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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年来林正楠一直在找答案,也一直在追查宋博的下落,可是似乎除了林江书身上的那道伤之外,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判官还活着。直到一个月前有探子查到了他的下落。
“接着说。”短暂的回忆之后,林正楠让子淳继续汇报探听到的结果。
“是。”子淳道,“属下根据各路探子回报的线索,在梅花岭一带打探到了判官笔的下落。梅花岭一带居住的多为普通百姓,很少有江湖人打斗的事情发生。可是一个月前,打更的人看见有两个人在夜空中追逐。乡野之人见识短浅,以为会飞的东西是鬼魅作祟,所以梅花岭闹鬼的事情一时间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
“宋博?”林正楠蹙眉。
“还不能断定。”子淳摇了摇头,“属下找到了自称看见鬼魂的打更人,在他所说的地方,发现多处屋顶上都有判官笔的痕迹。属下怀疑使判官笔的那人正追杀着什么人,在打斗中留下了这些痕迹。”刘子淳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林正楠陷入了沉思。
“属下无能,并未追查到宋博的行踪,查明老堂主昏迷的真相,请堂主责罚。”说着刘子淳又单膝跪倒,将头深深得埋下。
林正楠将他扶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顺了顺子淳的头发,动作很是亲昵。子淳不过刚刚束发的年纪,还称不上男子,可是对君子堂和他的事从来都是尽心尽力,赴汤蹈火。
“这次去梅花岭,有没有顺道回去看看爷爷?”林正楠转了话题,语气温柔。
“嗯,爷爷他身体很好,多亏老堂主和堂主一直在接济。”刘子淳也笑了,没有了刚才属下长属下短的拘谨,像在和自己的兄长说话。
“身体好就行,以后你要多回去看看他。”林正楠眸光似水,仿佛一触即碎。
子淳忽然想起了寒玉床上的老堂主,心里有点酸,他知道林正楠一直都不开心。他说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可是他却从小没了娘亲,现在连唯一的爹爹也昏迷不醒,并且可能永远都不会醒。子淳低下头,抿唇不语。
看出他在为自己难过,林正楠揉揉他的头,转过来安慰他。“好了,你也累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去看看师兄师妹他们吧。”
“我留下来陪你。”子淳抬头望着他,一脸固执。
“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他把子淳拦进怀里,抬头看向天上那轮残月,“你呢,好好的长大就行了。”
夜幕中的月亮,高高在上,从来不用担心风会将自己吹散。
可是那样的月亮应该很寂寞吧?
…
君子堂南面的一间雅室里,香炉内的兜娄婆在炽热的沉香木中燃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化作满室的幽香,极尽温柔,却抚不平男子心中被仇恨和屈辱刻下的一道道伤疤。她有些落寞的穿过窗边男子的发丝,投身进凄凄凉有些刺骨的风中。
柳杏生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枝桠间那轮支离破碎的残月,只是进入他眼中的并不是这片景色,而是一场漫天的大火,和大火外满身狼籍的孩子,正茫茫然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四年里多少个夜晚,他都梦见自己冲了过去,抱住孩子瘦弱无助的肩膀,告诉他别怕,他一直在他身边。
只是梦里的孩子总是泪眼婆娑的问他,“是你杀了我爹吗?”
风吹了起来,调皮的玩弄起柳杏生落在肩上的碎发。善解人意的兜娄婆告诉风,不,你别打扰他。
这个男人的心很累。
良久,男人开口了,“他没有死吗……果然,你还是舍不得杀他,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不肯……”他说着笑了起来,时轻时重,古怪的调子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
如果香料可以有眼泪,那么兜娄婆应该在哭吧。
求求你,不要让仇恨迷住了眼睛。
求求你,不要让过去束缚了腿脚。
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你所爱的人,伤害你自己。
风不耐烦的翻滚,冲散了兜娄婆的身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机会。
柳杏生感到有一缕淡淡的残香在鼻尖一晃而过,他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人哀伤着他的哀伤,甚至有一缕偶尔窥探到他内心的香气,在一个暮春的夜晚,为他流下过并不存在的眼泪。
…
回廊九曲蜿蜒,穿过一池菡萏,隐没在月亮照不到的暗影里。
萧天翊蜷着一条腿,阖眼倚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影卫轻轻落在他的身侧。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少年十五岁的瘦小身子,他静静的站着,并没有立刻说话。依旧是纯真清秀的面容,却没有那日在厅堂上送茶时刻意装出的生涩。
阖着眼的人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戾气,夜色笼着他的脸,朦胧了精致的五官,安详宁静,给人一种莫名的想要亲近的感觉。
“消息放给百晓生了?”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眸中寒光一现,驱走了方才的假象。
“嗯。”少年望着他,愣愣的应了一声。
“还有事?”又等了会,见少年还不退下,萧天翊侧过脸,眉稍敛,已有些不悦。
少年被这一看,宛若大梦初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谷主恕罪。”
“恕什么罪?”萧天翊勾着嘴角,将蜷着的腿垂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属下……”少年惊慌失措的仰起头,还没说完,人已被萧天翊拽了起来,反身扣在怀里。
“恕你看我的罪?”萧天翊咬着少年的耳垂,手探进他的衣摆下,握着一处轻轻一捏。“你看我也不是一两回了,我岂能次次放过你?”
“谷、谷主……嗯——”少年弓起身子,脸涨得通红,萧天翊的手攀着他敏感之处徐徐施力,折磨着他的神经。
“你喜欢我?”萧天翊看着身前呼吸大乱的人,问得不带感情。
“属、属下不敢……谷主……放开我……我、我……嗯……”少年颤抖着身子苦苦哀求,呻^吟却背叛了自己的尊严,向男人展示了自己的卑微。
快感袭来前的最后一刻,少年忽然脚下一空,被萧天翊扔在了地上。
“你可别真以为我喜欢男色,少用那种眼神看我。”萧天翊望着他,连怜悯都不屑施舍。
少年慌忙跪好,将头埋进膝间,“是。谷主嗜好南风,是故意做给江湖人看的。谷主是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好完成大计。”
“你知道就好,别忘了交代你的事。”萧天翊冷冷丢下一句话,跨过少年朝那暗影之中走去。
少年颓坐在地上,望着萧天翊的背影怔怔出神。风撩起衣摆,将那湿濡一片的地方吹的冰凉,他裹了裹衣服,重新隐退回了黑暗之中。
月上梢头,年年相似,对渺渺苍生一视同仁。
那么高高在上的月亮,可不可以请你少一丝清冷,温暖温暖这些年轻却又各布伤痕的心呢?
☆、第十一章 判官现身
因昨天穿那粗布衣服被萧天翊取笑透了,第二日林正楠特意起了个大早,将箱子里的各色衣衫挨个试了个遍,最后挑了件白底葱绿边的衫子,又将头发梳了三遍之后,才稍稍满意的出了门,去寄冬阁用早膳。到了才发现自己来得太早了,柳杏生和萧天翊都没来。
布菜的丫鬟看到他皆是一愣,觉得自家堂主今天看上去和平时不大一样,又具体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反正堂主永远都是那么好看。
林正楠在厅里转了一圈很是无聊,便叫丫鬟端了杯茶给他,自己在桌边坐了边喝边等。半杯茶还没下肚,柳杏生就睁着双微肿的眼睛进来了。
“怎么了?”林正楠放下茶杯,看看他的眼睛。
柳杏生抱歉的笑笑,“大概窗户没拴好,整夜吱吱呀呀的吵的人睡不好觉。”
“我去拿热茶给你熏一熏。”林正楠说着,就要去给他倒茶。
“哈哎——”说话间,萧天翊打着哈气也走了进来。“窗户坏了,没睡好。”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关心他睡觉的问题,他自己先交代了。
几个丫鬟正在往桌上端早点,闻言忍不住撇过头偷笑起来。
柳杏生有些尴尬,接过丫鬟刚刚拧好的毛巾擦了擦手。
“看来我君子堂的窗户问题是大了,等会得叫管家好好看一看,免得以后咱们的名声坏在几扇窗户上。”林正楠这一打趣,弄得那些小丫头索性连嘴都不掩,毫无遮拦的笑了出来。有几个还不时偷瞄萧天翊几眼,看完之后脸一红,笑得也矜持了几分。
不知情的萧天翊一头雾水,干眨了半天的眼也没有人给他解释。
“好了好了,你们还是不要取笑我们的萧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