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匆匆忙忙从堂屋里出来跪在德公公面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谕旨的内容,果不其然是将殷博泰贬官流外,全家除却有官职在身的五郎六郎,立即随其赶往房州。
接完圣旨,殷老爷头晕目眩,被两个儿子扶回堂屋里坐定。殷夫人也从院子里回来,抬头见着殷五郎时不由得老泪横流,拉着儿子的手就哭了起来:“儿啊。。娘和你爹这一去房州,还不知甚么时候能回转长安。。只怕娘死之前在看不见我儿一眼啦。。。”
殷五郎听殷夫人这话,心里满不是滋味。殷老爷听得烦躁,对着殷夫人吼道:“你哭够了没有,还嫌我不够烦,快去收拾东西。”
殷夫人也来气了,冲老头子顶了一句:“临走我同儿子说句话,你这老东西都不许吗!”不过还是放开了儿子的手,悻悻然回了内间,还是看都没看殷羽庭一眼。
到此时那殷六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殷素宁突然上来揪住了殷羽庭,刚骂个你字,殷老爷忙上去劝道:“好了,好了,往后这家里就剩你们兄弟俩,还打什么架?!”殷素宁气愤道:“爹,要不是这废物惹的祸,您老人家又怎么会被贬官!我们家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殷羽庭闻言心中大惊。那“生、离、死、别”应验了“离、别”二字,难道说,另外的“生、死”二字也即将应验了不成?!
下回分解。
第3章 第2章(修完)
殷老爷一行终于踏出了殷府的朱红的大门,大队人马熙熙攘攘的出了城门。
殷五郎眼见爹娘的马车看不见了,三两步奔过来揪住六郎的衣领子就是四五个耳光,边打边骂:“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被贬?知不知道爹为什么受到牵连?都是因为你!”
殷羽庭从小就被哥哥欺负惯了,哥哥打他向来不知躲闪不知还手,他嘴角流着血困惑而阴郁的盯着哥哥因暴怒又扭曲的脸,一句话也没说。
只听殷素宁继续骂道:“你是不是得罪过吏部刘大人的二公子?你知不知道刘二公子是宁王殿下的心腹!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宁王!现在,连我的仕途都被你毁了!”
殷羽庭终于听不下去,弱弱的回了一句:“哥。。那刘二公子上次在茶楼里非要让我给他弹琴,我不肯弹,他就硬逼我弹。”
“然后呢?”殷素宁冷哼一声。
殷羽庭咬了咬牙:“然后我就故意弹断琴弦绷伤了他的脸。”又低声道:“都怪他先故意惹我。”
“亏你说得出口!”殷素宁恶狠狠的骂道:“你不过是我爹私生的,庶子又算什么东西!现在好了,爹被你害得贬了官,全家被你害的跑到鸟不生蛋的房州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狠骂一通,殷素宁犹不解恨的上去在殷羽庭的心口处踹了一脚:“废物!”转头跑出了大门。
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天似裂缝,瓢泼大雨应声而来。只见苍穹电光频闪,雷声不断,雨越下越大。
………… ……
翌日一早,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传遍长安——房州太守殷博泰一家老小在赴任路上遭到山贼袭击,全家遇难没留下一个活口!
殷羽庭接到消息,如遭雷击,若非有家丁扶他恐怕就要昏厥倒地,于是急急忙忙去找哥哥殷素宁,这才发现殷素宁一夜未归。殷羽庭一天之内跑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哥哥供事的府院,哥哥亲近的好友,哥哥常去的酒楼,只要是他知道哥哥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去找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报了官府,顺天府伊一见是朝廷官员失踪案不敢耽误立即立案。殷羽庭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谁知留守的丫鬟小青刚把热饭热汤端上来,衙门的人便登了大门。殷羽庭一口水也没喝就跟着他们去衙门认尸。变故太过巨然,殷羽庭一直都处在游离状态的精神在见到自家老爹血肉模糊的尸身时霍然清醒。。还不及看看其他家人的尸身,他便哭喊一声:“爹啊—”终于晕了过去。
从此殷羽庭大病一场,跟供事的部门告了长假,一休就是好几个月。这期间他也没忘去打听哥哥殷素宁失踪案调查的怎样,可顺天府的答复一直都是正在查办正在查办,查办了大半年后便以“查访无踪,下落不明”八个字草草结案,气得殷羽庭吐了口血,又在家躺了半年。
殷家的事在长安城里也闹得不小,堂堂一位朝廷命官叫山贼杀人越货,可算是给李家王朝的治安当头棒喝。从此长安城严查宵禁,加强守卫,每户人家无论是婚丧嫁娶添丁来客都要上报当地里长,若有不明人士混在其中的,一里的人都要细细的排查一遍。
世事茫茫本难料,谁想他殷羽庭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除却三两丫鬟下人,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窗外梅子正红,温煦的阳光从小轩窗里透进来深深浅浅的落在地上,落成了花瓣样的斑块。绿毛蓝尾的红嘴雀儿站在枝头啾啾的叫个不停,它的叫声悦耳极了,仿佛谁家姑娘素手抚琴奏出的美妙音乐。
殷羽庭头覆抹额苍白无力的笑了一声,他已有三日未下床榻。此时的他脸色极为苍白,那双宝光流转的眼也失去所有光润死鱼一样盯着地上的阳光。他想着哥哥最后留给他的那句“废物”,喃喃自语:“我是个废物。那日我若依刘二公子乖乖弹琴就好了,也不至于。。”他说到这突然一愣,想起“生离死别”这四个字已经全部应验,脑中就冒出个人,于是赶紧下地穿鞋,唤出丫鬟小青拿来衣衫套上就出了家门。
殷羽庭跑到街上挨家商户仔细查找,他记得那个奇怪的算命老儿的摊位就在陆羽茶楼旁边不远。可任他再怎么找,却再也找不到那算命老儿了。正垂头丧气间,身后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殷羽庭蓦然回首,却见是自家丫鬟小青向他走来。小青走近了,向殷羽庭做个福道:“六公子,您出来一天了,回去罢。”
这小青丫鬟本是专门伺候殷六郎的大丫鬟,也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丫鬟。年纪比殷六郎大了三岁,两人感情如同姐弟。如今小青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五官面容虽然一般,但一颦一笑间亦透出成年女子的美态。如今殷府里剩下的丫鬟除了小青还有殷素宁的丫鬟小红,可殷五郎下落不明,小红就跟小青一起伺候殷六郎。
殷羽庭见小青特意来寻自己回家,又看天约黄昏人渐稀少,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咱们回去。”话虽如此,却还是不死心的左顾右盼。
小青见状,连忙问道:“六公子您找甚么啊?”
殷羽庭摇了摇头:“没找甚么。”
小青突然坏笑一声,指着一处问道:“可是在找他吗?”
殷羽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叫他好找的算命老儿正坐在他那个小摊位后面笑的阴险。“小青。。”殷羽庭在转过头来找自家丫鬟,还哪里有人?!方才还站在身旁耳朵小青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
这时那算命老儿正拼命挥着手,向殷羽庭喊道:“殷六郎,殷六郎,去年我给你算的命准不准啊?”听他声音,中气十足,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殷羽庭一见是他,大步流星奔了过去,跪在那算命人面前抱拳道:“老先生在世高人,请您定要帮一帮在下啊!”
那算命老儿从桌上拿起折扇,呼啦一声打开来,一面扇风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殷六郎,去年我给你算的命准不准啊?”
殷羽庭抬眼看他一看,点头如捣蒜:“准!太准了!”
那算命老儿流光般的眸子里露出笑意,淡淡的道:“好。既然你承认我算得准,我就帮你一帮。哦,对啦,你让我怎么帮你呢?”殷羽庭听说他肯帮忙感动的眼泪儿都快下来啦,刚要张嘴,只听“哎呦”一声,方才还一派高傲的老头此时呲牙咧嘴的抱着肚子,断断续续的道:“殷。。殷六郎。。我饿啦!我饿的肚子疼。。”
殷羽庭从小没有挨过饿,更是打从娘胎出来也没听说过谁饿肚子能饿到肚子疼的地步。不过此时一见这老头已是疼的将要满地打滚了,忙不迭的扶起他来道:“那就请高人先到寒舍用饭。”
算命老儿抬起头白他一眼:“你为何不请我去醉仙楼吃长安有名的金盘八大菜?!”
殷六郎面色困窘,别过脸道:“实不相瞒,在下家道中落。这半年来已是坐吃山空了,实在没钱请高人吃如此昂贵的菜肴。”
那老儿听罢叹道:“好啦,那只好去你家吃啦。叫你家的厨子做最拿手的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