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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和花香豔都有些惊异,一向‘贵人多忙’的东方门主居然会知道他病了的消息。
“多谢门主关心,只是略感伤寒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东方曦笑了笑,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言将军是北堂最得力的大将,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北堂可就不能这麽省心了。”
“是。”
言非离不明其意,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16)
离开东方曦和花香豔,言非离去议和堂办了公事。中午用过午膳,言非离将请缨简国战场的文书递到审思堂,又去校场点阅了士兵。一番操练下来,感觉体力大不如前,一直到傍晚才回到竹园。
沐浴更衣完毕,喜梅早已准备好晚膳,言非离用过之後,就在房里看著公文,想起早上东方门主若有所指的话,心思疑惑。他相信花香豔的为人,必不会随便乱说,况且东方曦好像也不是指的那件事。难道只是单纯的客套话?东方曦一向风流不羁,对门主事务不闻不问,言非离思索半晌,也不得结论,便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春日的天气潮湿寒冷,烛火微明下,言非离只坐了一会儿,便手脚冰冷起来。正想要唤喜梅再端一个火盆过来,就听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言非离抬头一看,北堂傲脸若寒霜,眸如寒星,站在门外冷冷地盯著他。
“门主!”言非离吃惊,慌忙站起身来。
北堂傲跨进屋里,带进一阵酒香。将手上的东西往言非离身上一摔,言非离惊愕之中竟没接住,那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一看,是自己下午递到审思堂的请战书。
“言非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没有经过本座的允许就擅自请战!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座!”
“属下不敢。”言非离慌忙道,俯下身子要捡起那折子。
“不许捡!”北堂上前一步,挡在言非离面前。
言非离抬起身子,一股浓郁的上等龙涎酒味扑鼻而来,再一细看,门主面色潮红,似是有些醉了。
“门主……”
“言非离,你就这麽想离开本座?”北堂傲神色不善。
“属下从没有想过要离开门主。”言非离连忙答道。
“不想离开?”北堂傲表情一变,锐利地盯著他,“那你是要逃避什麽?”
言非离闻言浑身一震。北堂看著他的神情,证实了心里早有的几分猜测,向前逼近一步。
“你想逃避本座!为什麽?”
言非离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慌乱。
“属下,没有逃避门主。”
“撒谎!”北堂傲冷笑一声,语气突然变得轻柔,“你和本座有过一次露水姻缘,但那是次意外,怪不得任何人,说起来还应该感谢你的‘牺牲’,帮本座解了毒。”
言非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可是,”北堂傲语气一转,“你不应该怀上那个孩子,那是违背人伦、是违反阴阳纲常的。”北堂傲的神色变得阴沈,他一步步逼近,言非离便一步步的後退。“可你竟然还生下了他。那夜如果不是本座心血来潮去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这件事隐瞒一辈子?永远不让本座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言非离的面额,那上面已经缀满点点薄汗。
“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种蠢事。因为她们相信什麽亲情,相信什麽爱情!你呢?”北堂贴近言非离,语气阴柔无比,“你又是为了什麽?”
言非离靠倒在墙上,浑身发抖,眼见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即将铺陈於前,胸口不由窒息得无法喘息。
门主这是为什麽?门主的语气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事,以他的为人,为何要活生生将这件事撕开?
言非离心慌意乱,一时间根本思索不明白,只是一种无由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而上。
“门主,你醉了……”
北堂傲不等言非离说完话,已捏住他的下颚,厉声道:
“不许对我撒谎!本座要听实话!”酒的後劲渐渐上涌,北堂已有些昏然,用词混乱起来,一会儿以‘本座’自称,一会儿又以‘我’自称。
“门主……”言非离低低唤了一声,忽然静了下来,叹了口气。“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这一句无疑是承认了一切。北堂傲心中更是怒极,狠狠揪住他的衣襟,酒香从北堂身上扑到他面上。
“你怎麽敢……”下面的话却没有出口。
言非离浑身一颤,见北堂分明是醉了,可又好像分外清醒。他心下悲到极致,忍不住别开头,颤声道:
“是我不对!我不该对门主心存邪念!不该背著门主私自产子!门主应该罚我,罚的重重的才好。”
北堂傲大声怒道:“我不是让你把那些事忘了吗,为何你做不到?你若真是忘得干净,今日为何要主动请缨?言非离,本座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其断自乱。”
言非离脸色变得如身後的墙壁一般灰白,闻著从门主身上传来的浓郁酒味,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要醉了。苦笑一声,神色凄然,“若是忘得掉,这情,岂不是早断得干净了。”
北堂从他口里听到那个字,只觉又怒又气,还憋著一股子火无处发泄。想起下午东方曦的话,犹如瓢泼一桶冰水波天浇下,心里淋了个精透,郁闷之下酒饮得过了,突然间酒气上涌,甩下东方,拿了那个折子便来质问个明白。
此时见言非离面色惨然,神情凄切,月光从窗外映了进来,将他笼在阴影中,似明非明,似暗非暗,轮廓朦胧。言非离转著头,衣衫被他扯露出大半,露出古铜色的脖颈和半个胸膛,脖颈上的动脉暴在外面,一下下跳动感觉分明。北堂本来狠狠地盯著他,眼光却不知何时滑落到那象征生命的脉动上,目光渐渐有些迷离,原本紧紧拽著他的衣襟的手,也改为轻抚。
“唔!”言非离吓了一跳,浑身闪过一阵激流。他吃惊之余,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出来。可是他的反抗让北堂怒火旺盛,突然紧紧扣上他的脖颈。
言非离根本掰不开他的手,情急之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北堂傲酒醉中反应不及,应个正著,当即松了手,偏著脑袋。
言非离按著脖子喘著粗气,看不清门主的样子,心下忐忑。北堂却猛然抬头,神情狰狞,扬手回了他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北堂傲贵族出身,身份高贵,长这麽大,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小是娇宠惯了的,别说是被人打,真是连骂都没被骂过一声,今天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那个动手的人还是自己最信任的随身武将,羞愤之情反倒盛过了疼痛。想起刚才东方曦说的话,果然这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滋味可是受不了。伸手便去拽言非离。
(17)
言非离刚才被北堂掐得够呛,又挨了狠狠一巴掌,头脑昏眩,耳边一阵嗡鸣。他打北堂为的是让他清醒,手上只用了三分力。可北堂那一掌,虽然未运真气,可是盛怒之中力气十足,不容小觑。
言非离被北堂拽住,回过手臂施展擒拿手,谁知脚下一个踉跄,与北堂绊住。二人同时一惊,纠缠在一起重重摔下。
北堂使劲一个翻身,将言非离压在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北堂傲冷硬的说著,又是重重两个巴掌扇下。
这种有失体面的做法,已大失北堂一贯的门主风范。言非离知道他的烈酒後劲上来,已经醉得厉害,还不知会做出什麽事来,硬捱了几掌,便奋力挣扎起来。北堂傲更是愤怒。
“你怎麽敢对我抱有那种感情?我是什麽人?我允许你了吗?真是恶心!”
北堂傲越说越恨,手下得也格外地重,“刺啦”一声,混战中已扯碎了言非离的衣物。
言非离闻言如被利剑刺了几刀,心里汩汩的流血,当下更是不顾一切,只想从这噩梦里挣脱出来。
“门主你喝醉了!放开我!”
两人贴在一起,隔著衣衫扭作一团。若是比武功,两人不地得怎麽过招,可是北堂酒醉中根本没想到运功,言非离一心挣脱也没有想到那里,就算两人想到,也讲究个运气运功什麽的,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何况这种近身搏斗,哪里和功夫比武一样,两个人连小擒拿手都使不上,竟似摔跤一般,只是肢体纠缠。
“你怎麽会如此不知廉耻,你就那麽喜欢被男人压吗?我倒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