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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楠就地一滚,暗器悉数插入了身后的桌案上。楚不复出手的力气之大,几乎将暗器根根没入了木板之中。
“阿弥陀佛,林堂主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玄空保持着只手捻珠的模样,闭上眼睛一副仁者慈悲,不愿看见杀戮的样子。
“哼,什么无谓,被你们押为人质就是有谓了?”林正楠嘲讽道,翻手旋掌,向堵住门口的玄空掠去。
围攻于他不利,唯有破其一,损其二。
谷心萝就是在等他这一刻的疏漏,她将水袖一挥,袖间飞出三尺红绫,牢牢栓住了林正楠的左手。肖荆生抓住机会,精钢扇脱手,宛如阴鬼勾魂的锁链,鸣空叫嚣,直夺林正楠的命门。这一击哪是要将他扣住为质,分明是要夺他的性命!
身形被顾,避闪不易,林正楠暗中提气,想要以内力为辅,接下这不留余地的一招。顿觉腹下空无一物,这才想到昨日为萧天翊疗伤的事。转眼之间,精钢扇已扑至面门。他心头大骇,来不及再做思考,反扣住谷心萝的红绫,借住绫上之力,将自己往侧身处拉去,只是错过了最佳时机,这样的躲闪顶多能将要害避开,精钢扇余力不减自林正楠腹间拉开一道怵目惊心的血口。
“唔——”林正楠闷哼一声,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楚不复见机又甩出一把蚀骨钉,纷沓而至的暗器根本不想给林正楠片刻放松的机会。林正楠垂着头,他只觉得眼前道道寒光飞驰而来,可是腹间剧痛几乎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分毫都动弹不了。
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人在那一刻连死亡都忘了去体会,只是等待将要夺去你生命的东西比传达恐惧的神经更快一步的控制你的身体。
爹。
傅先生。
还有,杏生。
“嘭——”的一声巨响。窗户在一瞬间被震碎,光线争先恐后的扑进来,刺得屋内众人举手遮目。
“谁!”肖荆生大喝一声,精钢扇再次脱手,却没有击中来人,生生打断了门口的柱子。
死亡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布帛断裂的声音。红绫被斩断,林正楠没了支撑力,身子往前一栽,却被人托住抱进怀里。
“当心……暗器……”失血过多,他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却还是喃喃的道了一句。抱着他的人身形一滞,眸中怒气暴涨,右臂一挥,长剑如虹出鞘,数十根蚀骨钉应声而断,被纷纷打回。
“啊——”楚不复惨叫一声,捂住左臂跪在了地上。
“没事了,我带你走。”有人伏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林正楠点点头,任由对方将自己抱了出去。
暖阳包裹住麻木的身子,逆着光的方向,他看见一个瘦削挺拔的下巴和一双黑炯有力的眼睛。然后好像放心了一般,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坠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了,我带你走。。。
☆、第十七章 王者归来
幽云六州,燕京故都。
战火的痕迹已被时间磨洗殆尽,都城燕京一如往昔的繁华。
通往祁皇宫的主城道上,一字排开着画栋雕梁的各式店铺,挑着扁担吆喝的小贩在人群中穿梭来往,热闹、生机,使那座朱门紧闭、死气沉沉的皇宫,成了这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的莫大的笑话。
妍春居的大门紧闭着,白天的喧闹并不属于她。有些闷燥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脂粉味道,向人们炫耀着昨夜一夜的纵欲欢愉。东北角最偏僻的客房中,没有留夜的客人,也没有刚刚睡下的姑娘,只有五位沧桑的老者带着一脸正色,与周围香艳的气氛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上茶的姑娘朝五位老者福了福身,退至门外,将门紧紧的掩上。
“王丞相!”待姑娘走后,为首的老人将茶盏重重的一摔,向临窗而立的老者怒喝道。“你再说一遍!”
老者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应他的话。他定睛望向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人人脸上的笑容都诉说着他们各自的幸福。
幸福,难道不是对一个治国者最大的肯定吗?
“李太人你冷静一点。”御史大夫杨静启,虽也是一脸的失望之色,还是站出来打圆场。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那是丞相该说出来的话吗!”李逸孟一拳砸在桌子上,年迈的身子因愤怒泛着一波波的颤栗。
“已经没有丞相了,祁朝已亡。你们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临窗老者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昱州,先皇对你的恩德你都忘了吗?!”李逸孟所幸站起来,疾步走到王昱州面前,怒目圆睁。“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
王昱州朝着皇宫的方向抱拳,也有几分怒了。“先皇的恩德我时刻铭记于心,但是先皇晚年昏庸无道,弃民于水火,江湖侠士起而反之是顺应天理,如今天下安定,你难道还要再看到一场腥风血雨才能满意吗!”
“哼!什么江湖侠士,根本就是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李逸孟背过身去,胸口起伏不定。
“李大人,希望你不要把个人恩怨说成是忠心!哼,你到底是为了先皇复国,还是为了你自己向江湖中人报私仇呢!”王昱州目光炯炯,审视的目光落在李逸孟的背上。
“你!”许是被人说中要害,李逸孟猛的转身,手指指向王昱州,指尖不住的颤抖。
“好了。”杨靖启按下李逸孟的手,叹了一口气道,“人各有志,如果王丞相真的无心复国,我们也不能勉强。只是希望丞相看在先皇昔日之恩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与外人说道,也算是报了先皇的一片恩德了。”
王昱州看着眼前的人,口气软了下来,“你当真要跟他走这条路?你也不是贪图权利之人,何苦……”
“丞相。”杨静启打断道,“朝廷纵有朝廷的不是,但静启为官一日,便要向朝廷效忠一日。我穿着官袍,却眼睁睁看着江山社稷付之一炬,我是如何也不能原谅我自己的。”
“哎……”王昱州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我又何尝不是。但已经够了啊,杀戮早已就够了啊。”
杨静启垂下眼,不再接话。
语毕,王昱州对屋内四人一一抱了个拳,看向李逸孟时,他丢下一句“好自为之”,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纱慢阻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不知哪个姑娘正在梦中呓语,叫唤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王昱州微皱着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然后一改方才的戾气,神情一瞬苍老了许多。
已经有些年岁的楼梯突然一阵吱呀作响,昏暗的光线中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王昱州有些讶异的望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人,深紫色的锦袍略显厚重,却压不住来人淡定却又逼人的气势,金质的发冠将所有的头发挽在头顶,干净利落不留一分随意。
纱帘中漏出一丝光线打在男子的脸上,平平常常的五官,却因为眉宇之间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让人好像被摄住了魂魄般转移不开视线。
男子停下脚步,朝他点头一笑,举止间尽是儒雅。
“你是……”王昱州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回笑,径自走了过去。
“大人,人到了。”守卫推门而入,伏在李逸孟耳边低语。
听了守卫的话,李逸孟本来阴沉的脸一亮,露出一份惊喜和希望,“在哪,快请进来。”
还没等他说完,一抹紫色的身影已经跨入房内,房中四位大臣见状,都顿了手头的动作。
“太……”一位大臣不自觉的站起身,眼看就要对来人行大礼,却被李逸孟伸手拦了回去。“慢着”,李逸孟眯起眼,审视着眼前的男子,“东西带来了吗?”
紫衣男子并不恼他的唐突,抿唇一笑,叫身后的随从递上一个细长的锦盒。
李逸孟将锦盒打开,取出盒内的物什仔细查看了一番,手不自知的颤抖起来。他将东西递给守卫,然后两手环至头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男子身前。
“臣,李逸孟,叩见太子殿下!”老泪纵横,声音都哽咽了。
男子却只是淡淡的笑着。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其余三人也齐齐下跪行礼。
良久,像是终于尽兴了一般,男子缓缓说道,“起来吧。”
李逸孟撑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他含着泪凝视着眼前的人,那眼神不像是一个臣子对王者的尊崇,更像是一个父亲看见自己久别的儿子,满满的都是无言的欣慰。
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现在也应该长到这般光景了吧。如果没有那帮江湖宵小的话,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