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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并不知道幸福这两个字,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有吃的有穿的有人对他好还有银子拿,不必像以前一样挨饿受冻每天在担心有人来抓他。
穿过假山时,纪争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奈何他如今五感都胜于常人,即便是不想听也还是有声音钻进耳朵来。
“明宸哥哥,你以后还会来吗?”
是个少女的声音。
紧跟着是还在变声当中的少年嗓音:“这……会来吧。”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开口:“明宸哥哥,我、我听见试剑堂的那个什么什么长老向我爹提亲了。”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哭音:“我、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什么贺瑜方!”
“你、你别哭啊。”少年慌了手脚。
贺瑜方?
那边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纪争边走边奇怪地想,他要成亲了吗?
小孩对于成亲的认识仅止于美丽的新娘子和好吃热闹的席面。
寿宴已毕,来客们纷纷离去。
贺瑜方来找纪争道别。
他出来这一趟并没有像师父所期望的那样同江湖少年英豪交上朋友,反倒是同纪争这样一个辜家扫地的僮仆相谈甚欢。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同世事一般难以预料。
幸而秦鹤不知道这事,要不然非得给自家小徒弟给气得背过去不可。
这边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递给纪争,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就送给你防身吧。”
说着顺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温声道:“往后打架悠着点,别跟人硬拼,要打不过就用这剑划,比你的拳头管用。”
纪争拿着那把短剑颠过来倒过去看,铿的一声,半截剑刃露了出来,一缕寒芒稍纵即逝。
是把好剑。
小孩看着挺喜欢,眉眼都弯了起来。
随手还剑入鞘,纪争将那短剑在手指上挽了个花,抬头望着贺瑜方,沉默一会儿,忽道:“你要成亲了?”
咳咳。
贺瑜方差点给自己口水给呛死,他原本还以为小孩是要跟他道谢呢,谁想竟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当然,他并不知道小孩原本是要跟他道谢的,可是那一句“谢谢”憋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口,只好随口胡扯。
一巴掌呼上小孩后脑勺,贺瑜方没好气道:“谁说我要成亲了,你个小屁娃娃知道什么叫成亲么?”
“我当然知道,成亲有好看的新娘子!”纪争毫不含糊道。
“嘿,你个小不点还知道新娘子?”贺瑜方惊奇地看着小孩,瞧他那小模样又忍不住逗他:“那你除了知道新娘子还知道什么?”
纪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给他看:“我知道的可多了。”
说着不等少年再逗弄,又道:“你成亲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呗。”
贺瑜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怎么,你还想去喝喜酒不成?”
小孩认真道:“我去看新娘子,还可以去吃好吃的。”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得先来告诉我,要不然我不知道。”
敢情这小兔崽子心里眼里就只有新娘子和好吃的?
贺瑜方哈哈笑着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行!我成亲了肯定来告诉你!到时候让你看新娘子,好吃的管够!”
021、死也要咬下一块肉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
当年的小孩如今已经脱离了孩童的行列,迈入少年时代。
“小争,过来过来。”
穿着灰衣的少年抬头望了一眼,一溜烟跑过去:“姐,什么事?”
连英儿将怀里抱着的包袱拿给他:“拿回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回头给我说哪里不合适我再给你改。”
又道:“行了没事了,我这忙着呢,回头再找你。”说着抬手揉了把少年的脑袋,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纪争望了望她的背影,抖开包袱一看,原来是一件新做的衣衫。料子不算好,难得是针脚细密,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心的。
少年眉眼弯了起来,喜滋滋抱着包袱就回了自己屋子。
张阿福回去的时候就见少年穿着一件新衣,正这里扯扯那里摸摸,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连他进来都没注意。
“哟,又是你姐给你做的?”张阿福话里话外都冒着酸气,“嘿,你小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傍上这么个好姐姐。”
张阿福说这酸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纪争头也没抬:“你也说了这是福气了,你以为福气是谁都能有的?”
“嘿,你这小崽子!”
张阿福悻悻。这小子倒是不像刚来时那般,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只会用阴沉沉的眼神看人,看着是比原先讨喜多了,可这一开口就能把人给噎死。
“哎,我说小子,”张阿福歪在床上看着纪争,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你姐这么贤惠,有没有跟你说想找个什么婆家?”
婆家?
纪争斜了张阿福一眼,虽然对方努力想要做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可那一双耳朵都支楞起来了,当他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甭管是什么婆家,总之不会是你。”少年嗤了一声,将新衣服脱下来小心叠好。
张阿福登时如同被针扎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嚷:“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就是问一声,你好端端扯到我头上来做什么!你姐姐找什么婆家关我屁事!”
纪争瞟他一眼,哼声道:“是不关你什么事,你大可不必那么放在心上。”
想打他姐姐的主意?门都没有!
张阿福一时词穷。隔了半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还想着攀什么高枝呢……”
纪争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想打架么?”
张阿福顿时没话说了,讪讪地转过身装作收拾自己的东西。
别看他比少年大了六七岁,可真要打起来还真不是对手。
这小子也不知怎么长的,平时也没见吃什么东西,看着甚至还有点瘦弱,却长出了一身怪力,等闲四五个人都奈何不了他。
而且这小子打起架来特狠,张阿福以前就吃过他的亏,就因为背后说了连英儿一句不是就被少年扑上来一顿狠揍,揍得他差点爬不起来。
张阿福不知道的是,纪争六岁时就练了上古邪功血噬经,虽然自逃出五行门之后就没有了后续的心法口诀,但他体内确确实实是有着血噬经的真气的。
而且不知道什么缘故,纪争在流浪讨饭那段时间就发现自己的力气一直在长,血噬经的真气也在体内流转不休,这是从前在五行门就算整天都灌药汤也不曾出现过的事情。
不过因为没有后续的心法口诀,纪争的真气虽然在缓慢增长,但也就止步于血噬经的第二层了。
以他的那点稀薄得可怜的真气,眼下也就只能是欺负欺负像张阿福辜名这样不曾练过武的寻常人,要是对上会武功的人,稍微会些三脚猫的招式就能把他放倒了,毕竟纪争只是修炼过内力,却从来没有练过任何招式。
不过虽然打不过纪争,张阿福也不怕他。只要不扯到连英儿,其实少年还是很好说话的。
这天一回来,张阿福就看着纪争冷笑,笑得少年都忍不住皱眉:“你脸抽筋了?”
张阿福噎了一下,旋即又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怪道你家姐姐看不上我们这些下人,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啊!”
纪争的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直直盯着张阿福,一字一顿:“我记得跟你说过,你再敢说我姐一句不是,我就活扒了你。”
张阿福叫少年话语里透出来的寒气刺得缩了一下,旋即又挺了挺胸,迎着少年冰冷的视线冷笑不止:“老子只是实话实说!怎么,你姐敢做还不许我说了?”
少年眯了眯眼:“我姐做什么了?”
张阿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做什么了?不就是攀上了裴少爷的高枝了,老子亲眼看见的,真真的!要有半句假话你把我眼珠子抠下来!”
裴辽?
纪争对这位辜家庄的大师兄没什么了解,只是遇见过几次,看着相貌倒是生得不错,可他就是不喜欢,总觉得那人不像好人。
再说裴辽如今都及冠了,连英儿满打满算才只十五,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来染指他姐姐?!
少年浑然没想到自己姐姐不过是个婢女,而裴辽却是辜家庄的大师兄,二者身份差别巨大,在世人看来裴辽便是看上了连英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霍然起身,冷着脸一言不发冲出了屋子。
张阿福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