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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股子发霉了的味儿,味道就弥漫在客厅,剩下的里屋关着门,也看不到。我看看周围倒也干净利落,不知道这股子霉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吸吸鼻子,站在一旁。黎叔似乎并不着急打开,问道:“哪儿出的啊?”
刀女急忙接了过去,“丰都!”
黎叔“嘿嘿”一笑,面部所有的器官简直堆到了一起。他说:“哟,鬼都也敢闯啊!那儿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缺钱的,一般不去那儿啊!”
刀女说:“呵呵,钱倒是有,就是找刺激去了嘛!这几个嫩娃儿刚出道没好久,碰运气去了嘛!”
黎叔盯着我的眼睛,“哦,你是哪个的嫩娃?运气倒是不错啊!”
我说:“我啊,自学成才,跟着郑大哥学了一段时间!”
刀女看了我一眼。我本来心想的是,要是给他知道了耗子哥,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事儿,给耗子哥添麻烦,那就不妙了。可是刀女却说:“莫听他胡说啊!最早跟小耗儿学的,我是跟米哥他们蹚盘子,偶然间发现他的。这不,他们弄出了东西,我帮个忙而已!”
黎叔似乎没听到刀女的话,问我:“你说的郑哥是哪个郑?”
我忙说:“就是送仙桥的那个郑哥,个子不高!”
黎叔似乎回忆了一下,“哦,郑矮子啊?!呵呵,你要是他的徒弟,我还真就不信了!年轻娃儿,嘴巴还是要诚实一些!”
我心里暗骂一句,嘴上说:“黎叔说的是!我是怕给我师父添麻烦,毕竟他现在隐退了嘛!”
黎叔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好,好得很!有孝心,知道为师父着想!我那几个徒儿,唉,出门在外时,就怕别个不知道我是他们师父一样!”
黎叔变戏法一样从口袋掏出了一堆零碎,我一看,一副手术胶皮手套,一个小的强光电筒,一个镊子,一块白布,一把小刀,一个放大镜。
我来了兴趣,站在一旁仔细看。黎叔将一个报纸团放在白布上,慢慢地拆起了报纸。我看着他的动作,觉得他慢得要死,因为按我的性格,也就是一把就拆开。而他却不,一点一点地将报纸摊开,多余的部分就用小刀割掉,感觉跟吃西餐一样。他用了五分钟才将报纸包展开,露出了里面的马蹄金。他先是凑到马蹄金上闻了闻,接着用镊子夹起了个什么,又用放大镜细细地看了起来,还不时地对着一两个地方,用镊子轻轻地刮些灰下来,最后才将目光对着整块马蹄金。接着,他又慢吞吞地将第二个报纸包拆开了看。
最后是一个小的报纸团。黎叔还是拆得很慢,一会儿就见他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水。当“鸡爪子”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目光变得极其认真,尤其是对中空的地方,看得尤为仔细。一会儿,他幽幽地说了句:“这物件是什么上的?”
我清清嗓子,憋了半天了,说了句:“哦,是个人物造型上的,是个童子吧!不过呢,这童子有点奇怪,就是手是鸡爪子,脚是动物爪儿!”
黎叔看着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说着,亮了亮那鸡爪子。
我摇摇头,“挺邪门的!谁知道啊!”
黎叔笑了笑,“这不是鸡爪子,是鹤爪子!下面应该是鬼蹄!一般这东西都是青铜的,保心愿的!呵呵,黄金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忙问:“黎叔,这……这什么意思啊?干吗不给弄个像模像样的童子,却搞这么神秘?”
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了它的具体作用。黎叔又看了看鸡爪子,“这东西应该是机关的一部分,这鹤爪子上应该还有一部分,估计是你们在敲打的时候弄坏了。你看,这爪子上边应该还有个什么东西!”
我仔细一看,之前倒是没注意到这个。鹤爪子两指之间果然有个残缺的部位,横断面很新。这就再次验证了我的说法,那天灯肯定与它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过话说回来,黎叔这点倒是非常不简单,从一个鹤爪子造型,就看出了整个宝贝的样子,还能知道是个机关的一部分。我不禁对这个头发已经没了一半的黑脸男子有了一份敬意。
黎叔说:“你们没别的东西了吗?瓷器啊什么的!”
我脑筋一转,“哦,有,不过好像都碎了,我就没拿!反正,这黄金好过一切吧!”
黎叔皱了皱眉,又阴阳怪气地说:“这是小耗儿教给你的?我咋觉得是你学艺不精呢?!”
我说:“黎叔,我师父是没教我多少东西,但是他教过我宝贝不问出处,我还是希望您来给个价格!”
黎叔似乎从我的话语里听出了不满,刚要发作,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你把罗璇放开!”
一个女声响起:“你们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们是什么人?”
就听小先说:“丫头,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哼!我堂叔在里面出啥子事情,我今天就和你们拼命!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赚!你,就是你,你把刀放下!”
黎叔黑脸一沉,双手一拍桌子,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铁皮门,喊了句:“雪芹,你闹啥子哦?安静点!”
我一看,这丫头不简单啊!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一手抓着罗璇的头发,刀顶在罗璇的喉咙上。罗璇半个身子斜斜地靠在她身上,重心已经偏失,根本用不上力气反抗。小先正离她几步远近,手握开山刀,想慢慢地向她迂回。
黎叔这一声吼,吓了这女娃一跳。她赶忙松了手,罗璇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他一手揉着被弄痛的头发,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站起来,他就怒骂道:“你个龟儿子!敢弄老子!你要死啊!”说着就要往这女娃身上撞去。
我赶忙走了过去,喊道:“罗璇,冷静!”
罗璇怒睁着双眼,瞪着这女娃。我瞟了一眼这女娃,年龄不超过20岁,春天还是有点冷的,可她居然穿了一条热裤,外加一双黑色丝袜,脚上一双黑色的靴子,而上身却又是一件奶黄色的羽绒服,估计刚才拉扯间,拉链开了,里面居然是个吊带。她长得倒是有点味道,皮肤有些黑,眼睛不大,鼻子倒是很小巧,一张瓜子脸,居然还有两颗小兔牙。就身材而言,她不瘦,但是也不胖,可以说很匀称。她身上有一股子新疆女生的巾帼之美,从目前她的行为举止而言,我反倒觉得她是很好相处的人。
这个叫雪芹的女娃,回瞪了一眼罗璇,对黎叔说:“叔,这两个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我以为不是好人,谁知道是来卖东西的啊!你也没给我说!”
黎叔瞪了她一眼,她吓得直吐舌头。黎叔说:“别给老子丢人现眼,赶快滚进来!”
黎叔径直进了里屋。这个雪芹,进屋关门前,居然冲罗璇比了个中指,差点没把罗璇气炸,我看着都有点想笑。她一进屋,看见刀女,“哎哟”一声,立马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对刀女说:“刀姐姐,你怎么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了,抱抱!想死你了!”
刀女倒是很开心地上前抱住了她,“长个子了?呵呵,大姑娘了哦!”
黎叔坐在椅子边说:“唉,这也是我徒儿之一,叫她雪芹就可以了!”
这时,尴尬的一幕上映了。雪芹似乎想起了什么,愣愣地看着我,“哎呀,受不了了!我尿憋,要上卫生间!”说罢,跟个兔子一样冲进了里屋。
这一句话弄得我脸红了半天。这什么人啊,毫不避讳,好歹我还是个外人啊!一会儿,只听一阵马桶抽水声,这丫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我就是雪芹,你听说过我没?”
咋这矛头冲我这儿来了,这么霸气外漏啊!我茫然地看着她,摇摇头。她手叉着腰,“你新人吧,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
黎叔看了她一眼,没理会。我低头轻轻咳嗽一声,“雪……雪芹,你好,叫我珉儿,就好了!我是……”
我话还没说完,雪芹咋呼道:“珉儿?!没听说过你!刀姐,你男朋友吗?挺帅的!”
刀女脸腾地一下红了,一把拉过雪芹,“不是啦,我男朋友在外面呢!”
雪芹吓了一跳,“啊?是我刚才制住的那个?还是要和我拼命的那个?完了完了,糗大了!”
刀女说:“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最近怎么样?”
雪芹说:“还好啦!运气不好,跟着大师兄他们,什么都没挖着。就这次,要不是我眼贼,他们可能都进去了!”
我看着雪芹,一嘴的普通话,肯定不是四川人。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她怎么也算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是太过于张扬。
这时,黎叔放下放大镜,“嗯,黄金纯度不够,最多也就是七成金,东西倒是老东西,但是出手肯定没多少人要,只有熔掉,卖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