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白果然笑了:“你们不来两句?”
岑破荆连忙摆手:“不来不来,我和迟衡都是粗人,别说吟诗,就是背诗都背不出两句,更别说什么押韵对仗,一点儿都不会,知事再别笑话我们了。”
云白再度极为诚挚邀请。
推脱不过去,迟衡扭头四处看了一看,见地上放着一盏灯笼,映着白雪,煞是好看,遂念道:“风卷白千山,谁恋红一盏。咳,粗俗了,知事见笑了。”
云白抿嘴笑:“哪里哪里,知事眼中只有茫茫雪之白,看不到都统心中的一点红。”
迟衡一愣,反应过来,也笑。
岑破荆不明白,但被云白逼得要吟吟,便绞尽脑汁挤出一句:“非要念两句么:雪覆万里,心忧一城。哈,粗人一个,见笑见笑,知事慢慢赏,迟衡,咱们赶紧歇着,明天还得扛过去呢。”
营帐中无风,暖和了许多。
岑破荆靠近火堆,翻着手心手背烤了一下:“云白伤怀什么啊?”
“我哪知道,大概是伤心,战事之下,死伤无数,白雪无情都把这些覆盖了;要不就是十丈红尘,他自己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还怪那雪太轻太薄覆盖不了吧。”迟衡随口一说。
岑破荆琢磨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云白怎么阴阳怪气,说看不到你心中的一点红,你是想到朗将了吧?”
迟衡差点跌倒:“再琢磨下你也成诗人了。”
“是不能琢磨,你们都是小情小调腻歪,就我一个人琢磨正事!”
二人说着笑着准备睡,容越戴了一斗篷雪进来,使劲跺脚说:“这鬼天气,这雪,下就下还带雨,再下下去,活物都要死翘翘了,这战还怎么打啊!”这可不是好兆头,下雨下雪,反而把自己给困住了。
岑破荆笑了:“看来不止我一个心忧一城的。”
迟衡也忧。
连梦里都踏雪寻路寻不着,睡到半夜他听见耳边有人说话,醒了。是岑破荆和云白在聊天:“迟衡和容越睡着了?还真是两头猪,这叫人冻的,实在睡不着。”
容越忽然踹一脚:“谁是猪?”
只有迟衡没觉得太冷,裹着衣裳打哈欠:“嫌冷的都到院子里练刀去,保管一套下来热乎乎的。”说罢,又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出去一看,白茫茫好一场大雪,霍斥牵着马过来:“这雪下得好啊,听说渔水山脉雪都没过膝盖了,止城那边就算想援兵,至少好几天才能翻过来。”
这倒是好消息。
不多时,迟衡召集兵士,来到城下。击鼓声起,霍斥和岑破荆骑马,立于最前方。兵临城下,等了好一会儿,城门终于开了,一支肃整的队伍出了城门。
崔子侯骑马在最前方。
只见他冷冰冰的,像河上冻了三尺的冰一样,模样儿冷俊。与曲央的冷不同,曲央是很冷,孤僻不与人亲近的冷;崔子侯的冷则是高傲的瞧不起人的那种冷。岑破荆对迟衡说道:“除了骆氏,崔氏也是垒州的世家,这模样也还真是世家出身的,傲得很,不知手底功夫怎么样。”
“你去会一会,别轻敌。”
岑破荆笑了:“我可不像你,爱怜香惜玉,这一刀下去准保他傲不成。哼,朱门酒肉臭,我最恨那些名门世家,这次非要活捉了他。”
迟衡侧目:“你确定?他这种人死了也不会让你活捉的!”
不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崔子侯已经到了阵前。
北风簌簌。
饶是兵临城下,崔子侯倒一点儿礼没失,依了旧俗互通姓名之后,才客客气气地开打。那边是崔子侯,这边自然是岑破荆。崔子侯用的是枪,岑破荆用的是刀。两人你追我赶跑了上百个回合,也是因为地上铺雪,都保留了三分实力,没敢让马放开了跑。岑破荆的刀下功夫娴熟了许多,崔子侯竟然武艺也很不错,枪法精纯。
两人战了个不分胜负,崔子侯鞭马回去,岑破荆也策马回来。可崔子侯并没有击鼓对战,直接鸣金收兵。
已摆出一副开战架势的岑破荆气得够呛,令人叫嚣了一番。
崔子侯直接没理会。
岑破荆没法子也只好就鸣金收兵,歇一歇再来。一旁的霍斥笑道:“还真是有趣,可惜照川没在,让他看看鼻子长在天上的也不错。”
崔子侯确实很傲。
目中无人。
回到营帐岑破荆忽然把刀狠狠一贯,气呼呼地说:“迟衡,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迟衡吓一跳:“你们比武挺光明磊落,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就是什么都瞧不起的样子,让人气。你说怪不怪,他确实什么也没说,但那鼻子,那眼睛就跟看不到你一样,明明打了个平手,他还有什么好傲的。”
“他长就长那样,你有什么好气的呢?”
“不学无术,吃祖宗俸禄,迟早要没落有什么可傲的。迟衡,我这辈子最最讨厌的就是士族子弟。”岑破荆咬牙切齿,“过一会儿我带人去叫阵,不信他不出来。”
见他恨到骨子里,迟衡纳闷了:“我看崔子侯一举手一投足都挺有礼的,沉默寡言,也没耍阴招也没撂什么狠话,不知道是哪里让你这样气愤了?”
到底是憋不住话的人,岑破荆道:“我见过他。”
举座皆惊。
“早年,我流浪到夷州边界,饿得不行,就在路边死人堆里扒拉东西吃。好不容易扒到了一块馊了的干粮,没进嘴里,一个鞭子就抽过来了,登时我的手就肿了。抬头一看,骑马挥鞭的就是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是不知道他就是崔子侯!”岑破荆恨得牙痒痒。
这么巧?
迟衡憋住笑撩拨他:“崔子侯不像飞扬跋扈的人,别是记岔了。”
岑破荆反问:“这么个人,你能忘记?”
“哈,咱们记的事不同。”
不出两个时辰,岑破荆果然只领着千余兵就叫阵去了,崔子侯没理会,吩咐弓箭手尽管射箭,只见那密箭如雨一样射落。
岑破荆叫嚣了一会儿,无奈收兵。
眼看天黑,点灯继续骂阵。
来来回回如此这般折腾到二半夜,容越扛不住了:“迟衡,岑破荆是不是疯了,咱们围攻木子县时,也没这么密集的,要打就全军上,不打就歇着,他时不时领兵光骂不骚扰有什么用,我看崔子侯没被骂出来,咱们得被冻死了。”
“嗯,再骂下去就到子夜了,你先回去睡。”
“你呢?”
“岑破荆跟打鸡血了一样,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人的劲头还真是恨出出来,我看岑破荆不把崔子侯教训一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越乐了:“姓崔的以逸待劳,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
100挑灯剑下
【第一百章】
子夜后;岑破荆还不甘心;竟然又领着百余精兵到城墙边溜达。迟衡看他都快走火入魔了;自然很不放心;紧随左右。
毕竟崔子侯一看就是很傲气的人;这般挑衅;岂能忍受?
且说渔水城这晚出奇的安静,城楼上也不射箭了,唯有地上的白雪泛着亮光,映得刀光寒冷,很是诡谲。迟衡骑在马上,琢磨着这阵势有点儿怪;往常渔水城再怎么当缩头乌龟,对骂和对射箭还是有的。
忽然间;城门轰然而下。城门内兵戈肃杀。飞马奔出数百人,跑到迟衡兵阵前迅速横竖成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中间一人,自然是崔子侯。
岑破荆大喜:“迟衡,姓崔的终于出来了,我就猜纨绔子弟当不了龟儿子受不了气。”
迟衡却叫苦不迭,崔子侯身后的兵士还源源不断的出来,那阵势,绝绝对对的以多欺少,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可岑破荆根本就不走,反而鞭马上去,直接就战。那边崔子侯也没客气,飞马出来,一杆枪耍得飞快。他不耍花枪,枪枪利落有力,与他的人一样看着又傲气又有底气。
两阵兵士肃穆。
崔子侯估计也是憋了一股气,二话不说枪枪戳岑破荆的心窝子。他骑的是千里乌,只见马蹄飞快如乌云一般,竟是不怕雪一般。岑破荆却不行,他的马终究还是在雪地里施展不开,闪躲都慢了些许,这一慢,使刀就很费劲了,只有招架之力。
一寸长、一寸枪,崔子侯连发十几枪,逼得岑破荆连连后退,毫无反击之力。
迟衡一看不妙,急忙鞭马上去。
崔子侯的副将一看情形,立刻也鞭马出阵援助崔子侯来了。四人很快打作一团,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