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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少年身上的小孩极为警醒,听到声音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少年也确实是给揍得狠了,小孩便罢了手,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还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呸了一声,小孩压低声音狠狠道:“有本事就来找爷爷报仇,看爷爷不揍死你个龟孙!”
说着扫了一下周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的,转身就走。
“等等——”
一声轻笑陡然在黑暗中响起来,小孩猛地住了脚,拉开架势警惕地盯着黑暗处。
贺瑜方走出来,上下打量小孩一眼,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嗳,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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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不如叫纪争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昏暗的灯光熠熠生光,好似将天上最亮的星辰都吸了进去。
贺瑜方等了半晌也不见回答,看着小孩脸上还是一脸警惕,心中不知为何微有些失望,正在这时,小孩那清脆的童音响了起来。
“你又是谁?”
“我?”贺瑜方有些讶异,旋即少年便笑了起来,还在变声期的嗓音其实并不是很动听,但和少年脸上的笑容却是奇异的协调。
“我叫贺瑜方,乃是试剑堂弟子,你呢?”
小孩仰脸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叫纪五,是这里扫地的。”
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一个扫地的和一个试剑堂的弟子究竟有着多大的差距。
贺瑜方见了小孩脸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又想笑了,好在及时用一声轻咳掩饰过去了。
“纪五是吧,你知道怎么去听涛苑么?”
原来是迷路了。
纪五郎眨了眨眼:“那是后院了,那里我进不去。”
“这样啊——”贺瑜方难掩失望神色,看来还得另找人问路才行了,不过这里这么荒僻,一时半会怕是难找到人。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中院,到了那里你再找人带你过去。”小孩突然道。
对他好的人,即便只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一面远远称不上熟悉的人,纪五郎也会记得,并且会想办法还回去。
贺瑜方第一次见面就好心给了他伤药,小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份情,也记下了这个有着爽朗笑容的少年。
“诶,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多谢。”贺瑜方脸上登时就露出了笑容。
小孩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干点什么来转移这样的不自在,又因为不知道干什么很快放了下去,一时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用粗暴的态度对他,就连对他好的人也因为不擅长表达经常是凶巴巴的,像贺瑜方这样会正经给他道谢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略有些僵硬的转身,小孩生硬地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练武人眼力远超常人,即便是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贺瑜方还是将小孩的表情以及动作收入眼底。
这叫纪五的小孩还真是有趣得紧。
贺瑜方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意,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两人穿行在幽静的小道上,两旁是茂密的树木,晚上看上去阴森森的,胆小些的人都不敢往这里走。
“嗳,你为什么叫纪五啊,是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五么?”
为打破这沉寂,也有一点儿对小孩的好奇,贺瑜方开口问道。
“嗯。”小孩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其实并没有名字,五郎纯粹是家里人叫的,事实上纪家村里叫纪五郎的小孩有好几个。大人们见到他就说这是某某家的老五,小孩们就按着辈分年纪叫,倒也不虞会出现叫错人这样的情形。
“那算什么名,你爹娘没说要给你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么?”贺瑜方奇道。
小孩没说话,埋头走路,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没有。”
这声音里的郁闷任是谁都能听出来了。贺瑜方转头看了小孩一眼,见他耷拉着脑袋走路,闷声不吭,看上去很是丧气的模样。
贺瑜方忍不住又想笑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小孩小小年纪一股凶狠劲儿掩都掩不住,看到谁都是一副警惕提防的模样,看上去就不大讨喜,可他就是觉得这小孩看上去有趣的很。
或者是因为小孩同他小时候一样打架特别凶猛,让他生出了一丝亲近之感吧。
但是小孩除了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同他相似的地方了。
贺瑜方能看得出来,小孩身上有一股狠劲儿,那种好像为了一个目的就能把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的狠劲,是当年打架也很凶猛的贺瑜方也不曾有过的。
那是真正经历过一些事才能有的。
贺瑜方不由生出些好奇来,这小孩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又经历过什么事,才能养出来这么一股随时随地都能拼命的狠劲儿来。
想到这里,贺瑜方忍不住又觉得这小孩有些可怜了。
他看了看闷着头走路的小孩,有心要逗他开怀,咳了一声,道:“那可不好。”
纪五郎抬头看他一眼。
只听贺瑜方一本正经道:“名字就是人的另一张脸,要行走江湖就必须得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才行,江湖中人踏入江湖必得取一个响亮的名号便是此理。至不济也得取个好名字,这样别人问起时才好说出口。”
他偷眼觑着小孩脸色,见小孩还是不说话,抿着嘴甚至还显得更加丧气了,一时有些讪讪,不觉伸手挠了挠头。
走了几步,他突地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不觉笑了起来,对着小孩半开玩笑道:“要不然我给你取个名字?我看你整天争强斗胜,不如就叫纪争好了。”
纪五郎住了脚,看着他,脸上明显来了兴趣。
贺瑜方说着自己也来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就连眼睛也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武林中有一个地方唤作争鸣楼,取的是‘百家争鸣’之意,要说你叫纪争鸣也挺好,但这就跟人家重名了,说出去叫人家还以为你跟争鸣楼有什么关系呢。再者说古时以单名为贵,单用‘争’字做名也挺好,还有……”
“纪争?”
贺瑜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孩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啊,是啊,纪争,你觉得怎么样?”贺瑜方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兴致勃勃道。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给人取名呢。
小孩认真地问他:“是哪个字?”
“哪个字?”贺瑜方愣了一下,犯难了,小孩就是个扫地的仆役,一看就知道没念过书,这要怎么跟他说?
贺瑜方不觉皱眉,转眼瞧见两旁茂密的树丛,灵机一动,伸手摘下一片犹自青绿的叶片,借着昏暗的灯光用指甲在上面刻了个争字。
正要将那一片树叶递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孩,想了想,他又拿回来,在上边又刻了一个纪字。
“呶,这就是你的名字了。”他把那两个有些歪斜的字指给小孩看,“这是‘纪’,这是‘争’。”
小孩眼中登时迸射出了欣喜的光芒,小心翼翼的将树叶接过来,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还用手拍了拍胸口,像是怕丢了一样。
贺瑜方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
小孩仰脸看着他,小脸上真正露出来一个笑容,露出正在换牙豁了个口的细白牙齿:“我有名字了。”
这话听上去颇有些心酸,特别是和着小孩脸上灿烂的笑容时。
贺瑜方心中一软,声音也不自觉软了几分:“是啊,你有名字了,叫纪争。”
小孩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就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贺瑜方看着小孩走路都带着蹦跳了,显见得心情极好,嘴角不自觉便露出来一丝笑意。
刚刚有了自己名字的纪争心情十分好,把贺瑜方送到中院,目送着贺瑜方在仆役的带领下离开,小孩这才连跑带蹦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张阿福已经回来了,正盘腿坐在床上啃馒头。
他的鞋已经许久没洗过了,脱了之后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醺人欲醉的臭味,纪争还没进屋就叫那一股味道冲了一下,当下扭头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憋住气进了屋。
“这大晚上的你跑去哪了?”张阿福嘴里塞满了,见他进来含糊不清问了一句。
纪争没理他,把怀里的那片树叶拿出来看了又看,连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用手指顺着那些字的笔画画了几遍,而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枕边。
“那是什么?”张阿福见他如此宝贝,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