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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上,打这狗ri的,让他说公子坏话,”那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就号召大家群起而攻之。这句话一出口不要紧,旁边的几个亲兵,也围过去打。那个年轻士兵竟然是个高手,动作快的不得了,这么多人竟然进不了他的身,旁边有几个士兵围过来,一看那个年轻士兵被围攻,立即火了,大嚷道;“咋就敢抬手打人,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公子的亲兵,就以为了不起——”这个话还没说完了,已经被一名亲兵踹倒。旁边的人看他挨打了,立即就向打人的这个扑上来,城楼上顿时就形成混战,人越来越多,转瞬间参战的人数就增加到两三百人,城楼上顿时的乱了。
我一看这成何体统,匈奴人还没到自己人先打的昏天黑地的,像什么话?正想过去,就看到赵犊带着一群亲兵奔跑着过来,隔远便大声喊道;“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全都军法从事——”这些人已经打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怎能说停手就停手,根本停不下来。赵犊跑到近前,见双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锵’的一声把佩刀抽了出来,厉声狂吼道:“再不住手,老子就宰了他。”他这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得人耳膜生疼,拼命厮起的人群骤然停止动作,看到赵犊高高举起的苍白雪亮的腰刀,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把和自己抱在一起扭打的对手,推开来。
“大人,这小子不老实,在这里辱骂二公子,我们才动手的。”先前动手的那个亲兵抢在所有人前面告状。他怒气冲天的道;“他敢侮辱二公子,我赵二就要打他。”那个年轻的士兵虽然身手敏捷,但架不住自己是众矢之的,又不敢像对付敌人一样的下死手,所以就吃了亏,脸上被拳头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也被打破了,鲜血一个劲的向外涌出来。他辩解道;“没有——我没有辱骂二公子,只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
赵犊把刀刀鞘,他有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原来这场战斗是二公子带来的冀州兵和本地幽州兵的对决。赵犊心想这他ma的不好办了,弄不好连自己也待牵连进去。心里·打定主意,要是情节严重,就准备把皮球踢给鲜于辅,让他去解决好了。赵犊看着年轻士兵冷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辱骂二公子?”
那个年轻士兵气坏了,也不管赵犊是什么都尉,大声吼道;“我没有辱骂二公子,我只是说袁熙不会守城,这叫辱骂?”赵犊厉声喝道;“住口,不许直呼公子名讳,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赵犊心想,怎么多公子的亲兵在这里自己也没法袒护他,他这样大吼大嚷的直呼公子名讳,还直言不讳的说,公子不会守城,如果,二公子给他来个扰乱军心依法斩首,谁也不能说什么的。他暗自里为这个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这人也是个罕见的犟驴,事情闹到这一步了,仍不知道转弯,还一股劲的往南墙上撞;“袁熙就是不会守城俺没有说错,鲜于辅也不会,他们两个对守城一窍不通,白白的牺牲了很多将士的性命——”赵犊本来想救他一命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固执,心中叹息一声完了,大敌当前扰乱军心,必死无疑。年轻人顿了一顿道;“我叫——郝昭——今年二十四岁,就算是今日死了,我也这样说,袁熙和鲜于辅根本就不懂守城。”【郝昭生于176年】
赵犊摇头叹息,他服了,真服了,这辈子没见过这号犟种,你要死我就成全你吧。
“来呀,把他关起来,明天禀报了太守再做处置——”赵犊一摆手,后面过来几个亲兵就要捆绑。
“慢着——”二十步外,一个兴奋无比的声音,扯着嗓子喊;“是谁在骂本公子啊——”赵犊的头皮登时就乍起来,心想这下可糟了,这人绝对活不成了。
“公子——”赵犊迎上来道;“启禀二公子,个叫郝昭的士兵——公子——”我一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的心里乐的简直开了花,郝昭,我的娘,三国守城第一名将,真的假的,这人真是连诸葛亮都无可奈何的郝昭大哥。我差点就笑出声来,跑,屁颠屁颠的来到郝昭面前。这个郝昭可不是一般的人,三国演义上说,如果不是此人在柳城挡住了诸葛亮的大军,说不定魏国就完蛋了呢。
我心想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郝昭,自己也要拿出点威严来,如果在这么多士兵面前威严扫地,以后就别想有人听话了。
我走进郝昭,打量他一下,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长的威武雄壮,一米八几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国字脸,眼神刚毅,嘴角微微上翘很孤傲。和三国演义里说的有几分相似。我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冷冷的道;“你叫郝昭?”郝昭白天守城的时候见过我,当即不卑不亢的道;“我就是郝昭。”那个领头打人的亲兵赵二立即从人群中跳出来指证他:“启禀公子这人方才骂你”
他还没说完郝昭就抢过话茬,道;“我没骂你,只你不懂得守城——”
“你狗ri的,咋不敢承认,你刚才还——”那个亲兵又跳起来。
我摆手阻止他,亲兵立即退下去。我看着郝昭道:“你是不是并州太原人士,姓郝名昭字伯道。”郝昭吃惊道;“公子怎么知道我的来历。”果然是那个守城第一名将郝昭,错不了。
城外,羌笛声又悠悠吹起,杀气和死气又一次布满城楼。火光映照着郝昭刚毅决绝的脸孔,让我感到一阵豪气纵横。这小子还挺有胆色的。我看着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难逃一死,刚才喧嚷的城楼骤然变成可怕地静寂。赵二从鼻子里不断地向外呼出带着怒火的热气,那气息就像是灶台上的污渍,黏糊糊的。赵犊眼睛瞪大了,心里一阵慌乱,坦白说,他挺欣赏这个士兵,最起码他敢做敢当没有抵赖自己说过的话,像条汉子。他开始吞咽着唾沫,把目光转向我。
远处有人吆喝着过来,周仓裴元绍和文丑带着一队兵急匆匆的赶来。周仓一边跑还一边喊;“谁,谁骂二公子,谁敢骂二公子,我宰了他。”心想二公子人多好,每天都让我吃饱,你们怎么能骂他呢。他跑到我跟前大大咧咧的晃着膀子道;“公子,刚才谁骂你了,你告诉我,我宰了他给你出气。”文丑和裴元绍也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公子,听说有人对你不满意,要造反投匈奴——”
我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城墙下,鲜于辅扯着嗓子喊;“公子,你们看到公子了吗,快去找,告诉公子,就说有个叫郝昭的和匈奴里应外合,要献城池啦——”
郝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的差点没昏厥,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二公子不懂得守城,怎么连半个时辰都没过,就成了和匈奴里应外合献城池了,这,这谣言,真是太可怕了。
他差点要抽自己一顿耳光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死胖子鲜于辅跑上来的时候差点断气,chuan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急促的呼吸传到嗓子眼,发出类似号角一般的粗糙声音;“公子,大事不好了,刚才有人十万火急的向我禀报说,有个叫郝昭的奸细混进来,要在明天匈奴攻城的时候,趁乱献城呢。我们一定要快点把这人找出来——”
郝昭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年糕,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两只血红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用尽平生的力气嘶喊,来对抗着没有天理的世界;“我就是郝昭,太守大人不用找了,快点拉我去砍头吧呀——”郝昭心想,我必须死的快一点,要不一会不定有什么更难听的话传出来。
他猜的没错,就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军营里刚得到消息的士兵,就煞有介事的谣传了;“俺听说那个叫郝昭的根本就是个匈奴人奸细——”
“可不咋地,俺还听说,这小子在背地里杀了好几个守城的兄弟了”
旁边立刻又有一个士兵凑上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俺听说他是匈奴大单于的弟弟,名字叫做‘金糜迪’——”这个更狠,连名字都给造出来了。
旁边那个上了岁数的还一本正经的说呢;“俺听说的和你们听到的就不一样,俺听说他是陈留第一杀手,以前曾经刺杀过当今的万岁,朝廷悬赏缉拿他。这次是匈奴人花了几万两银子从陈留请来的,目的就是要刺杀二公子——”又成杀手了!!!
“对对对,俺也听说过!!!”真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从哪里听说的。
城上城下顿时谣言四起,乱成一锅粥,大家都振臂高呼,吵嚷着、闹腾着,希望二公子和太守快点处死这个匈奴派来的奸细或者陈留第一杀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