咬着裴辽脖颈,目光凶狠,神情狰狞。
季云果断出手制住少年的穴道,这才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少年“撕”下来。而此时,少年的牙齿中间,赫然正叼着一块肉。
那块肉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裴辽的脖颈蓦地喷出一股鲜血,叫季云手疾眼快点穴止住了。
“放开我!”裴辽低喝一声,声音冷得要掉出冰碴子来。
但季云却从中听出来他的虚弱,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师兄……”
“我让你放开我!”
裴辽怒吼,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抖动,他的眼中凶芒毕现,身体也因巨大的愤怒微微发着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伤到,竟然会被这么一个低贱的仆役给伤到!
身体诡异的虚弱让他惊恐,而在过后这惊恐则让他感到耻辱——什么时候,在面对一个下贱的仆役时,他堂堂辜家庄弟子竟然也会生出恐慌来了?!
平生大耻!
他现在就要将这小子给撕成碎片,否则不足以平息他心中彻骨的仇恨!
“季云!你要是不想死就马上放开我!”
……
季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师兄,小妹觉得你如今还是冷静一下为好。”
“好!好好!”裴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厉声喝道:“季云!你真敢同我做对!你可不要后悔!”
季云没有理会他,她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少年,按住了缓过气来就要爬起来同裴辽拼命的连英儿,冷声道:“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带着你弟弟离开。”
连英儿被她单手制住动弹不得,她死死咬着嘴唇,发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却仍然掩盖不住她心中刻骨的仇恨。
闻听季云此言,她惨然一笑,面上涌动着绝望和疯狂,咬着牙狠狠道:“小争死了,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她的齿缝间被逼出来的。她现在恨不得像小争一样,扑上去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你弟弟并没有死。”季云冷冷道,“但你再不想法子救他的话,他很快就要死了。”
连英儿挣扎的动作猛然顿住,眼睛倏地瞪圆,秀美的脸上显出呆滞的神色。然后很快,那呆滞就被转换成了巨大的惊喜,混着她脸上还在滚滚而下的眼泪,显得尤为滑稽。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仰着的脸上充满了渴求与希冀。她渴望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希冀这不是自己悲伤至极时产生的幻觉。
季云顿了一下,松开对她的压制,淡淡道:“你最好快点,他的情形可支撑不了多久。”
同门这许多年,裴辽的功力有多高她是知道的,而裴辽蓄力已久的一掌并没有将少年一击毙命已经令她很是惊奇了,但如今少年人事不省,想必离死去也不远了。
连英儿连滚带爬扑倒晕迷不醒的少年身边,抖着手去探纪争的鼻息。
还好,虽然微弱得几不可闻,但终究还是有的。
巨大的惊喜瞬间笼罩了少女整个身心。她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珠,嘴已经止不住的往两边咧开了。
还活着,小争还活着!
她又哭又笑,抱住少年瘦小的身躯费尽了力气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挪。
小争不怕,姐姐带你去治伤,姐姐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摄于裴辽素日威势的一众弟子们远远的望着,裴辽歇斯底里的怒吼在身后回荡,少女抱着自己的弟弟,一步一步,身后开出了一路血色的花。
梅香苑。
一道白色身影在院中闪转腾挪,周身剑光缭绕,煞气腾腾。
啪!啪啪!
置于架上的花盆接二连三的破碎,盆中植株和泥土跌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喝!”
一声轻叱,那白影将剑光一抖,只听不远处的老树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一枝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树枝应声而断。
“小姐,出事了!”
婢女的声音陡然响起,院中白影一顿,不甘不愿的停下手来。看那娇俏模样,正是辜家庄的大小姐,辜善芸。
“何事如此慌张!”
辜善芸冷冷喝了一声。她现在的心情极为不好。
一想到萧明宸竟然跑去争鸣楼去见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她就觉得心里窝着一口恶气,不撒出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明宸哥哥是她的!少女咬着嘴唇,满脸恼恨和不甘。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还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丑八怪,随便被人夸几句就敢自称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真是不要脸!
“小姐,连英儿的弟弟给裴少爷打伤了,如今她正跪在院门口,求您救她弟弟一命。”
辜善芸霍地转过身,凤目冷光一闪:“你说什么?”
024、活过来了
“怎么回事,连英儿不是小时便入了辜家么,几时又有了个弟弟?裴辽又怎么会跟她弟弟过不去?”辜善芸回剑入鞘,问道。
紫荷是跟着辜善芸最久的婢女了,平时也颇得她信任,此时便道:“连英儿的弟弟是几年前才进来的,唤作纪争,约摸是认的亲。先时有传闻道裴少爷看上了连英儿,大约也是因为此事才起了纷争。”
“呵!”辜善芸冷笑一声,“他裴辽真是好胆,竟敢看上我身边的人,看来这几年他是过得太舒坦了,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辜善芸并不喜欢裴辽这个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
实则在辜家这样的世家里面,所谓的大弟子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
不同于其他门派,大师兄大多都会成为下一代掌门执掌门派。但在世家里面,不管拜师有多么早,也绝不可能由一个外人来执掌家业。
裴辽这个辜家庄的大弟子虽然说出去好听,其实也不过跟一个普通的师兄无甚区别,甚至有时候还要因为他大弟子的身份颇为少庄主辜善卿不喜。
若是裴辽能够看清自己在辜家所处的位置,愿意听从少庄主的命令,能够安分守己,其实辜家兄妹也还是愿意尊敬这个大师兄的。
坏就坏在裴辽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贺瑜方与他相处不过短短时间便看出来此人不安分,更何况同他朝夕相处的辜家人?谁都不是瞎子,只不过暂时不想捅破这一层窗纸罢了。
“走,去看看。”
冷哼一声,辜善芸抬脚出了院门,远远便瞧见跪在地上的少女,以及她身后血肉模糊的少年。
瞧见辜善芸出来,连英儿如同看见了救命的神仙,连忙膝行着爬到辜善芸面前,声泪俱下:“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救救他……”
她的身上脸上均沾满了纪争的鲜血,此时看来凄惨狼狈无比。
辜善芸心下恻然,望了一眼那躺着尚不知生死的少年,回头吩咐:“拿来。”
紫荷依言取出一个小瓷瓶。
辜善芸接过来,转而递给连英儿,道:“这瓶中共有五粒上清丹,你拿去给他服下,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吧。”
上清丹是辜家秘制伤药,对于内伤颇有奇效。但药医不死人,纵是再好的伤药,用在将死之人身上也没有用。
连英儿连连叩谢,捧着那一个小瓷瓶犹如捧着稀世奇珍,扑到少年身边,抖着手将药丸纳入纪争口中。
辜善芸叹了口气,道:“若是活了就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伤,若是不活……”她摇了摇头,没再说了。
紫荷望了那满身血污的两姐弟一眼,到底不忍心,轻声道:“小姐,怕是裴少爷不会善罢甘休,到时……”
“他倒是敢!”辜善芸冷笑一声,想了想,吩咐道:“救人救到底,在梅香苑里找个屋子安置吧。”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声大吼:“贱婢,还不给我滚出来!”
辜善芸目光一凝,瞧见是裴辽正往这边掠来,柳眉登时就竖了起来。
一个闪身挡在连家姐弟跟前,辜善芸目光不善地看着裴辽,冷冷开口:“大师兄真是好威风啊,到了我的梅香苑门前一口一个‘贱婢’,我倒想请教一下,大师兄口中的贱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