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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大摇了摇头,说道:“没影儿了!他们都被赶到川西、川中一带去了,如今重庆也被官军打下来了,张献忠也就只剩下一个成都了。”
“怎么打下来的?”那人显然对此很感兴趣,“我只是听说官军前些日子打了几个胜仗,但却不知道详细经过,你是常在这川江之上跑来跑去的人,应该知道的多些,你就给我讲讲。”
船老大对于这些话很是受益,他得意的笑笑,说道:“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也不能保证都是对的,您就当个故事听听吧。”他伸出右手,在脑袋上抓了抓,随即又想了想,便说道:“这事情讲起来就长了,这还要从去年冬天说起。
去年刚入冬的时候,当时小人正在峡江东边,听从上游逃出来的船家说,那张献忠因为川中缺粮,便谋划着到别处去打粮,他领着大军向北走,想从汉中出去,但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支官军给堵住了,两军大战数百回合,直杀的血流成河,听说那山道都被尸体给堵上了。后来张献忠见官军势大难制,正欲亲自率军攻击,却不料,他手下的一名大将刘进忠阵前倒戈一击,领着自己的部队向南撤退。
那刘进忠本来是这川东的大土匪,他被张献忠收编以后,就成为八大王张献忠的心腹,但他毕竟不是好相与之辈,他见张献忠兵败之势渐显,便开始另做打算。他领着所部一直向南走,最后终于到了这重庆附近。此时重庆还在那张献忠手中,而大明总兵官曾英曾大人正率军围攻重庆。
那刘进忠先在城北停了两三天,后来就降了曾英曾大人,他领军与官军一同攻城,终于将重庆拿下。曾英大人高兴之余,还派人去向朝廷报功,不过听说朝廷正在打仗,所以也就没有了回音。
那张献忠得知重庆丢失,又惊又气,当即领军南走,并派人从成都调来援军,扬言一举攻破重庆,屠尽城中士民。
曾英大人领军守城不出,只是用军中红衣大炮猛轰张献忠军,两军相持数日,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那张献忠军多势大,连日猛攻下,重庆眼见岌岌可危,就在这时,一支官军忽然从峡江冲过来,从张献忠背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大西军惊慌失措下,全军崩溃。曾英大人见状,也领军杀出城去,与那从峡江而来的官军一同追击张献忠,这一追就追到了成都附近,将张献忠南下与东进之路堵死,张献忠的大西军既缺粮,又士气低落,眼见着要完了!”
那三人听完船老大的叙述,神色均是有些古怪,那年纪稍大者又追问道:“怎么?张献忠的大西军不是很厉害吗?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船老大说道:“小人听说那张献忠最精锐的是他从陕西、河南、湖广带出来的十万人马,而剩下的那十几万人都是入川以后收编的各地土匪、山寇,他们杀杀百姓尚可,但一旦与官军交战,必不是对手,所以张献忠每次与官军交战之时,均是命精锐为前锋,全力攻击。不过,张献忠在川中两年多,只知打粮,却完全不知与民休息,因而各地粮荒甚重,不仅民间乏粮,而且张献忠军中也没有多少粮食,常言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军中粮草之重要,那大西军既然没有粮草,这军心自然动摇,再加上官军攻势甚猛,大西军溃散已不希奇。”说到这里,船老大忽然又想起一事,他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听说那从峡江而来的是威毅侯的镇虏军,他们可厉害着呢!那鞑子的好几个王爷都叫他们给打死了,这张献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那三人相视一笑,脸上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船老大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道:“莫非三位不相信小人的话?虽然小人当时正在在汉水上行船,可是小人回来后听别的船家说起过此事,他们说那镇虏军不仅给足船钱,而且从不擅取民财,实在是百年不遇的仁义之师!”
那读书人笑道:“我相信你的话,刚才我等是在笑那张献忠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船老大也陪着笑,说道:“那是,张献忠不过就是流寇,官军一到,立马完蛋!”他停下说话,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掀开篷子边的帘子,向外看了看,随即转回头,说道:“几位,这雨看起来今晚是停不了了,只有等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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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开出一成都,
万户千门入画图。
草树云山如锦绣,
秦川得及此间无。
这首李白所写的《上皇西巡南京歌》用了了数语写出了成都的繁华与秀丽,将唐朝时的成都景象描绘的真实而亲切。
成都,古称“锦官城”,又因盛产芙蓉而被称为“蓉城”。其位于岷江以东,是整个四川的政治与经济中心,历史悠久,经济发达,自从秦代李冰父子在岷江上游修建起著名的都江堰,将那桀骜不驯的岷江制服以后,成都平原也就成为了富庶的天府福地,使得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或者是四川的割据势力无不重视这里,将都江堰之南的成都逐渐建设为重要的军事与政治据点,以便确保其对整个四川的统治地位。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四川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四川的地位格外的引人注目。西汉末年割据四川的公孙述,三国时代的刘备,西晋末年李雄的成汉政权,东晋末年的军阀焦纵,五代时先后割据四川的前蜀王建和后蜀孟知祥,元朝末年的明玉珍,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将四川作为他们理想的割据之地,虽然他们最后全都无一例外的被来自中原地区的王朝所消灭,但这并不能否认他们作为一支有影响的地方性武装力量存在的价值,在这些割据势力中,割据时间最短的不过八年时间,而最长的也不过短短的四十多年,在与中原王朝的对峙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那莽莽的群山,与那险峻的三峡。
在运输手段落后的古代,要想从中原地区征服四川,就必须面临一个非常急迫而现实的问题——粮食。根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军事原则,要想征服四川,如果不能就地筹粮的话,那么就必须先将粮食运进四川,但当那浩浩荡荡的运粮大军面对着眼前那险峻的高山峡谷的时候,他们心中的震惊与无奈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到。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古以来,割据四川的军阀无不将“北据汉中,东守江陵”作为自己防守四川的唯一秘诀,一旦汉中丢失,则四川无法再守,同样,一旦江陵失守,则敌军可顺长江而上,直捣四川门户夔门,并沿江西进,攻取成都的屏障重庆,重庆既失,则整个四川大势去矣!
也正是这个原因,三国时诸葛亮就在给刘备的隆中对中明确的指出了这一点,对于整个蜀汉政权而言,唯有北取汉中,东占荆州,才能确保蜀汉腹地四川的安全,但关羽大意失荆州,失得蜀汉东面门户敞开,战略优势就此失去,使得本来就没有多少优势可言的蜀汉政权更加风雨飘摇,在苦苦支撑了四十多年后,终于亡于钟会、邓艾之手。
虽然历史的悲剧时刻提醒着那些盘踞四川的军阀,但他们或迫于形势,或苟且偷安,不思进取,因而不仅没能凭借天府之国的实力统一全国,反而最终被新的中原王朝所统一,不过,也许正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后治”的谶语的缘故,四川往往是最后并入中原王朝的内陆地区。
每到一个王朝快要终结的时候,四川往往会成为多事之地,并最终与渐渐失去活力的王朝相脱离,成为一个相对隔绝的割据之地,直到新的王朝建立,它才会重新并入王朝的统治链条之中,开始它的新一轮循环。
明朝末年,中原大乱,各地起义风起云涌,再加上边疆地区的纷乱战事,使得朝廷无暇顾及四川,而且还不得不将四川的军队调出川去,或者与各地起义军相斗,或者北上勤王,以抵御北虏的侵袭,这样一来,就使得四川渐渐成为一个军事真空地带,它就象是一个巨大的海绵,凭借着丰饶的物产,将各处的军事势力纷纷吸引过去。不仅各地的军阀争相入川,而且一向善于流窜的张献忠也顺势数次入川,并最终盘踞四川。
虽然张献忠很想在四川站稳脚跟,并凭借四川争夺天下,但是,由于他习惯了流窜,而完全忽略了建设,因而在他入川的两年时间里,不仅没能建立起一套有效的行政机构,而且还因为各地的反抗不得不疲于奔命,整个四川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