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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青见纪崇基语及父亲,神色一变,想了一想,道:“你说的倒也对,那我就暂且放过他。不过你也要把他给我看好了,别再想出什么报仇的新把戏!”
阎青拿着枪走了。纪崇基松了口气,将余歌放上马,自己也跨坐上去抱着他。
“太阳……”余歌双眼睁开一线,看着东方的微白,“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纪崇基也看向东边,不知道余歌是何意。
“好险啊……”余歌声音微弱好似呓语,“要是,走得再慢一点儿,或是天亮得早一点,就会变阵,我们就要死在林子里了……”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在林外了,”纪崇基低下头,在余歌耳边轻声道,“多亏了你,我们都出来了。你真是了不得啊,永言。”
余歌阖起双眼,靠在纪崇基胸口睡去。
追赶纪崇基等人的官兵,在绯林入口处,发现了一具山贼的尸体,正是那个以为见了鬼,发狂跑走的人,他误打误撞,就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终于崩溃而死。官兵因此断定官船劫匪是进了绯林逃走了。然而,进入绯林的官兵,却也绕不出来了。林外的将士察觉不妙,派人进去打探,也消失在了林中,遂大为惊惶,全军停滞在原地伐木,足足砍了三天,才找到失踪的队伍;又砍了七天,才找着路,而那时山贼们早不知所踪。官兵无功而返,而这个虽不大,却深藏玄机的绯林,也就这样被破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余歌开始爆发……大概……
今天又抽了,更新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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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投笔 。。。
纪崇基他们很幸运,没走多久,就找到了认识的路。过了恽河之后,阎青仰天大笑:“过了这条河,十个山头里有九个与我爹有交情!我还怕什么?!天皇老子也不怕啦!哈哈哈哈……”
纪崇基对余歌说:“从这里往前,有个镇子,从那里到潞州是最近的,我们就在那里和大伙儿分手,我送你回潞州。”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余歌说。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纪崇基坚持,“还是我送你吧。”
说完把王雄张喜叫过:“我离开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求别的,务必安全回到鸦山才好。”
王雄和张喜都答“明白。”
纪崇基和余歌果然在小镇与大家分别,向着潞州行来。
一路上无话,纪崇基纵然想要说些什么,看余歌这一副情绪低沉样子,也不敢说了。果然几天就到了潞州,纪崇基陪着余歌到了医馆,开锁推门,空无一人。
“那小打杂呢?”纪崇基问。
“早就走了,”余歌道,“你看我这儿,什么都没有,房子倒是空得很,你住下来,歇两天,还是可以的。”
“哦,不,我得立刻赶回鸦山去,能走快点和他们汇合就更好了,”纪崇基道,“我答应了大哥亲自盯着,现在半途脱逃了,不早点回去,不好交代。”
“哦……”余歌脸上失落神色闪现一瞬,“那倒是我连累了你,那就不留了,你走吧。”
说着便要转身。
“哎!”纪崇基忙得按住余歌肩膀,“我回鸦山交了差,就下山来陪你,好不好?”
余歌顿了一下,很快答道:“不用了!”
“为什么?!”
“鸦山是你的家,这里是我的家,离开自己家到别人家去,自己和别人都不好过,”余歌道,“你何必勉强呢。”
“我放心不下你啊!”纪崇基死活拉着余歌。
“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安心在潞州行医,还用得着你一个山贼来担心我?”余歌挣脱开纪崇基,想狠心转身,又觉得不舍,遂放软了语气,道,“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在江湖上,得处处小心才是,又不是什么仔细的人……”
纪崇基起初看他挣扎,又将自己的话顶回去,顿时一片热心被泼了冷水,后来又看他说出体贴话语,且面颊带羞,眼神不定,好一副怯怯的动情模样,不禁便看怔了。
“你救我两次,”余歌继续说道,“我本该报答你……可是,我现在有的,就是这么一所空院子,几柜破草药……你想必不要,不如你进来看看,有什么看中的东西,我一定不敢二话,送给你当谢礼!”
余歌说着,脸也红了,眼也不敢看纪崇基,倒是比他们初遇和再遇的两次偷情,都要显得羞赧。纪崇基也憋红了脸,极力控制着,才不让自己说出“我要你!”三个字,最后吞吞吐吐,抓破了手心,才说:“我要……你……笑给我看!”
余歌有些讶异地抬头,似是没料到这个回答,看纪崇基那认真的神情,余歌也定了定神,似在回忆该怎么笑,然后慢慢地,做出了表情。
可惜,笑得好生勉强,比那哭还要难看。
纪崇基又一阵辛酸泛起,抬臂一把将余歌箍进怀里,重重地喘气,道:“跟我走吧,跟我回鸦山!”
余歌也抬手抱了他,苦笑似哭:“我从小安逸平淡,看不得打打杀杀,我只能留在这里。”
纪崇基心里懂得余歌的选择,便不再劝,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还是余歌推开他道:“马上太阳就下山了,那时候你还怎么赶路?要真想走,现在就走吧!”
纪崇基也知道时候不早,倒退着走了几步。余歌看着他向他点了点头,开始关门。纪崇基转过身越行越远,余歌眼看着门扉一点点将视野掩盖,最终不留一点缝隙。
余歌在木门上靠了片刻,深深地吸气,然后走进院落中。
院子里摆着三张桌子,拼成一条长桌,上面铺着纸,被镇纸和砚台压着,在风中已经被吹出了裂痕——大概是余歌临走前,还想着要写字或作画。
余歌没有管那些桌子,从后院走到柜上来。临街的大门还没有开,此时虽然已是傍晚,开了门也无用,余歌还是从里打开门闩,拉开大门。
外界的光透过门缝射进来,随着两扇门的逐渐张开,太阳的余晖在余歌的面前扩大,最终充满整个房间。
这一片若明若暗的光芒中,突然出现两个身影,余歌吓得向后一跳:“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没有多言,直接挥拳。余歌一边逃,一边也已认出了他们:他们是阎青的手下!
“少当家说,你是个祸患,怎么也不能留!不在纪老六面前杀你,算是给鸦山面子,现在我们来解决了你!”
余歌无处可逃,刚将身掩在百子柜后,这药柜便被其中一人一脚踹倒,险些砸到了余歌,药品散了一地。
余歌还想要求生,很快另一只百子柜也被踢坏,草药从余歌头上落下来,高柜黑压压地压向余歌。
余歌闪身躲过药柜,腿上猛挨一踢,痛得他跌倒,很快第二脚踩上来,那二人把他踩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余歌难以呼吸,文弱的身体不足以反抗,只能清清楚楚等着耳后的嘲笑:“你还想躲?你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我们的掌心去!少当家说,我们可以先玩玩你,再让你死……”
身后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笑:“可惜,我们对男人没兴趣!屁股再嫩也不行!”
他们大笑着:“就给你个痛快吧!”
余歌眼中含泪,不知是悲的,是恨的,还是痛的,他显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生命中的最终场景——倾倒的百子柜,和满地混杂的药品——可是这一刻他能干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
余歌伸出手,奋力地去够眼前看到的一片草药,然后,攥在手里。看到不远处又有另一味药,他使尽了全身之力向前爬,竟然可以移动分毫。
“你手里握的什么?”余歌最后的挣扎不可能没引起阎青两个手下的注意,他们踩上余歌紧握的拳头,“给我松开!”
余歌坚持着就是不松手,任那两人在他手上踩出了血迹,也还在想着向前爬,去抓那一味药材。
“我就不信这个邪!”又一只脚落了下来,在余歌的拳上踩踏、碾转,余歌终于再也攥不成拳,撒手,草药滚了出来。
“去!我还以为抓着个什么,这么宝贝,原来是个烂药草!”身后的两人骂道,“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现在就给他一刀子!”
余歌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他紧咬着牙,睁着两眼,不甘地看着地面。
他好不甘啊!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师父的仇报了!早知如此,不管怎样,也要将那一刀扎下去!早知如此……那个时候,就该跟他走!
他好不甘啊!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有那么多的恨!
竟然就要这样结束了?
“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