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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纪大夫,给我吃你的药,让我怀上!我一定好好谢你!”
纪云给她唬住了,一时没敢答言。她看着纪云,突然变了容色,道:“你见过王爷了?”
纪云点点头。
她伸出染了蔻丹的指甲,想碰纪云的脸,又没碰上。“你长得……还真是美貌……”她说,“不输给那个,一天到晚玩香的小子……”
“香?”纪云听到这个字,忽而回了神,“你说的是谁?我在这里闻到的香味,是他的?”
“你闻到香了?”洪氏柳眉一横,“他来找过你了?他在我之前,也来找你了?”
洪氏站在屋子中央,眼珠转了转,忽然大笑,笑得步摇和耳坠乱跌,笑得纪云大气也不敢出。
“哈哈哈哈……那个贱人,他也来找你?”洪氏咬着牙道,“我就算怀不上,也永远轮不到他!永远轮不到他!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声嘶力竭,纪云反吓得动也不敢动,直到濮伯故意在屋外弄出动静,高声唤纪云,才让洪氏收敛了神态,假若没事一般地走出去。
纪云以为老濮多少会做些解释,谁料老濮什么也没说,只是催促纪云收拾了行装,跟他到新的落脚地方。
纪云也客气了几句:“我也住不长,不用麻烦了,这儿就够好了。”
老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王爷交代的,将您挪到里头,凡事也方便。”
纪云新的住处是王府的后罩房,老濮还特地拨了一个使女来给纪云使唤,纪云千般推辞,实在推不掉了,只好说:“要不,您老就把那个张来拨给我吧,咱们俩挺投缘的,也省得再麻烦别人了。”
老濮没有与纪云争执,纪云说了,他就点头答是,安顿好了纪云,便自行去办事。纪云在房中转了一圈,见没有人管自己,就溜达了出去。
这府里的人比纪云想象中少,虽有几个路过的使女和小厮,也都是看了纪云一眼就不理论了,纪云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信步,也不知自己是走到哪了,也不知那些房子都是做什么用的,住着谁,本想走走就回后罩房去,可是倏尔无意间,又闻到了令他魂迷一夜的香气。
意识还没有反应,脚步已经不觉逐着香气走过了几步。稍稍驻足,纪云再拔脚,循香味而去,绕过两间矮屋,穿过一个洞门,抬眼看到一只匾额,上书“衔月”,纪云认得,正是自己刚刚才来过的谧南王书房。
纪云不敢再往前走了。但是香味确确实实的,是从里面飘出。
纪云记得,自己走时还看到门外站的使女和小厮,随时备着王爷召唤,可现在的门外,却是空空如也。可这已经不令纪云好奇了,他才来此不到一天,就经过了异香和洪氏两件怪事,而且这里的每个人说话时,眼睛里都含着更深一层的意义,却无法解读。
这间王府到底还有多少怪事,纪云还没经历,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纪子芩!”
纪云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看向书房里面。是陆眩诮兴驮浦坏糜Υ鹨簧骸靶∪嗽凇!�
“进来。”
纪云只得进去。
甫一进入书房,鼻尖的刺激倏地升到最高,纪云捉着袖子悄悄掩住鼻口,又忘记了行礼这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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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走走,不小心撞来的。”纪云道。
“正好,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明。”
“王爷请讲。”
“我和你说过,我要‘一举得男’。”
“小人记得。”
“这‘一举’的意思,就是,我要一次成功!同房一次,就能让女人怀孕,而且一定要是男胎,你明白吗?”
“为什么?”纪云不解,“受孕之事,不是人力能全盘控制的,至少要天时……”
“你刚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我打交道!”陆眩莺莸卮蚨狭思驮频幕埃拔宜盗耍乙裁矗阒挥芯∪θプ龅姆荩挥刑旨刍辜鄣娜ɡ懒耍俊�
纪云一半话被吞进喉咙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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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看着那穿着黛色衣裳,肤白明艳恍似月色的娇美少年,正是昨夜见过的人,那股香味果然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的。
纪云的目光追随着少年,少年却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陆眩纳肀撸缓笄岬孟裼鹈谎搅寺窖|的腿上。
4
4、第四章 檀郎 。。。
纪云不知道该不该非礼勿视,好不容易移开目光,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投回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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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纪云: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纪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道:“小人明白了。”
“只要你把我说的都做到,”陆眩溃澳憔筒皇鞘裁础∪恕耍憔褪俏亿啄贤醯拇蠊Τ迹蠖魅耍∧慵亲≌庖坏恪!�
什么大功臣,大恩人?连女人都不想碰的人,却还想要儿子?事情办得成便罢了,若是办不成,他王爷一怒之下,取纪云这一条小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纪云终于离开书房,一路脚步纷乱,缘于心内的恐慌。
“纪大夫。”身后有人叫他。
纪云停下,转身一看,竟是那个黛色衣裳的少年,追了上来。
少年近前一施礼:“纪大夫好,我姓崔,王爷喜欢叫我的小名檀郎,府里也就叫开了……我昨天和今天都去找过您,只是不巧,都没说上话,现在可算是能和纪大夫说上一句了,多不容易啊。”
纪云忙还礼:“公子请说。”
那崔檀郎稍作踟蹰,阳光照出黛色衣料里的暗纹,像有小蛇在上面游动。崔檀郎伸出手,一把抓住纪云的衣袖,将他拉到稍偏僻地方,那副精致的面容,配上欲说还羞的情态,让纪云都不由得心生缱绻。
“就是……请问纪大夫,有没有……能让男人生子的方子?”
纪云在惊讶间,他马上又说:“以前来了个李大夫,他说过,书上记过男人怀孕、生子的故事,但他却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我听说纪大夫是专研种子方的,所以……”
“这不可能啊!”纪云觉得这是他听过最荒唐的问话,“书上记载的男子孕产,是千年也出不了一个的异象,有的生下来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块死肉……纪云其实对医理不精,但也知道,须要阴阳两精相搏才能成胎。男子受孕的方子,纪云没有,估摸这天下,也不可能有人会有。”
“哦,”崔檀郎的神色变得落寞了,“我也知此事荒唐,只不过是问问……”
纪云见他这样,只得安慰两句道:“男子不能成孕,这正是我们男人的福气,你不见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真是到鬼门关上滚了一回,很是受罪呢!”
“纪大夫,你也看到了,”崔檀郎微微笑道,“在这府里,我算个受宠的,可是,和女人不同,我不能产子以傍身,实在是……没有依靠。”
纪云看着这未弱冠的少年竟有这样的担忧,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一句,竟看着地一言不发,两人之间瞬时安静。
崔檀郎又自顾自笑了两声,道:“纪大夫天生媚态,我看王爷,喜欢得很呢。”
“这,这是什么话!”纪云又惊又怒,不禁转身就要走。袖角被从崔檀郎的手中抽出,带起一片红云,匆匆地去了。
纪云一路飞奔回后罩房,进门便扑倒在铺着簟席的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怎么样都是一些来来去去的人影,黑夜中的金色香炉,崔檀郎捧起香炉对着他笑;洪氏的步摇花枝乱颤地晃,她声嘶力竭地笑;老濮满生皱纹的脸;张来诡异的笑……还有被光团簇拥着的,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谧南王。
纪云面上发烫,抬手用袖子盖住脸,让布料的触感在面庞上滑动,同时想挡住眼前胡思乱想的假象。
可是,他的容颜,就如同谧南的阳光,偏偏能透过布层,透过眼皮,透过一切的遮挡,映在他的眼眶里;翻来覆去,反侧辗转,也挥散不开。
张来是和午饭一起来的,见纪云躺在床上,以为他还没睡好,便笑着喊道:“纪大夫,再困也该起来了,我给您把饭领来了。”
纪云懒恹恹地起床,也不要张来服侍,自己盛饭吃。张来忽然后退几步,然后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纪云傻眼了。
“小的要谢谢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