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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直了兵工铲,走到一块稍微大点的土堆旁,跪了下来,从土堆的底部开始了挖掘,感觉土质时松时紧。其实我不喜欢这样来挖坟,首先,刚挖开的地方,很快就被雨水淋透,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土层。其次,挖到的很多宝贝是见不得水的,比如青花瓷,见了水表面就会氧化,很好的东西就可以一下裂了,或者黑了,价格就要打折扣了。
不过,好处也有很多,一般下雨,人不会到处跑,我们被发现的机会就少。另一个就是土层好挖,过雨就是泥浆,盗洞可以打得很圆润。而且,下雨后坟头里的空气会在更短的时间内置换,人进去后就不用太怕会缺氧了。所以下雨天,在坟头里就可以把宝贝包好,再带出来。专业点的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所以很多人喜欢在雨天挖坟,安全系数高。
我和小先轮换着挖,这次出来忽略了下雨天,没有带避阳棚,所以一挖下去,雨水就跟着灌了进去。
我是第一次雨天挖坟,一边往外弄着雨水,一边吃力地挖着。我想打盗洞,但是却发现下面好像除了一个颜色的土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土里没有大石头。尽管穿着潜水服,但是全身还是很快湿透,很不舒服。我往下挖了快一米多,又挖了不到五铲子,就感觉到清脆的一下碰撞。我吃了一惊,以为挖到了坟头的外墙,刚轻轻地几铲子把浮水铲掉,就看见了一个黑黄色的骷髅头。那幽幽的眼窝里全是黄褐色的泥土,半沉积的水渍让我全身汗毛一紧。兵工铲的一端已深深地插进了骷髅头里,我跪在水渍里,看着那骷髅头,发起愣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棺?这生门位置,埋的死人就算不多拓空间,也该有棺材啊。这会不会是匆匆埋下的呢?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本来重点不在这个坟,可现在倒好,必须挖开一个看看了。
小先蹲在坟坑上面,也看到了这个,问:“珉哥,这……这是咋回事儿啊?会不会挖到现代的坟了?”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头骨,站起身,拿起一块净布,轻轻地擦干上面的水,之后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我轻轻地把头骨放在鼻子下方,短而有力地闻了一下,感觉着那股子死人的味儿。
如果死了很久的,那种尸解的味道会很淡。我默默地感受着,将听觉全部忽略掉。透过泥土的味道,那种味道钻进了鼻孔,有点恶心,但是就是这个味道。凭直觉,我觉得这人死了有百年了。我又看看那变黑的色泽,没错,有百年了。
我顺着头骨往身体挖去,一个手骨又突然被挖了出来,在头骨的正上方不超过半米的位置。这……这是个什么姿势啊,这是……这是活埋啊!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哇,珉哥,这是什么啊?”
我吓得魂儿都快出来了,就见罗璇站在身后,全身都是泥浆。我放松了一下,站起来说:“你喊什么啊,差点吓死我!”
罗璇盯着坟头里的骷髅,“哎,怎么?这是什么姿势啊?”
我看看他,“你比画一下就知道了!”
罗璇试着学了半天,终于,憋了半天后,他说:“这会不会是喝酒被埋的?”
小先看着他,“狗屁!这是直接丢进去被埋掉的,这个姿势是希望能呼吸空气,但埋得很快。你看这个手的姿势!”
我心里暗暗地赞叹了小先一下,又继续挖了起来。挖到腰间的时候,一个物件出现了,是块锈得看不出样子的铁片,鼓起的绿色锈迹边缘还有一圈圈的纹路。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在腰部的话,应该是个象征吧,目前还确认不了是什么。
因为下雨,下面的积水很快多了起来。我把小先喊了下来,帮着一起挖,罗璇在上面堆个小坡度,防止上面的积水流下来。就在这时,又是一段铁器显露了出来,是把残剑。剑在打仗的时候一般很少用,因为这东西不经砍,几下就断了,所以近身作战的话,刀比剑好用得多。剑在腿部位置,起初我以为是这个古人的作战武器,但是再怎么埋也不会把剑竖起,而人躺倒啊。后来,我发现了一块腿骨,还没拿起来就断掉了,我突然明白了,这把剑不是这个人的,是要他命的。
我说:“我个人认为这个人受伤了,剑至少弄伤了他一条腿,他被人丢下来,不过还没死。他挣扎了,结果还是被活活埋掉了。怪不得这里戾气这么重,是冤死的!”
小腿也很快显露出来,可是就在这时,又是一只手臂,因为我一时没注意,活生生地被兵工铲铲断了,手臂瞬间就和手脱离了,这……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死人总不会长了三只手吧?我试着顺着手臂往里挖了一下,一段胸骨就显露出来。这段胸骨似乎曾覆盖过铠甲,尽管早已化成了土,但是那土的眼色明显要深很多。
我轻轻捧起骷髅的手臂,试着将那枯黄的手指握在手里。尽管隔着手套,我还是能感觉出它的冰冷和恐怖。我试着打开尸骨的手,但是一用力,那手指就断掉了,空空的关节里,感觉到的是苍凉。我本以为里面会全是泥土,但是却发现又有一截甚至已经与手指骨化为一体的锈铁。我猜,这是某种冷兵器的一部分。
骨头已经土化了,有质感,但是稍一用力,就脆成几块,再经雨水一冲洗,就成了碎渣。我用手用力地往外舀着积水,甚至来不及多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担心往外舀水时,会把最重要的情况错过,就格外小心。
罗璇在外围堵着水,一边嚷嚷着:“珉哥,黄鹂那儿还拿着我的玉呢,今天再挖个出来,说不定也可以给先哥弄个呢!”
小先一边帮我递着兵工铲,一边说:“别扯淡,珉哥忙着呢!”
这时,一块突兀的东西划破了我的手套。我低头一看,血顺着手套的口就淌了下来。我大喊一声:“罗璇,快去拿纱布和云南白药,还有酒精!”
罗璇愣了一下,飞奔向车的方向。我一把扯掉了密封手套,把手举了起来。手指的划破处感觉不到痛,尽管流了不少血。我低着头,想看看是什么划破了我的手。
我小心地抹开坑里的泥,一个尖锐的锈铁就冒出了个尖。我感觉有点背时,那是枪尖,不过与其说是枪尖,倒不如说是一片如同柳叶的锈铁。居然大意了,被这么个东西刺破了手。
小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珉哥,休息一下吧,小心感染!”
罗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珉哥,没事儿吧?我的天!来,我给你包扎!”
我没说话,把手伸在坑外,感觉到酒精的刺痛,没有看。我咬着牙说:“你他妈的快点,痛啊!”
我一把从脚下把那支枪抽了出来,却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枪。我拉出了一半,这物件就折断了。我仔细一看,似乎是根铁条,下端还有东西。我催促道:“快点包!”
罗璇声音有点抖,“好……好了,好了,我给你套手套,要注意啊!”
我一把拉上手套,伤口的挤压让我有些痛,但是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铁条上,心里暗暗地一激动,想这会不会不是兵士,而是马帮,正好死这儿了。那这下面的,会不会是马帮的宝贝?如果牵强一点,这马帮托运的东西正好有点邪恶,必须要埋在这儿,那这个“禄存星”局就好解释了。
我冲小先、罗璇喊了一声,“都下来!往这个铁条这儿挖,要快!”
我爬了上去,站了起来,看着坑底的两具尸骨,安排着两人进行挖掘。他们挖的时候很费力,坑洞太小。小先负责在外面扩大坑口,罗璇则往外运着土。因为各干各的,进展很慢,我在外面看着洞里的情况,心里暗暗焦急,会是什么呢?
不一会儿,整个坑变得大了起来,而且坑里的东西开始一目了然了。罗璇这儿也有了进展,大约20分钟的样子,整个洞口被挖开了,那铁条的尽头很快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罗璇正在用纯净水清洗着,我对他喊了一声:“罗璇,退出来,我来!”
我换下了罗璇,紧了紧手套,跪在地上,看了起来。因为天空的云似乎压得更低了,坟坑里的光线有点暗,但是还是看得很清楚。
罗璇在旁边看着,“啊?是块……肉?”
我笑了笑,“不是啦,这不过是块奇石,像肉罢了。好像叫肉石?我很久以前看到过。”
那铁条的尽头,压着一块足有一米长、半米宽的石头,而这石头看起来像极了一块五花肉。整块石头很快被清理了出来,这铁条压在下面,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是把它脆生生地折断,手上的伤口不禁随之大痛。
我站起身,抹了一把脸,吐了口唾沫,揉揉