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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重新收拾帐篷,只是草草的将那些飘到河里的帐篷捡回,胡乱的扔到背风的山脚,随后便手忙脚乱的前往各部集合地点集合。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一大群手挥马刀的骑兵从步兵身后掠过,迎着侧风,飞一般的奔向北边。
“哗啦”“哗啦”的淌水声传了过来,骑兵们已经下到了河里,那河水虽然不算太深,不过也已经漫到了马肚附近。
马蹄声又响了起来,并被由山岔北边过来的风带到了河这边,但很快,这种纷乱的马蹄声便又渐渐的小了,因为骑兵已经远去。
虽然风声很大,但是北方的枪声仍然隐隐传来,而此时,步兵已经集合完毕,炮兵也沿着河岸后方数十丈的地方,布置好了炮兵阵地。
张狗蛋向几名军官下达了命令,随后整个部队各自行动,大部分人进入了宿营时沿着河岸挖掘的简单战壕和散兵坑,枪口向着河对岸,少数人则等候在大营的另一侧,监视着南边的动静。
幸运的是,北边也是草原,那里也几乎没有什么沙尘,因此,从山岔口通过的狂风并没有带来多少沙尘,士兵们还是能够看清楚河对岸的动静的。
张狗蛋抬头向西北方望去,看了看那座紧挨着河的山,还有那山顶上的一个巨大的碉堡。
他想了想,随即命令一名副官带上五门迫击炮,领着一个连登上山顶碉堡,协助那里的兵站部队守卫,并用千里镜仔细的观察北方。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士兵们的心中已经有些焦急了,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枪声却忽然稀疏下来。
枪声停息已经有些时候了,正当众人迷茫之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岔口的西北边传了过来,引得守卫在河边的士兵们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枪。
一匹战马驮着骑士飞快的冲进山岔口,出现在了河对岸,从那骑士身上穿着的军装来看,正是镇虏军骑兵。
来人拨转马头,淌回到河岸这边,径直来到张狗蛋的中军大帐附近。
这是一名骑兵团中的汉人副官,也是巴特尔的助手和汉语老师,他翻身下马,跑到张狗蛋面前,敬礼道:“报告!我营在西北约十五里处遭遇敌人,仓促应战,经过一番激战,敌人一部就歼,一部落荒而逃。”
张狗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问道:“是什么人?有多少?武器好不好?”
那副官答道:“报告!是蒙古人,据巴特尔团长询问俘虏,确认他们是准噶尔部中的反僧格部落,其中还夹杂了少量的异族人。具体数量不详,但比我们营多得多,据我估计,应该不少于两千人,其手中武器多为弯刀、弓箭,少量火器,本来我营已陷入重围,但正当我营与其苦战之时,忽然起了大风,而且不久之后三营来援,因此敌人慌忙败退,我军杀伤敌五百余人,俘虏三百,现正在打扫战场,俘虏也由团长亲自押送回来。”
“异族人?”张狗蛋有些惊诧。
张狗蛋的疑问暂时还无法得到答案,因为副官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具体的事情也只有等那些俘虏押回来才能知道。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巴特尔率领着部队由北边返回,并带回了大约三百名俘虏,同时还有两百多匹战马,但让张狗蛋感到惊讶的是,在部队的后边,居然还跟着一长串马车,从那马车的式样来看,居然全部是中原式样的两轮和四轮马车,而那些四轮马车的样子与张狗蛋军中马车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待将俘虏关进兵站一间空的仓库,张狗蛋立刻将巴特尔召来,向他询问战况。
巴特尔的回答与副官几乎一样,只不过,巴特尔更加强调了蒙古骑兵骑术的精湛,而很少提到手中枪械的猛烈火力。
外面的风依然很大,所以,兵站的站长室就成为了张狗蛋的临时中军,而且士兵们也重新在更加背风的地方扎了营,部队中又恢复了平静,整个军营中只能听到士兵们挖掘战壕的声音,和那渐渐减弱的风声。
张狗蛋将巴特尔召进站长室,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些马车是怎么回事儿?是俘虏们的辎重吗?”
巴特尔摇摇头,说道:“我问了俘虏,那些马车不是他们的辎重,而是他们的猎物,但是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我的副官正在抓紧讯问。”
“猎物?”张狗蛋脑子中回荡着这个词语,待吩咐巴特尔同去审讯俘虏后,他才走到站长室的门口,命令一名卫兵将那些赶马车的车夫叫过来。
当那些面显惊慌之色的马车夫们来到了站长室外,张狗蛋马上从他们的衣着和打扮上看出了他们的汉人身份,而且他还非常意外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张狗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站在那几十个马车夫中间的那个胡子已经有些花白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那年林清华与刘泽清交战之前,自己在扬州城北紧挨运河的官道上碰见的那柳儿的父亲。
当时他还是排长,正是由于自己的出手相救,才使得柳儿免遭兵痞侮辱,并救下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张狗蛋当时并没有问他们的姓名,因此,当他走到那柳儿爹跟前的时候,口中只好说道:“这位大叔,你还认得我么?”
那人显然并未一眼就认出来,只是低着头,小声说道:“小人……我……我不认得军爷。”
张狗蛋笑笑,说道:“抬起头来仔细看看,你应该认得我的,除非我认错人了。”
那人犹豫着抬起头,略微在张狗蛋脸上看了几眼,随后喃喃道:“好象有些面熟,莫非军爷也是苏北一带人氏?”
张狗蛋提醒道:“那年刘泽清攻打扬州,你们一家三口驾着马车由北边南下,快到扬州城外的时候……”
“啊————是救命恩人啊!”柳儿爹终于想起了眼前的这名三十岁左右的军官是谁,他“扑通”一声跪下,又是磕头,又是号哭,口中则道:“恩人连救小人两次,小人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大恩!”随后,他拉着身边那名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说道:“清子,快跪下,拜谢恩人,要是没有恩人搭救,你媳妇早就不在世上了!”
张狗蛋笑着将柳儿爹从地上扶起来,并将那名正欲跪下的年轻人拉住,说道:“大叔不必如此,如今朝廷已有成法,禁止下跪,禁止自称‘小人’、‘草民’,你要是再这么给我下跪的话,恐怕我的上司可要跟我过不去了!”
柳儿爹尴尬的从地上站起,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嘴角翕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狗蛋知道自己有必要跟他详细的谈谈,以便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于是便吩咐部下将众人带下去休息,而只将张站长、柳儿爹和他的女婿清子留在了站长室内。
待张站长为柳儿爹和清子斟满茶,并催促他们喝了半杯,张狗蛋才问道:“大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些与你一同赶车的也是汉人,莫非你们是一起的?”
柳儿爹叹道:“恩人猜得不错,我们都是一起来这里经商的汉人。”
张站长为柳儿爹又斟满了茶,并坐到他的身边,赞许的说道:“如今朝廷鼓励民间经商,你们居然跑这么远,果然有些厉害,颇有当年张骞通西域的豪情。”
柳儿爹苦笑道:“再厉害也没有蒙古兵的大刀厉害!唉……”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伤心事,遂老泪纵横,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狗蛋知道柳儿爹暂时是不能说清楚什么了,于是将希望寄托在那清子身上,他见那清子仍然站着,便挥手示意他坐下。
张狗蛋问清子道:“你岳父大人说不清楚,你就说说吧,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子在岳父身边坐下,安慰了一下老泪纵横的老泰山,随后对张狗蛋说道:“军爷是知道的,朝廷鼓励民间经商,岳父一家便利用以前的手艺在扬州城内开了个茶庄,专门炒制、贩卖茶叶。小人……我原是他们家雇佣的伙计,后来岳父见我勤快,又没有什么亲人,遂招我入赘。
大元帅收服蒙古草原后,岳父听说若将茶叶亲自贩运到草原上贩卖,则获利远高于中原,于是便开始打算把买卖做到草原上去,但无奈家中资财太少,因而一直未能如愿。直到前年年中,才找到了门路,原来,与我岳父这样想法的小商人不只一家,只是也苦于本太小,因此才未能成行,岳父知道了这事,便将他们召集起来,大伙商议着合伙做这种买卖,每家各出一份本钱,赚得的钱按各家所出本钱分配,这样一来,贩运茶叶到草原来就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