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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官领命而去,船上很快热闹起来,但片刻之后就又安静下来。
“轰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林清华首次感受到了骑兵集团冲锋时的震慑力,和这些训练有素的大队骑兵比起来,自己收服的那些响马不过是乌合之众。现在虽是在船上,骑兵冲不到船上来,但林清华还是看出了众人内心的恐惧,有的人不仅脸色发白,甚至拿刀的手都开始发抖了,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世玉也自言自语道:“我的天,这要是冲过来还不把人踏成肉饼?”
林清华为了给众人打气,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咱们是来招安的,不是来打仗的,再说了,咱们是在船上,他骑兵再厉害,也不能冲到船上来,就算是昏头昏脑的冲过来,也只有喂王八的份儿。大家都放松点儿,不要把刀举那么高嘛,哎,那个大胖子,说你哪,你那把鬼头刀举那么高干嘛?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对啦,把刀抗肩膀上,这才潇洒嘛!”众人听他说得幽默,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几个性子开朗的已然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队便奔到岸边,人数大约有五千,大部拿大刀,少部拿长矛。一停下,拿长矛的兵便跳下马来,很快就列成了阵形,正面正对着林清华的船队,而那拿大刀的骑兵仍旧骑在马上,用警惕的双眼搜索着四周。
待未发现危险后,几个骑兵向着队后奔去,于是很快就有三名旗手撑着三面大旗从队伍后面奔到队前,一面旗上写着个“闯”字,一面旗上写着个“顺”字,另外一面上则写着个“白”字,不过那“白”字明显比另两个字小了一圈。紧跟在旗手后面的是几个看起来像是军官模样的人,对着林清华的船队指指点点。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顺军中跑出一人,来到江边扯着嗓子喊道:“哎,船上的人听着!速速登岸投降,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啦!”
林清华也向着岸上大声喊道:“在下林清华,奉大明皇帝旨意,前来与闯王议和,希望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共抗鞑子!”
来人听清林清华的话后,便又飞快的奔回队中复命去了。
等了一袋烟的工夫,那人去而复返,喊道:“我们将军说了,你们必须在此下船,然后由我们的人押你们去西安,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一到,我们就发动攻击!”说完向身后一指,只见三门大炮被推了上来。
看到这副架势,林清华只好下令弃船登岸。
等众人登上江岸,顺军长矛手就将众人围了起来,一名小军官命令众人放下武器。林清华示意众人照做,于是大刀、三节棍、斧头、匕首、狼牙棒很快便在江边堆成了一堆。
过了一会儿,这支骑兵部队的将领一声令下,长矛手们便押着林清华他们,跟在马队后面,向着北方缓缓而行。
行了半日,天色快黑时,林清华他们便进入了一个小城,进城门时林清华抬头向城门上望去,隐约看见两个斑驳的大字——郢中。入城之后,林清华他们就被安置在一个大院中,院中有几间大瓦房,还有一个空荡荡的牲口棚,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地主的家,只不过主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几间干净宽敞的大屋,似乎正向人们讲诉着屋主曾经的殷实生活。
众人进院没多就,几个顺军士兵抬着几个大木桶走了进来。他们将木桶放下,揭开盖儿,一股热气冒了出来,其中一人喊道:“喝粥了,喝粥了。这儿可没什么山珍海味,你们就将就点儿吧。”说完把别在后腰上的两个木勺抽了出来,放进桶里后又指着林清华道:“喂,你,穿官服的那个,我们将军要见你,快点喝两口粥就跟我走吧。”
林清华拿过洪熙官递过来的木勺,挖了一勺热起腾腾的白粥,凑到嘴边吹了吹,但太烫了,根本无法入口,那顺军士兵讥道:“你们这些官儿平时娇生惯养,连粥都不会喝,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林清华听得心烦,索性将木勺向桶里一丢,说道:“不喝了,这就带我去见你们将军吧。”
林清华跟着士兵一路小跑,来到了县衙,那将军正是住在县衙之中。
双方一见面,不等林清华开口,那将军支开左右,抢先说道:“你叫林清华?可是在北京时住在制将军府上那个林清华?”
林清华吃了一惊,细看此人,却没有一点儿印象,正寻思该怎样回答时,那人似乎也看出了林清华的心思,说道:“我以前是制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跟着制将军打进北京后一直在城外驻扎,你没有见过我,但闯王登基时我也参加了,当时我曾远远的看过你几眼,你就站在制将军的身后不远处,但你没向我这边望,所以你不认得我。”
林清华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后来你也是与制将军一起从东门突围的了?”
那人道:“正是!我们突围出来后,便向南走了一天,后来又折向西边,希望能早点儿追上闯王。一路上追兵不断,鞑子的骑兵很厉害,射箭射得很准,眼看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少,后来制将军指挥我们在一个山谷埋伏下来,打了鞑子一个伏击,杀了三百多鞑子,这才把他们吓退,但我们也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后来我们终于到了山西太原,在那儿和闯王会合。闯王的心情很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待部下很和气,现在动不动就打人,他的亲兵几乎人人挨过打,这样一来大伙儿的心就更乱了,经常有人夜里逃跑。闯王的疑心也越来越重了,经常怀疑这个要杀他,那个要出卖他,制将军劝他到河南去,他却疑心制将军要在河南害他,牛丞相也落井下石,说制将军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闯王更生气了,他把制将军的亲兵遣散,还把制将军的心腹都派到别处去,我也是在那时被派到这里的,因为我很会带兵,所以白将军让我带领一支骑兵驻守郢中。今天我看见报警的狼烟,以为明军来攻,所以点尽精锐去迎战,不想却碰见了熟人。”
林清华见他这么罗嗦,本来有些不耐烦的,但听到了李岩的消息,便耐住性子听他说下去,谁知他说到这儿就不说了,于是林清华问道:“那后来制将军怎么样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上个月传来消息,说制将军因为谋反,已经被诛杀,一起被杀的还有红娘子,我听到消息后,偷偷的哭了一场,我不相信制将军会谋反,底下好多弟兄也不相信,但他们都不敢说出来。不过,后来我又听到消息,说制将军和红娘子没死,他们现在正在河南召集天下英雄,准备与鞑子大战一场,我倒希望这是真的。”
林清华虽然早已从史书中知道了李岩的结局,但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很难过,毕竟两人有过一段友谊,不过听了后面的消息,他又有些期待,也许李岩听了自己的劝告留了后路也说不定呢。
林清华定了定神,说道:“你跟我并不熟悉,怎么说了这么多话?你就不怕这话传到闯王耳朵里?不怕闯王杀你?”
那人淡淡的说道:“这些话我憋了好久,说出来我就好受多了,况且制将军引为知己的朋友决不会是小人,他在太原时常对我们说起你,说你值得信赖,而且很担心你的安危,所有突围的人中只有权将军那一路没到,连一个兵也没到,对了,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你们那一路遇上了什么情况?你现在还活着,那么权将军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林清华寻思:这可不好回答。于是说道:“一言难尽哪,这事我慢慢再跟你说。我现在想问问你,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那人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鞑子来了杀鞑子,明军来了打明军,战死沙场而已。如今鞑子势大,兵势很盛,好多原来投降闯王的明军将领又投降了鞑子,与鞑子一起来打我们,而我大顺军军心涣散,斗志不强,已打了好几场败仗了。”
林清华道:“将军不要这么悲观,只要明军与顺军联手,相信能够击败鞑子的,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不过闯王现在谁的意见都听不进去,连高夫人都劝不住,你此去恐怕会空手而归呀。”
林清华道:“只有尽力而为,否则的话中原危矣!”
两人又聊了会儿,林清华得知此人名叫马满原,祖上三代都是给马看病的兽医,早年曾读过三年私塾,后来不堪“三饷”加派,家道中落,便替人赶马为生,李自成还是高迎祥手下的闯将时,来到他们村,他便和村中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投了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