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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泪眼模糊,刚要点头答应,高艺就一边嚷嚷一边推门闯了进来:“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呀?大家都在等着你吃饭呢……”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高艺忘了摇晃怀里的婴儿。
原本甜蜜的气氛顿时消散一空,林琰站起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回头不快地说:“我们马上就到。”高艺“哼”地一声扭过头,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等两个人出门才走。高元叹了口气,也尽快穿戴整齐。腰间沉重得好像挂了两块铅,内部也隐隐作痛,而且一想到呆会儿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父母,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
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凝重沉默吓到了,婴儿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高艺连忙轻轻摇晃怀里的婴儿,嘟起嘴用幼儿一样的语气说:“宝宝乖,我们走啊,千万不要跟他们两个学坏哟。”说完,他便悠哉悠哉地走了。高元和林琰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爹和娘都脸色凝重地坐在东厢的饭桌旁,高艺不在,大概是陪伴不能出门的叶姑娘去了。他们进来以后,母亲扬扬下巴示意他们坐下,却在吃完早饭前一句话都没说。高元食不下咽,只喝了一碗清粥。吃完饭,母亲趁着父亲收拾碗筷的时候开口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林琰回答之前,先跪在了地上。“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想带高元走。”他顿了顿,头低得更深,“虽然不容于世,但是我们情投意合,希望能得到您的成全。”
母亲沉默了很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高元知道她的怒气已经达到极点。母亲生气自己也有责任,高元想了想,跪在了林琰身边。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情投意合,不过我不会让儿子跟你走的。他虽然个子小,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会被人养着做娈童!”
“不是这样的!”林琰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从来没有那样看他,以后也不会。”
“你走吧,不要再到我们家来。”母亲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东厢。
高元明白母亲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这件事的,与其这个时候去惹火她,还不如让她自己冷静一下。正好林琰说要到附近的县去收购一个古董,来回大概要四五天工夫,他便把林琰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对方骑马离开。没想到林琰刚走出去没几步,又调转方向回来了。
“我有东西忘了给你。”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纸包,“昨天就应该给你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坏掉。”
高元接过纸包,不解地看着林琰。
“是白糖糕。”林琰低头一笑,勒着缰绳离开了。
打开纸包,里面装着六块红豆白糖糕。高元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香甜软糯,又有红豆那种沙沙的口感,一吃就知道是在县城香满楼买的,高艺到县城去给叶姑娘买补品的时候曾经给他买过一次。高元轻轻地笑了,甜甜的白糖糕一直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等待的滋味很难熬。头两天还好,高元除了一听到马蹄声就奔到门口以外没什么其他的症状。后来他就开始唉声叹气,像一棵树似地在院子里扎了根。第三天中午,高元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林琰骑马回来了。他飞快地跑了过去,林琰也从马背上下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因为母亲的禁令,林琰只好住在当地的旅店里。一进门,高元就兴致勃勃要林琰把收购来的古董给他看。本以为会是什么精美绝伦的东西,结果只是个灰灰绿绿的玉片。高元歪着头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在这时,他听到林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汉代的玉圭。桑弘羊被处死以后,他的后人为他建了衣冠冢,这个就是衣冠冢的陪葬玉器。”
既然是汉代的东西,应该会很值钱吧?可是这么难看的东西真的会有人买吗?高元不禁感慨起自己对于古董真的只能用一窍不通来形容。
林琰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高元身边。“我今天准备到府上负荆请罪。”林琰一本正经地说。
高元一下子就笑喷了。负荆请罪,果然是林琰想出的办法。如果是以前能说话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揶揄一番。他边笑边摇头,拉过林琰的手,在上面写下:“等我娘气消了再说吧。”
“我还是觉得我去请罪比较好。”
“那我晚上先跟我娘说一下。”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千万不要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了。”林琰低下了头,“对了,我给你买了吃的。”说完,他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纸包。
又是红豆白糖糕?那个虽然好吃,但是经常吃的话也会腻的。其实高元各式糕饼都喜欢,但是林琰似乎误会他只喜欢吃白糖糕了。不过打开纸包的时候,看到里面不是红豆白糖糕,他着实惊喜了一下。晶莹剔透好像琥珀的糕点吃进嘴里又甜又软,虽然不像白糖糕那样有嚼头,但是入口即化,还有股萝卜的香味。
“这个是饴糖萝卜糕,他们说这个是香满楼最有名的点心,对身体也很好。”林琰说着偷偷打了个哈欠。高元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大好,似乎非常疲惫。明明说了是四五天的路程,却三天半就回来了,一定是连夜兼程拼命赶路了。
“你休息一会。”
林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说:“我想多跟你呆一会儿。”
“睡觉的时候,我会陪你。”
林琰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了。他一躺在床上就立刻睡着了,高元一边吃着萝卜糕一边欣赏他的睡颜,开心得不得了。一只蚊子落在了林琰脸颊上,高元害怕林琰被叮,又害怕打死蚊子会吵醒林琰,只好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吹走了蚊子。可是那只可恶的蚊子始终在林琰身边晃,伺机吸血,高元便跟小二要来蚊香,举着熏跑屋里的蚊子以后放下帷帐,不让蚊子接近。
大概是真的累了,林琰始终都在熟睡,一点都没有被打扰。高元吃完了萝卜糕没什么意思,也觉得有点困了。反正时候还早,他这么想着躺在了林琰身边,很快也睡着了。他没想到一睡睡到了晚上,屋里一片漆黑。
糟了。他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字。爹娘应该早就关店回家了,母亲发现自己不在,一定气炸了。高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黑穿上鞋子,准备往家里狂奔。
“你准备走了吗?”黑暗中传来林琰没有睡醒的声音。
高元点了点头,可是林琰看不见。这种时候不能说话就是麻烦,高元只好点亮油灯,再次冲着林琰点头。
“我送你。”林琰说着从床上下来,跟高元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脚步。“我还是洗个脸梳梳头再过去。”他说完便用清水洗了洗脸,确定自己头发衣着都很整齐以后才跟着高元一起出门。林琰并不是特别看重外表的人,他是为了见自己的父母才会这样。高元再次感受到了林琰的诚意,心里泛着阵阵甜蜜。
这里本来人就不多,天黑以后就加人烟稀少。他们手拉手往高元家走,快到的时候才放开。刚过巷口的转角,高元就看到母亲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前。她一把拉过高元,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母亲头也不回地说。虽然满心不愿意,高元还是被母亲硬扯着进屋。他回头看到林琰对着母亲的背影行礼,随即房门就在眼前紧紧关闭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娘的一番苦心呢?”母亲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高元慌了神,他不希望母亲为自己哭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他想去柜子里拿纸笔,却被母亲拉住了。“娘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娘知道你喜欢那个人,也知道他千辛万苦地找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啊?”
想过以后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而且绝没有要林琰养的意思。虽然对于古董没什么研究,但他也是自小在西市长大的,对于账目很熟悉,完全可以在林琰的铺子里帮忙。反而在乡下大多是体力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做的只有洗洗碗,喂喂鸡。他会经常写信,逢年过节都会回家,不会就此断了音讯。这些事他都有好好想过,可是没有机会跟母亲说。
“娘知道那个人会好好照顾你,可是你知道娘害怕什么吗?”母亲悲哀地看着高元说,“娘害怕你会变成人家的担子。你身体不好,娘最清楚。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谁能保证他不会觉得厌烦呢?那个人是个好人,正是因为是个好人,他会认为照顾你是自己的责任,日复一日,你就成为了人家的负担。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