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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从来都只有我不要别人,没有别人会不要我!”
我沉默地听着师兄说出来的一大堆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得讽刺而鄙夷。
……又是这样。
师兄是一个这么骄傲的人,又是一个这么会践踏别人骄傲的人。
一直一直都是如此,以自我为中心,永远都认为别人要听从他的命令,永远认为别人要绕着他转。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指望他去爱一个人呢?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指望他来爱我呢?
我一直都很清楚,一直都很了解,师兄的无情和喜怒无常。
可是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心动?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一次又一次地跳进他的温柔陷阱里?
真的是傻极了。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我抬头,淡淡道:
“师兄,你说完了吗?”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很少这样和别人说过话,更别提是我从记事起就最害怕最敬畏的师兄了。
可是今天,我居然做到了。
虽然这个壮举的代价是——此刻的心痛如绞。
☆、师弟,很受伤
师兄眼睛的墨色由淡转浓,最后凝结成为一片漆黑的夜晚。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狠掐自己的手心,然后抬头,道:“师兄,你到底是想怎么……”
“样”字还没有出口,师兄就已经弯起嘴角,似乎是在笑。
他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里邪气流转,明明是晶莹剔透的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却偏偏让人无法看清眼底的神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
师兄的笑容十足的冷酷,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药方,他的指腹圆润,骨节分明的手上,皮肤白皙细嫩到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女子羞愤致死。
我愣住了。
师兄当着我的面,将淡黄色的熟宣,对半撕开。
我:“……”
师兄浅浅一笑,身后太医院的大门洞开,皑皑白雪在这冷漠锋利的笑容前,竟有一丝温暖。
刺啦一声,师兄手中的宣纸变成了四片。
我无言。
刺啦——八片。
刺啦——十六片。
刺啦——三十二片。
呼——
漫天飞舞的淡黄纸片,我下意识的仰头看去,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
眼睛里,是一片白茫茫的悲哀绝望。
心,好痛,好凉。
我想起了十年前我和师兄一起奉命上山采药,师父那只万年不老的千年老妖笑眯眯的抢走了我身上的狐裘大衣,我们又非常不幸的遇到了雪崩。
我和师兄离散,被大雪深埋在地下的时候,真冷啊。
那种直钻入骨子里的寒气,疼得刻骨铭心,疼得我差点昏了过去。
冰冷到麻木,那种逼近死亡边缘的疼、痛,却万万即不了此时的万分之一。
恍惚中,我听到师兄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师兄的轻功极好,脚步声却清晰地落入我的耳内。
如此的轻缓、灵活,让人心碎。
——————
“药呢,药呢?!”
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此刻勃然大怒,所有的太医都脸色惨白,我苦笑,跪下磕头谢罪。
“你笑?你居然还敢笑?!”
皇上一脚将我踢翻,“朕告诉你们这帮奴才,要是治不好公主的病,朕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我捂着肚子后退一步,疼得眼睛抽了抽。
“你不是说你师兄有办法吗?”皇上揪起我的领口,“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敢告诉他,师兄早就已经潇洒离开,走的时候还顺便撕碎了那救命的方子,最后只好道:“微臣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皇上暴怒,“你怎么不早说!”
我从脖子上解下了玉佩,道:
“血玉质地温润,可以抵御缠绕公主的寒毒……”
我详细地讲述了血玉的用法、珍贵程度和辅助用的药材,我的表情平静,声音清朗,谁也没有发现我攥着玉佩的手在微微发抖。
十年前的那场雪灾后,我落下了病根,身子骨虚弱的几乎没有办法行走,所有人都说我这个人算是废了,也只有师兄还肯照顾我,不顾师傅的反对,冒险去皇宫里盗来血如意,为我打造了这块玉佩。
事后我常想,师兄冒着巨大的风险那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如他所说,不过是为了留一个可以随意供自己欺负的人下来吗?
师父说,玉佩护着我的心脉,一旦离了它,我的命也算去了半条。
可如今心已死了,留着命又有什么用?
皇帝为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公主戴上了玉,然后回头怒瞪了我一眼。
这个眼神我很明白,假如这玉佩不管用,我也要入土了。
我颔首,行了礼便退了出来。
身边的宫女连忙走上来,那宫女一袭绿色的宫装,淡淡的胭脂抹得颇为素雅。
是阿碧。
阿碧是公主的侍女,不过双十芳华,眉间却总有挥之不去的愁绪。
我朝她笑了笑。
阿碧的脸色立刻凝重了下来。
事后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的身影看起来都在摇摇晃晃。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
“苏太医,你……”
我看向她,后面的话我却怎么都听不清,因为在她说完之前,我就先晕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昨天晚上刚刚从学校回来,军训结束后学校强制补课,某涘在学校里也没有手机,无法上网,所以食言了,真的很抱歉。
☆、师兄,太薄情
我又病了。
这次的高烧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正值寒冬,那血玉一旦离了身子,寒气入骨,自是要病一场的。
不过我没料到,居然会病得这么重。
高烧、咳血、昏迷。
所有风寒的症状都在我身上轮流试了一遍。
我并不害怕。
因为从小我就算是久病成医。
我自幼身子骨就极弱,那次雪灾后更是落下了病根,师父说我最多活不过四十岁就会得肺痨之类的病去世。
对此,我了然于胸。
一个从小就和死亡近距离接触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曾经那么想活下去,现在,却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
史上最最可怕的事情无过于此。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身边的脚步声起起伏伏,不曾断过。
我听到有人说:“不知道苏太医这次能不能熬过来。”
我听到有人说:“苏太医也怪可怜的,这么年轻就怪病缠身。”
我还听到有人说:“为什么,你不想活下去呢?”
熟悉的男性声音在床边响起,下一秒,我已经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是隆冬,对方身上穿着狐裘大衣,毛茸茸的感觉让我的鼻子痒痒的。
我听到他说:“师弟,你怎么会不想活下去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富有磁性。
“你明明最怕死啊,为什么你就不肯求我呢?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求我一下,我就会答应你的。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倔呢?”
他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到头来害的人不还是你?”
他的指尖拂我的眉毛,动作轻柔,伴着酥酥麻麻的痒。
我下意识的去躲。
他似乎笑了,“师弟,你还是这么敏感,这么——讨厌我。”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为什么,你谁都不讨厌,就会讨厌我呢?”
我没有听懂他说的话,高烧让我的大脑有些无法思考。
“小时候你总喜欢粘着我,问这问那的,我也总是欺负你,你明明是男孩子却那么喜欢哭,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那时候我有多高兴。”师兄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声,“可是等你长大了,去总是离开我,畏惧我……”
他的语气有些困惑,“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师兄的话落入耳内,遥远而又模糊。
我费力的睁开眼,声音虚弱:“都没变。”
师兄的身体猛地一震。
我重复了一遍:“我、们、都、没、变。”
一字一顿,五个字间已是千言万语,说完后我又感到有些晕眩。
师兄听完我的话,沉默片刻,忽然苦笑:“合着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
“……”
这是什么情况?
一直被抛弃被嫌弃被伤害的人不是我吗?
为什么现在师兄反而一脸幽怨伤心,好像是他被人负了一样?!
师兄见我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